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運兵神勢,彼之矛攻彼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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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
    禰衡在東城門外策馬靜候。
    褪去了儒衫綸巾,換上了利落的布衣長劍,雖然少了些儒士風流,但也多了些男兒氣概。
    戰馬和長劍,都是禰衡回族中借來的。
    畢竟禰衡也是般縣禰氏的世家子,隻不過因為跟族人合不來,這才獨自遷居在外。
    如今鄭平器重禰衡,招禰衡當軍中鼓吏隨軍出征,這禰氏的族中長輩,也想趁機跟鄭平結好關係,不僅借了禰衡戰馬長劍,還承諾會替禰衡介紹大族閨秀雲雲。
    對於族中人的虛偽,禰衡隻是暗暗冷笑,並未如往常一樣懟人。
    自跟鄭平談論之後,禰衡對未來的人生有了跟以往不一樣的規劃。
    何為經世致用?
    學問當有益於國事!
    禰衡不斷的揣摩經世致用的意境,隻覺眼前的道路比之於以往看到的更加寬闊。
    地麵一陣陣輕微的顫抖,禰衡抬頭看向城門。
    旗幟飄揚,軍容齊整,是鄭平領著郡兵出城了。
    “顯謀兄!”
    禰衡策馬向前,拱手問禮,但語氣明顯有尊敬之意。
    “能穿甲?”
    鄭平打量禰衡的衣著,褪去了儒衫綸巾後,禰衡的氣質顯得更樸實接地氣了一些。
    “愚下並非文弱之輩,自然能穿!”
    禰衡的身材挺拔,兩臂亦是有力氣,雖然比不得驍勇戰將,但比起普通的士卒而言並不遜色。
    甲胄一穿,禰衡心中對鄭平又多了三分感激。
    雖然郡兵多有甲胄,但這甲胄也是分檔次的。
    大部分郡兵的甲胄,都比較厚重,這是為了在戰場上有更好的防禦力。
    因為厚重,所以行軍的時候都是裝在輜重車上的。
    但鄭平給禰衡的甲胄,卻是指揮用的將軍輕甲。
    這類輕甲做工精致,防禦力並不弱於普通的厚甲,但卻更輕便,即便一整天穿甲行軍,也不會太勞累。
    但因為數量稀少,隻有軍中將官才有資格穿戴。
    鄭平雖然沒有口頭表達出對禰衡的照顧之意,但卻以行動來給禰衡的性命增加了三分保證。
    “雖然你是第一次隨軍,但我亦不會因為你一人而減緩行軍的速度。”
    “可要跟緊了!”
    鄭平囑咐了禰衡幾句,便引兵往樂陵而來。
    兵貴神速,對付占據了城池的黃巾賊,需要趁著對方立足未穩,施以最淩厲的打擊。
    若是拖延幾個月,這城中百姓估計大部分都得被黃巾賊裹挾。
    到那個時候,縱然鄭平精於戰事,也難以誅滅盤踞在城池中的黃巾賊了。
    而在樂陵。
    倉皇逃回的司馬懼,對鄭平的恨意已經達到了極致。
    出道以來,司馬懼連戰連捷,自覺攻城略池跟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這厭次、樂陵和般縣的官吏,都懾服在自己的謀略之下。
    或是頑抗被殺,或是望風而逃。
    結果,一遇到鄭平,不僅丟了般縣,還差點被鄭平指揮的郡兵給亂刀砍殺了。
    “不過是用了欺詐之計,誘本渠帥出城。”
    “若是本渠帥據守城池,又怎麽可能敗?”
    司馬懼不承認自己的謀略會比鄭平差,失敗的理由隻是一時大意。
    樂陵城的黃巾見地公渠帥到來,一個個興奮不已。
    畢竟地公渠帥是地公將軍的傳人,那是扛著替天行道大旗的。
    跟著地公渠帥,就能過上吃飽穿暖的好日子,這是樂陵黃巾們唯一的想法。
    “傳令,固守城池,沒本渠帥的軍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回到樂陵,司馬懼直接下達了固守命令,然後在眾小渠帥不解的眼神中,往一個豪宅而去。
    這豪宅本是前樂陵令的私宅,用來金屋藏嬌的。
    不過司馬懼來了後,這私宅乃至於私宅中的美嬌娘都成司馬懼的了。
    火氣正旺的司馬懼,此刻急需人來泄憤。
    而前樂陵令的美妾,更能讓司馬懼舒坦。
    然而。
    賊便是賊,丟了禮儀,多了獸性,隻會以這種方式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卻沒有想過,這私宅中所謂的前樂陵令的美妾,也是被搶來的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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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渠帥,城外有兵馬搦戰。”
    剛享受了兩日生活的司馬懼,忽然得到了賓臨城下的消息,驚得整個人都軟了。
    “哪來的兵?”
