第49章碎錘,包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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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一名男子快步走來,待靠近李青蘿後,挨著站定。
    段正淳不經意看到這副場景,眉頭一皺,氣不打一處來。
    那人是王莊主。
    這種極其不爽但又無可奈何的感覺,好久沒有體會過了。
    真他娘憋屈。
    不過,喜歡的花,被人捷足先登了,怨不得別人,要怪隻能怪他。
    下手晚了兩天。
    段正淳眼神一冷望向對麵。
    隻見那青城派少年,不安分的又在動作,指間捏著兩枚幽幽的鐵釘。
    手腕翻轉間,兩釘已快速向他射來。
    沒完了。
    段正淳見少年沒完沒了的打擾,讓他露出一絲不耐,沒心思跟對方玩,隻想快速結束戰鬥。
    他一聲冷哼後,腳下輕點,身形直衝對方而去。
    中途胳膊一抬,迎麵而來的兩個鐵釘,如隨風飄動的柳絮,被輕易磕飛。
    段正淳去勢不減,眨眼已在對方身前丈許處。
    少年見他身形如此之快,心裏一驚,連忙抄起手中的雷公轟,右手快速舞動,再度砸去。
    勢要阻其近身。
    段正淳沒有主動貼上去讓對方給他舒筋放鬆,他此刻氣火淤積,哪有按摩的心思。
    見鐵錘揮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當即大手瞬間抬起,與鐵錘碰了個結實,錘掌相接,沒有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音,隻發出一道微不可聞的悶響。
    段正淳手上動作不停,掌心合攏,輕鬆將鐵錘握住,讓其在空中不得動彈。
    少年欲要縮回變招。
    嚐試幾次都沒有效果,不由心裏著急。
    段正淳眼神一動,大量真氣湧上掌心,使勁一震,手中的鐵錘便肉眼可見的變形。
    化為四分五裂的碎鐵。
    直接來了個徒手爆錘。
    對麵少年作為當事人,震撼最大。
    心中頓時翻起驚濤駭浪。
    剛才兩人還能打的有來有回,怎麽突然變得如此浮誇,這要捏他身上,那還了得?
    這已不是單純催動真氣就能辦到的。
    難道,他天生神力?
    少年手中握著孤零零的錘柄,心裏雜緒飄風,生不出一絲對抗的心思。
    直到段正淳手中碎鐵掉落,他才回過神來。
    隨後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緩緩向台下走去。
    段正淳聽裁判宣布他勝出後,也沒多少喜悅,朝李青蘿深深望了眼,才返回參賽席。
    隨後開始閉目養神,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觀眾裏麵的高手不少,已看出剛才段正淳一擊的威力,他們許多人自認也可以做到,但絕沒有這麽輕鬆。
    而且他還這麽年輕,前途不可限量。
    玄苦和宋長老對視後,露出一絲讚揚的笑意。
    待場中鬥過兩場後,段正淳又上場了。
    觀眾看到他剛才的威猛表現,這次全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還想看他大展身手,他已是具備奪冠潛力的選手之一。
    “這少年又上場了,等著看好戲吧。”
    “小夥子厲害,有我年輕時的豪氣。”
    “我若年輕二十歲,定要上去和他過兩招。”
    “我看好這小子,此次武試頭名,非他莫屬。”
    觀眾席上亂七八糟的議論聲交雜著。
    倏然,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非也,非也,姓段的可以奪冠?我看未必。”
    一位的瘦削中年人,身材高大,臉上露出一股乖戾執拗,站在後方笑著反駁眾人。
    此人正是包不同。
    前兩日他忙著安排眾賓客食宿,不得空閑,今日才抽身前來觀賽,他聽到眾人對段正淳一頓表揚。
    不由自主出口抬杠。
    “你這話何意?難道你比段小友更厲害不成?”
    剛才預測段正淳可得頭名的那位,聽他出口反對,不由問道。
    “非也,非也,這段小子確實有些本事,那徒手碎錘,包某做不來不過我家公子武功卓絕,絲毫不遜於他。”
    包不同淡笑回應。
    “你家公子是何人?”
