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護法聞言，頓時沉默了。
    約莫過了半分鍾，楚蒙瑟瑟發抖，“她、她隻是我的妹妹？”
    寧子詮小心翼翼接話：“妹妹說紫色很有韻味？”
    溫璃被這兩個人的腦回路逗樂了，笑著解釋：“我和沈赫予之前在晉城見過。”
    楚蒙一臉好奇，“然後呢？”
    沈赫予把最後一個生煎包塞進他的嘴裏，“然後她認我做了大哥。”
    溫璃仔細回憶了一下去年和沈赫予碰麵的場景，壓根沒有認大哥這一幕的存在。
    她納悶道：“我什麽時候認你做大哥了。”
    沈赫予挑起眉尾，輕聲提示：“保護費。”
    溫璃沉默半晌，昨日回憶席卷而來，悔不當初。
    她心下一狠，認下了，“予哥說的對。”
    話音剛落，她就聽對麵壓著嗓子笑了。
    溫璃皺起眉頭，抬眼怒瞪，卻在看到對方的表情時，所有的埋怨頓時煙消雲散。
    沈赫予臉上掛著笑。
    不同以往那種或若有似無，或不屑輕嗤，而是實打實的，笑意到達了眼底，又如雲潮翻湧般溢出眼眶，牽動了整張臉的細胞，整個人都變得陽光了起來。
    溫璃沒有想過，這個人笑起來會這麽好看。
    仿佛就像一束光，讓人挪不開眼。
    溫璃喉嚨微滾，就看見那束光動了。
    沈赫予撐桌站起，垂眸收起臉上的笑，“要上課了。”
    溫璃堪堪收回心緒，拉著秦明熙起身。
    此時七點出頭，食堂裏隻剩寥寥幾人。
    現在出發回教室，剛好趕得上早自習。
    眾人也不再過多耽擱，二話不說就往教室趕。
    梁七許牽住溫璃的另一邊手臂，好奇問道：“不過溫璃你在臉上抹了什麽嗎？怎麽這臉看起來又白又嫩的？”
    “素顏霜嗎？”
    梁七許是壓著嗓子問的，奈何他們就跟在三個男生身後，除非意念交流，否則沈赫予他們還是會聽得一清二楚。
    果然，下一秒寧子詮就轉頭朝溫璃臉上看了一眼。
    溫璃一愣，隨手在臉上摸了一把。
    “沒塗。”她隨口道：“睡遲了，洗了把臉就下來了。”
    秦明熙抬手撐在溫璃頭頂，五指輕輕捏了捏她的頭皮，“那是，我室友天生麗質。”
    “就是跟個野人一樣，把水往臉上一潑，就下來了。”
    其實在毓德，老師是不怎麽管學生化妝的。
    隻要不是化得太誇張，比如抹兩斤麵粉出門之類的，平時補個眉毛，塗一點淡色唇膏，基本上都無傷大雅。
    但是之前在晉城五中時，學校管得嚴，就連頭發也要規規矩矩紮好，一根頭發絲都不能散下來，更別說化妝了。
    所以溫璃一直沒有化妝的習慣。
    但說她是野人，未免也太誇張了點吧？
    溫璃用手肘撞了撞秦明熙的腰，小聲反駁：“你才是野人呢。”
    秦明熙哈哈大笑，不再多說什麽。
    很快，幾人分道揚鑣。
    溫璃前腳剛踩進門，後腳上課鈴聲就響了起來。
    她頂著同學看過來的視線，安然入座。
    經過昨天一天的觀察，溫璃算是知道了，每當沈赫予這邊稍微有點動靜，這些人都會猶如受驚小兔往這邊張望一眼，早已形成了條件反射。
    知道關注點不在她身上，溫璃便不太在意了。
    今天的早自習沒有監課老師，林琪來巡了兩圈後，見學生都挺自覺，也安心開會去了。
    早上的一二節課是主科，時間在昏昏欲睡的課堂中轉瞬即逝。
    做完課間操後，學校會留時間給同學們回宿舍換製服。
    將近十點，太陽逐步高升。
    濕冷的空氣開始回暖，溫璃和秦明熙結伴回宿舍時，便感覺有些悶熱了。
    溫璃腳步一頓。
    秦明熙被她扯了個趔趄，納悶道：“怎麽了？”
    溫璃垂頭往身上看了眼，直到這時，她才想起來，沈赫予的外套還穿在她的身上。
    難怪路過的同學總會有意無意往她這邊看一眼。
    溫璃想死：“我忘了把外套脫下來還給沈赫予了。”
    “那又怎樣？”秦明熙失笑：“你穿這件外套還挺好看的。”
    她搭著溫璃的肩，笑得欠兮兮的，“如果這衣服不遮住膝蓋就更好了。”
    外套及膝，一看就是哪個男生的。
    溫璃歎了口氣，現在也隻能換完製服，再把外套還給沈赫予了。
    兩人繼續往宿舍走。
    秦明熙雙手枕在腦後，跟在溫璃身後上樓梯。
    “你應該慶幸自己穿的是沈赫予的外套。”
    “這家夥，怕他的人比喜歡他的人多。”
    “你也不用擔心被某些芳心暗許的人拆之入腹了。”
    伴隨著秦明熙的叨叨，兩人很快到達了宿舍。
    兩分鍾後，溫璃拿上外套，和秦明熙一塊往班裏走。
    她回想起秦明熙在上樓時說的那些話，不知怎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早晨在食堂，沈赫予那張維持一刻的笑。
    溫璃隨口問：“喜歡沈赫予的，一個都沒有嗎？”
    “嗯？”秦明熙緩了會兒，腦回路才和溫璃的接上，“也不能說沒有吧，不過就沈赫予這性格，也隻能偷偷放心裏了。”
    “反正我就沒見過誰給沈赫予表白的。”
    說著，她又補了一句，“就連寧子詮都收到過情書。”
    溫璃沒再多問。
    她不信真的沒有人喜歡沈赫予，沈赫予的好看，好看的太過紮眼，尚且不說繃著張臉都能讓人多看幾眼，就早上那張笑起來的臉，溫璃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人是視覺動物。
    總會為美好的事物所屈服。
    溫璃承認，她就是一個實打實的顏狗。
    當初鼓起勇氣說要幫沈赫予上藥，也是因為那張即使被揍成豬頭也難掩幾分帥氣的臉蛋。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班門口。
    二班後門站著一堆人，見到溫璃，揮了揮手。
    寧子詮雙眼放光，“溫小璃！”
    溫璃抬手打了個招呼，從人堆裏魚貫而入，下一秒，趴在桌上補覺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那身粉色運動服甚至沒換。
    寧子詮豎起食指，放在嘴前，“噓。”
    “予哥在睡覺。”
    雖然課間的教室已經足夠嘈雜，但溫璃還是不由放輕動作，機械的點了點頭。
    她壓著嗓子，“收到。”
    隨後，她抬起一隻腿，好不容易塞進桌椅中間的縫隙，正打算落座，身前突然灑下一片陰影。
    “沈赫予。”
    “你的英語作業沒有交。”
    溫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