    “看其旗號,應該是平原來的郡兵。”
    “竟然這麽快就追來了!”
    司馬懼麵有驚訝。
    他是連夜奔逃回的樂陵城,這速度自然是快的。
    結果郡兵僅僅兩日的時間就抵達了樂陵城,這行軍速度讓司馬懼難以置信。
    “該死的鄭平,非得跟本渠帥分個生死嗎?”
    司馬懼心中忿忿,一把推開身邊的美嬌娘,然後策馬來到城樓上。
    看到城下那熟悉的旗子,司馬懼又懼又怒。
    懼的是郡兵的戰鬥力,怒的是在般縣的時候差點被亂軍砍殺。
    “正平,你遍讀百家經典,可知這賊兵據城死守,要如何破敵?”鄭平眺望城樓上嚴陣以待的黃巾賊,雙眸之中多了考校之意。
    禰衡思索一陣,道:“我軍兵少,賊兵勢大,城中又有存糧,圍城困敵斷其糧草的方式是行不通的,若要破敵,唯有誘敵出城和強攻兩種方式。”
    “但顯謀兄上回在般縣就已經用過誘敵出城的計策了,賊人必然有防備,想要再故技重施,卻是極難。”
    “如今之計,或許隻能強攻了。”
    鄭平沒有評斷禰衡的想法,而是指了指天上的雲彩:“正平通曉天文,能否判斷出,近日的天象是否會有異變?”
    禰衡不假思索:“以最近幾日的觀察,以及今年的氣候變化和往年的氣象記錄估測,或許會有秋雷,但難有雨水,這幹旱還會持續。”
    “顯謀兄,這天象跟破城能有關係嗎?”
    “這兩日行軍途中,伱已經詢問過不少當地的老人,一直在問跟天象氣候有關的事。”
    禰衡有些疑惑。
    雖然說行軍需要判斷天時,預測天象,但那通常都隻是為了避免天象變化耽誤了行軍速度。
    至於天象跟這破城之間的關聯,禰衡卻是頗為疑惑。
    鄭平微微頷首:“正平也判斷近日會有秋雷的出現,如此一來,我的計策便能奏效了。”
    禰衡更是不解。
    但鄭平沒有多解釋。
    作為將帥,要做到沉穩不露,有所不言而暗中製衡,那就是神機莫測;做到大智如愚,有所不見而又視及隱微,那就是明察一切;將帥若是懂得了神機莫測、明察一切的道理,在戰場上就不會遇見什麽不可以戰勝的強敵。
    接下來的時間。
    鄭平讓郡兵在城下修築高台,四周插上了五色旗,一副祭天陣仗。
    而鄭平更是披頭散發,身著道袍,在高台上揮舞木劍,振振有詞。
    這裝神弄鬼的舉動,看得城樓上的司馬懼一陣陣疑惑。
    但上次吃了虧,司馬懼也不敢率兵出城,隻當鄭平又在故意誘敵。
    然而。
    接下來鄭平的反應,讓司馬懼更是驚疑了。
    鄭平每日午時都來城下祭天舞劍,到了黃昏的時候就退去。
    一連五日,也不間斷。
    但就是不來攻城!
    “這鄭平在搞什麽鬼?難道也在效仿焦和那廝,想借神靈之力來破城?鬼神之說,不過是虛妄之言,又怎麽可能真的顯靈?”司馬懼緊蹙眉頭。
    對於巫祝鬼神一說,司馬懼是不相信的。
    畢竟司馬懼自個兒就是靠裝神弄鬼、謊稱地公將軍張寶傳人來忽悠信徒的。
    都是內行人,你裝神弄鬼給誰看啊?
    而城頭的黃巾也議論紛紛。
    司馬懼不信鬼神,可這些黃巾信啊!
    眼見鄭平在城下連續五日的祭天舞劍,一種莫名的恐慌漸漸在黃巾中流傳。
    甚至有人還在黑夜中撿到了不知道哪來的卜語,如“光武帝祭隕星流彗滅新莽,福澤庇後世”“蒼天未死,雷威助漢”之類。
    “什麽隕星流彗,不過是史家的嘩眾取寵罷了。”司馬懼將這卜語揉成一團,心中愈發的不爽。
    但司馬懼卻不能直白的告訴黃巾賊,神靈都是虛妄的,是假的。
    真這樣說,那不就等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麽?