    眾人聽他這麽賣關子,不由出口詢問。
    “姑蘇燕子塢慕容家少主,慕容複是也。”
    包不同見氣氛已經調動,不再遮掩。
    眾人聽後卻意見不一,開始嘀咕。
    “原來你說的是此地少莊主,慕容複,這話有幾分道理,前日文試就可看出他底蘊不俗。”
    “文試第一,武試可說不準,我看這段小友相當厲害,在場年輕人難出其右。”
    包不同聽後,依舊淡笑道。
    “待會兒我家公子上場,定讓你們大開眼界。”
    眾人見他這麽自信,也不再說話。
    此時,武試場上。
    段正淳對麵走來一位滿身橫肉,手提狼牙棒的粗壯少年,呲著牙,一臉不屑。
    對方站定後將手中兵器掄了一圈,森然道。
    “你小子有幾分本事,不過,遇到我你止步於此了。”
    看了眼手中的狼牙棒,又看了眼段正淳的右手,眼中滿是戲謔。
    好似再說有本事來捏爆我的狼牙棒。
    隻聽裁判道了聲開始。
    粗壯少年便率先發動,揮動手中狼牙棒向段正淳襲來。
    嘴裏還喊著。
    “小子,吃我一”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段正淳動了。
    一躍而起,在半空中旋轉身形,幹淨利落的一腳踹出。
    正中少年胸口。
    少年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的腳已印在他前胸上,隨後隻覺一股大力傳來,身子不受控製的倒飛而回。
    來的快,去的更快。
    少年來了個屁股著地。
    此時大力未消,重心向後,少年倒勢不減,如滾地葫蘆翻滾而去。
    滾出三圈,才堪堪穩住身形。
    接著連忙坐起,隻是手中的狼牙棒不知丟哪去了,一瞬間感覺腦袋發懵。
    我是誰,我在哪。
    他被段正淳一腳踹的,落地翻滾後,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愣神片刻,晃了晃腦袋,終於恢複一絲清明。
    起身還欲再戰。
    隻是真氣一運到胸口,便疼的直冒冷汗。
    使不出勁來。
    他這才知道對麵這人的厲害,這一腳已將他踹出了內傷,短時間無法動手了。
    段正淳冷眼看著少年翻滾後,無力再動。
    便不再關注。
    他心中有氣,不願耗費時間,一出手便將少年打的,沒了還手之力。
    片刻後,粗壯少年開口認輸。
    他緩緩走下場,返回座位,望著李青蘿神色不定。
    觀眾席上的眾人,沉寂片刻,躁動起來。
    “就一招,對方便躺下了?不會有黑幕吧?”
    “打到這裏都是有些本事的,誰會拿自已名聲來配合演戲。”
    “知道這小子厲害了吧,這才是他真正實力。”
    包不同聽到大家的讚揚聲,發出一聲不屑。
    剛才被包不同反駁那人,立刻出聲。
    “非也?”
    包不同聽後怒目而視,他一生嘴硬,從不服軟,就是沒理也要撐到底,淡淡道。
    “多說無益,拭目以待吧。”
    那人聽後不好再說什麽。
    康廣陵見到段正淳,一眼便認出對方,他出聲問道。
    “大師,你怎麽看這小子?”
    兩人前日差點動起手來,還是玄苦從中周旋,才免了一場苦鬥,如今見到段正淳身手不凡,鄭重了幾分。
    “阿彌陀佛。”
    玄苦不鹹不淡回了一聲佛號。
    康廣陵本想與對方談談段正淳的武功路數,卻未得到回應,也沒有生氣,話音一轉繼續道。
    “大師,前日聽你提起佛家音律,我苦心研究後,略有所得,作了一首曲子望大師指點一二。”
    玄苦聽後有些意外,“施主對佛家音律,也有如此天分?”
