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總感覺我練的跟別人練的不是同一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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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後,梅莊。
    一間寬敞的寢臥內,放置著一排屏風,隻見屏風上繡著各種活靈活現的花鳥魚蟲,飛禽走獸。
    屏風上更有許多纏繞絲線的繡花針,絲線另一頭,卻見席正先手掐蘭花指遠距離操縱這些繡花針。
    他指尖微顫,震斷手指上的絲線。
    “光君、六合、隨風、依雲、空蟬五式針法,果然光君和空蟬依舊不得我心意,起式蘭花指終歸還是有所變扭。”
    席正先輕聲自道,又把眸光落在案桌名為《辟邪劍譜》的書冊上,早在他四處強擄左冷禪等人,就去了福威鏢局一趟,將《辟邪劍譜》默記下來。
    “得益於《辟邪劍譜》對《葵花寶典》的補充,第四重總算有一點眉目,《太極拳經》也總算沒辜負我的期望,當真是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孤陰不生,獨陽不長。”
    席正先臉上的笑意愈加濃鬱,喃喃自語:
    “以心為室,掃除塵垢,反樸歸真,澄明寂然,可以妙洞三界,無所不能。”
    “第四重心訣雖誇張無比,但前者倒是言之有物,既然以心為室,心即神,那便該精氣合一,照見自性,以歸一煉神。”
    “這也合道家所言的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化虛之理。”
    “哈哈,葵花葵花,理論已成,內功更已入化境,升無可升,倒是可以試驗一二。”。
    翌日,黎明時分。
    席正先在一座高高的樓台之上向陽而坐,隨日出光照打在他的身上,好似日華聚合,使其悠長的氣息浮現一縷以身合天地的律動。
    快臨近晌午之際,席正先吐出一口長氣,緩緩的睜開眼睛。
    “真氣多是法於自然,若想精氣合一,歸一煉神,自是要回歸自然。”席正先暗道:
    “入佛家所言的禪定之境,精氣純而合之,自比向日葵花,沐陽吐納,煉身中神,此番初試,果然有效,可惜終歸是低武世界,天地精氣遠遠不足,隻能徐徐圖之。”
    他想到這,不禁搖頭失笑,心道:
    “倘若是其他人,到了我現在進無可進的境界,多半會想方設法的打通玄關一竅,邁入所謂的先天之境。”
    “我卻行煉神之法,所以,我這究竟是在練武,還是在修仙?”席正先臉上的笑意有些古怪,心中一歎:
    “總感覺我練的跟別人練的不是同一種東西。”
    他當即拋開種種思緒,起身下樓,去用午飯。
    當席正先修煉進入正軌,秉承著技多不壓身,召來平一指和五仙教教主,向二人學醫術和蠱毒之法。
    五載歲月轉瞬即逝。
    梅莊樓台。
    一個二十一二,千嬌百媚,風韻甚佳的女子,聲音嬌柔宛轉的開口:
    “教主,我怎麽感覺您愈加顯得年輕好看,好似光陰不曾給您帶來半點風霜,我十七八歲來到您身邊,當年您瞧著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如今的話,倘若我們一起走在外麵,旁人隻怕會認為您比我還小。”
    席正先聽後,心中亦感覺有些難言,隨煉神邁入佳境,除了覺得功力勇猛精進之外,容貌卻是越來越顯得年輕柔美。
    那叫一個雌雄莫辨,就算一身男裝,卻依舊能讓人覺得渾身英氣中含著嫵媚,嫵媚中又帶著風流,若不是眼神太過冷冽,隻會讓人覺得是在女扮男裝。
    “藍鳳凰,平一指一年前就離開了梅莊,你怎麽還不回去?”
    “教主,您就這麽想趕屬下走,這幾年屬下服侍的不夠好嗎?”藍鳳凰做出泫然欲泣的架勢,經過幾年的相處,她算是明白了,隻要不故意觸怒這位,一般都不會有什麽事。
    “你可知為何平一指教完我醫術後,便匆匆請辭?”
    “他不是說思念家中老妻嗎?”藍鳳凰蹙眉反問。
    “他家夫人是個高高大大的黃臉婆,既無羞花閉月貌,又無千嬌百媚身,他還是懼內的性子,當年便是迫於嶽母一家,方才娶之。”席正先又問:
    “家中有如此惹不起的夫人,你覺得平一指會思念嗎?”
    不等藍鳳凰回話,便說道:
    “他是覺得相比家中黃臉婆,梅莊這個地方才是真正的龍潭虎穴,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所以,才急急忙忙的功成身退。”
    “難道是怕教主喜怒無常,對他下了殺心。”藍鳳凰先是試著猜測,但又搖頭:
    “教主雖然在江湖上的名聲太過駭人,但據屬下這幾年來的觀察,您可不是一個什麽喜怒無常的暴烈性子。”
    “你自小生長在苗地,性子難免嬌憨率性。”席正先眉梢微揚:
    “你不是一直好奇梅莊禁地,想不想去看一看?”
    “要是教主想帶屬下去,屬下就願意去。”藍鳳凰嬌美回道。
    不多時,兩人來到聯排石屋外,席正先獨自走進一間間石屋,隨後在屋外站定。
    緊接著一間間石屋走出一位位被精鋼鏈鎖束縛手足的人,他們無不麵色雪白,微眯雙眼,顯然是許久不見天日。
    藍鳳凰起先還看得不明所以,但看其中一位是越看越熟悉,好似在哪裏見過,突然回憶到自家五仙教中的一副畫像,不禁脫口而出:
    “任我行!”
    此刻,她心中一下明悟了許多,另外的人該不會就是多年前莫名消失的各大正派掌門吧。
    而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恐怕就是自己一直覺得很是平和待人的教主大人。
    隨即恍然當初平一指為何離開梅莊會表現的那般如釋重負。
    卻見任我行置若罔聞,麵無表情的盯著席正先,不僅是他,其餘人皆默然不語的望向他。
    “嶽不群,你倒是能一直隱忍不發,《紫霞神功》明明需要朝陽紫氣,你卻說也不肯說,要是這麽繼續下去,你怕這輩子都無法將《紫霞神功》練之大成。”
    席正先說完,視線直接掠過泰山派天門道長等人,眸光落在任我行和左冷禪身上。
    “一個氣息混雜,一個兩氣相衝,你們一個個不負我所望呐,果然,就憑你們這些蟲豸,如何能在逐漸沒落的武道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東方不敗,莫說我練不成我泰山絕學,就算我練成了,也不會讓你潛藏的奸計得逞,左右不過一死”
    身材魁梧的紅臉道人也就是天門道人忽然怒聲大道,然而話還沒說完,席正先的中指與拇指多出一根細針,他屈指一彈,天門轟然倒地。
    在場的人無不瞳孔地震,隻見天門道長眉心多出一個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