    就在司馬懼驚疑不定間,樂陵城上空,忽然天象出現異變,一陣陣沉悶的雷聲,悄然而至。
    與此同時。
    城下的高台,祭天舞劍的鄭平,呐喊高呼:“光武定世,雷公助我!”
    而高台周圍早已得到命令的郡兵,也齊聲高呼:“光武定世,雷公助我!”
    伴隨著鄭平和郡兵的高呼,天空中的雷鳴聲也隨之變得響亮。
    轟隆隆的雷鳴聲,縈繞在樂陵城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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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鳴天威,直擊城頭黃巾的內心。
    “是雷威,官兵召來了雷威?”
    “蒼天未死,雷威助漢?卜語應驗了!”
    “我們惹怒了蒼天?這該怎麽辦?”
    “渠帥,渠帥,是蒼天雷威,是蒼天雷威!”
    “.”
    城頭的黃巾,開始慌亂。
    司馬懼也是驚懼的看著天空的雷鳴,喃喃低語:“不,不可能,人怎麽可能真的求來蒼天雷威?”
    “難道,真的有蒼天神靈?”
    司馬懼也有些慌了。
    眼前的天象變化,超出了司馬懼的認知。
    人對未知的事總是會滋生恐懼,而此時的司馬懼便是這樣的心態。
    城下。
    禰衡愕然的看向天空,這雷鳴聲的出現,讓禰衡映證了心中的猜測。
    “祭天引雷,這是在用雷鳴聲去摧毀黃巾賊的信仰?”
    人是沒能力引雷的,哪怕是祭天告祖,也不可能辦到!
    這一點,禰衡是很清楚的。
    因此才會有七十二候圖的出現,用以觀察和研究天象氣候節氣的變化。
    然而,禰衡不信,不代表黃巾賊不信!
    昔日張角四處布道,宣揚神論,又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為口號,在黃巾心中建立起了對神的信仰。
    司馬懼亦是借此裝神弄鬼,培養了一批信徒來。
    而如今,鄭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樂陵城黃巾上演了一出“請神”的戲碼。
    連續五日的祭天舞劍,出現在城頭的卜語,那轟隆隆的雷鳴聲,還有“雷公助我”這慷慨激昂的呼聲。
    全都在指向一個結果:蒼天未死,雷威助漢!
    哪怕禰衡知道這都是假的,但天空的雷鳴卻能蓋壓質疑。
    別說城頭的黃巾了,郡兵都在驚恐的望著天空。
    那轟隆隆的雷鳴聲,讓人驚懼!
    “擂鼓!”
    鄭平將木劍往天一指,沉聲下令。
    禰衡心下一凜,健步來到軍鼓前,雙手各持鼓槌。
    頓時,一聲聲有威儀氣勢的鼓聲隨之響起!
    “蒼天未死,雷威助漢!”鄭平木劍往城頭一指,厲聲喝道。
    而被鎮住的郡兵也是紛紛附和大呼,但心頭的驚懼卻是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興奮。
    連雷公都相助了,誰敢阻擋天兵?
    片刻,鄭平又是劍指蒼穹高呼:“雷公且在一旁掠陣,我等誓死破賊!”
    而郡兵也紛紛附和。
    呼聲漸息,而雷鳴聲也漸漸變弱,隻是偶爾還有一陣陣低微的雷鳴,似乎在暗示著眾人,這雷公真的在一旁掠陣了。
    “城上的黃巾聽著!”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願多造殺戮。”
    “平原相劉備乃漢室宗親,秉承天命,匡扶漢室,爾等若能出城投降,過往罪事,皆可從輕發落。”
    “給你們一晚的時間考慮,如若不降,打破城池,爾等都將遭受雷殺之刑!”
    淩厲的喝聲在城外縈繞,鄭平令旗一招,率郡兵徐徐退去。
    “顯謀兄,這樂陵城的黃巾真的會降嗎?”禰衡跟上鄭平,總感覺有些不真實。
    鄭平輕笑一聲:“降?怎麽可能降?那人既然敢自稱地公渠帥,定然是懂得裝神弄鬼之術的。”
    “我這請神之法,騙得過普通的黃巾,可騙不過那地公渠帥。”
    禰衡疑惑:“既然騙不過,這請神又有什麽用?”
    鄭平眸有黠意:“那地公渠帥,自稱是替天行道,用的就是鬼神之說來蒙騙愚民;如今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鬼神對鬼神,他想要繼續在黃巾賊中維持聲望,就必須除掉我這個能請雷公相助的人。”
    “我故意給黃巾賊一晚的時間考慮,就是在等那地公渠帥,出城來劫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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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pz 3366. 80 .
    yj. 3j 8pz xiaohongshu.
    kanshuba. h 7t. bi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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