    “梵音普安曲此曲是倉促所作,諸多音韻不當之處,還需大師斧正。”
    包不同在一旁聽兩嘮叨不休,忍不住開口。
    “什麽人都能作曲當歌了?也不怕汙了眾人耳朵。”
    這聲音不高不低,正好傳入康廣陵耳中。
    康廣陵怒道“你說我彈得不好?這就彈給你聽聽。”
    說著就要將瑤琴放在膝頭。
    “阿彌陀佛。”
    玄苦一聲佛號在康廣陵耳邊響起,震的他神清心寧。
    “大師好手段,康某佩服。”
    他聽到玄苦的聲音後心情安定,也沒了爭鬥心思,對玄苦讚了一句。
    包不同道,“好一個‘對牛彈琴’,當真厲害。”
    康廣陵見他喜歡跟人抬杠,沒有惡意,也不搭理。
    “這裏環境吵嚷,不適合欣賞音律,改日再與大師討論佛音梵曲前日承蒙大師解圍,康某不甚感激,今日才與六位兄妹聚齊,順便給你介紹一番。”
    “施主客氣。”玄苦淡淡回應。
    “這是範二師弟百齡,擅長圍棋,當今天下,已少有敵手。”
    康廣陵指著一位背負大金屬棋盤的中年人道。
    玄苦聽所對方擅長圍棋,不禁多看了一眼。
    包不同向範百齡瞧了一眼,“下棋就得背個棋盤?那鼓手不得背麵大鼓?真是可笑。”
    康廣陵置若罔聞,“這是我苟三師弟,單名一個‘讀’字,性好讀書,諸子百家,無所不窺,是極有學問的宿儒。”
    包不同待對方話音剛落,接著道。
    “小人之儒,不足一哂。”
    那儒生聽後一滯,“我是小人,你是君子?”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
    還不待他再說,康廣陵打斷他話頭,知道兩人擅長磨嘴皮子,若讓二人辯論起來,隻怕三日三夜說不完。
    他指著拿判官筆的漢子道,“這是吳四師弟,名‘領軍’,擅長丹青,山水人物,翎毛花卉,並皆精巧。”
    “隻怕繪畫人鬼不分,領軍專打敗仗。”
    包不同幽幽道。
    康廣陵對此充耳不聞,繼續開口。
    “薛慕華在我兄弟幾人中,排行老五,學的是醫術,隻有病人有一口氣,他都能救回來,江湖人送‘閻王敵’,在場眾人不少人知道他名號。”
    “大病治不了,小病醫不死,也能稱神醫。”包不同眼都懶得抬。
    康廣陵捋著胡須,斜眼相睨,心想,“你得罪了這位五弟,他日生病求他就有得瞧了。”
    接著又道,“這是劉師弟馮阿三,精於土木工藝之學,專造機關,是一位巧匠。”
    “隻怕是連魯班書都沒看過,就想班門弄斧。”包不同點評道。
    康廣陵完全沒有對話的意思,指著八人中唯一的女性道。
    “七師妹石清露,精於蒔花,天下奇花異卉,一經她培植,無不欣欣向榮。”
    “有個會種菜的,你們幾個倒也餓不著了。”包不同嘀咕道。
    康廣陵最後一指畫著花臉的中年人道。
    “八弟李傀儡,沉迷扮演戲文,瘋瘋癲癲,於武學一道,就不免有些疏忽了。”
    “扮的倒也像回事,不是銀槍蠟頭就好。”
    包不同看了眼臉上花花綠綠的李傀儡,笑著道。
    他這話剛說完,對麵七人已經氣的怒目而視,想教他嚐嚐幾人厲害。
    康廣陵擺了擺手,將七位師弟勸退,他是八人中的老大,微信頗高,他不表態,師弟、師妹也不敢亂來。
    “諸位各有所長,無不是精巧文雅之藝,看來你等師門也定是不凡。”
    玄苦聽完後,也適當誇了一嘴。
    康廣陵八人如今已被逐出師門,況且師門之事屬於隱秘,自是不方便講,笑著遮掩過去。
    “不敢當,我等並非出自名門大派,比不得大師出身。”
    他還欲開口,見眾人發出一陣騷動,住口望去。
    大家盯著比試場上,議論不停。
    此刻,場中站著一位風度翩翩的儒雅少年,一臉稚氣。
    慕容複上場了。
    他在文試中得了第一,此刻才輪到他。
    慕容複在文試場上露了波臉,雖被段正淳暗諷了一波,但被不少人識得,此刻大家見他上場,都在猜他首秀如何。
    隻見場中走上一名清瘦長衫少年,很快在慕容複對麵站定。
    他見對方是此地主家少主,心裏犯了難,萬一手重傷了對方,還能走出燕子塢?
    難辦呢。
    慕容複好像看出來他的擔心,臉上帶著淡笑。
    “閣下盡管使出全力便是,若能傷著我也算你有本事,慕容家絕不會怪罪於你,在場武林同道均可見證我擔心的是,你沒甚本事。”
    對麵少年聽後一怔,他隻是遲疑了一下便被對方瞧了去,心中不禁想道。
    好細微的觀察力,不簡單。
    當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以對。
    待裁判一聲令下。
    他伸腳重重踩上地板,縱起揮拳,衝慕容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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