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永存記憶裏的一個斷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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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遠和梁家誌紅腫著雙眼,聲音嘶啞的說不出話,隻能像夾著喉嚨說話,可是還得強忍著痛失手足的悲痛,安排著裏裏外外地事情。因為家裏的親戚朋友聽到這個悲傷的消息以後,已經陸續的,也都不辭路途遙遠的趕來吊唁。
梁家誠的妹妹梁家慧遠在另外一座城市居住,接到了梁家誠去世的電話,她按照傳統民間習俗安排家人做了吊唁的準備,便與家人乘著車,一路難掩痛心的流著淚趕到了家裏。她還未進村,痛哭聲卻早由遠及近的傳來。她一路急走著奔進了院落,奔進了擺放梁家誠遺體的正屋裏。當想到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看到梁家誠了,她感受著如同父親的哥哥就此遠離,悲從心生,一時徘徊在回憶裏,也隻是越想就越忍不住地難過。可是,她還尋思著:“我千萬不要哭,我千萬不要哭,那樣媽媽和嫂子會更難過……還有孩子們,他們都會受不了的。”越不想去哭泣,哭泣聲卻越是止不住。而且任何人上前勸說,也都對她不管一點用。
一整天,她都沉浸在痛失親人的悲痛中——傷心和疼痛化作了眼淚,可是絲毫地沒有減輕積蓄到了內心的疼痛。麵對此情此景,梁家慧的心裏被一股愁緒纏繞著,心思亂了,心緒雜亂得如雨後的蛛絲,在風雨裏瞬間殘斷,即使怎麽絞結,也已經永遠地都無法複原了。
一天過後,在另一個午後到來的時候,梁家誠的遺體還是需要按照國家規定的殯葬規定,由一輛承租的車子送往火葬場。梁博文感到整個身體有了近乎麻木的一種膨脹感,當聽到主持公事的有威望的一位長輩招呼著:“大家起身送故人了!”隻是腳步不停的跟在被幾位村裏人抬著的梁家誠的遺體後麵往村外走著,想著:“爸爸,你不要走……”想喊,可是喊不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梁家誠的遺體被眾人抬到了停在村口的車上。梁博文看著一切,覺得再做什麽都是徒勞了,直到看到靈車開動了,情緒也瞬間失控了。她聲嘶力竭地呼喊著:“爸爸,你不要走……你們把我爸爸放下,你們不要帶他走……”她淚眼模糊的,視野中出現了一片茫白。隨後,她感到被一個大的霧影包圍了起來,令她感到隻剩她一個人的那些在眼前晃來晃去的雜亂,也瞬間消失了。
梁家誠走了,從此再也回不來了,而且自此將會成為了親人朋友心裏永遠地記憶——一個年輕的早逝的中年人與相識的人的生活段,成了可以永存記憶裏的一個斷章。這個斷章沒有可以偶遇的後文,隻有永遠地告別了這個世界的,而且僅此留下了一段令親人們銘記於心的音容笑貌,以及被追思的不堪企及的痛徹心扉的故人的牽念。
梁博文再次地讓家人擔心,由於她實在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這些,神誌迷糊的不得不被家人背回了家中。她無力地躺在床上,整個人虛幻地像失語的人一樣的遊走在那團霧裏,居然沒有任何地意誌力能推動她,讓她爬出來。直到她聽到接送梁家誠來往殯儀館的車回來了,才在一種瞬間清醒的意識支配下,勉強地把棉團一樣的身體從床上挪到了地上。
時隔不久,他和所有地送粱家誠最後一程的人們一起,把再進村已是骨灰的梁家誠送出了村,安葬在了山腳下的一片肥沃的田地中。
這一路走去山上,又走回村裏,走到了讓大家停住了腳步的一個叫做家的地方,梁博文一直在心裏嘟嚷著:“爸爸,往後的日子,這裏就不會是您的家了,您還會時常出現在我的身邊麽?或者,我在哪您就會去哪裏看我麽?爸爸,您的心為什麽那麽狠心呢?居然令您狠心地把我們推出了您的世界。”情緒不由控製的糾結,她的笑卻洋溢在了眼淚恣意流淌著的臉上。她這時才覺得話再多,想得再多,當需要麵對現實的那一刻,任何地祈願都不會有任何地用處。她麵對了人間最大的一種悲痛,和所有地人記住了梁家誠的歸處,自此他將與經曆過的風風雨雨一起,長眠在了這片養育了幾代人的山野之間。
整件事情從發生到結束,經過了喧囂,也走到了平靜。梁博文不知道怎麽打發在家的幾天,隻能毫沒思想地躺在床上,完全失去了對自我的管控能力。
雖然令街坊鄰居和親戚朋友都不忍回首的一件事情,以一個人間唯一的儀式都得以了告慰,但是這件事並不像尋常事那麽簡單地可以隨風。接下來的幾天裏,梁博文家的親戚朋友還是時時刻刻地牽掛著他們,也都不能說放心就都放得下心了。事後,他們也都沒話找著話說的,與梁博清和梁博文隨意地聊聊天,希望他們能盡量地走出低落地情緒。其實,他們也實在沒辦法勸解他們,可是為了使得他們的心情可以有所舒緩,也隻能講些大道理,好先讓他們返回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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