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萊彌亞諸方的善後事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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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什麽問題。你能壓製它,也會壓製它,對吧。」
    阿卡迪紮的回答讓沃索倫停下了幾秒,看向了自己肚子上的眼睛,那些眼睛這時也在回望他頭上的雙眸。
    「不確定,利用死靈術在我靈魂與**中同時構築的囚籠已經限製住了這股能量與任何時空的聯係。隻要利用死靈術不斷轉化它,理論上來說,能夠解決。」
    「包括眼睛這裏的變異,我也想到了方法。」
    老吸血鬼取出一瓶裝在腰間的血液,讓那猩紅的液體潤濕了自己的牙齒,將心中的擔憂與雜念壓下繼續道。
    「但是,是那個東西,所謂的,神,的確超出了我的預料,我並不知道最後會不會出現變數。」
    「那就沒問題了,魔法學校就設立在萊彌亞,先讓各國的王子,公主們入學。」
    阿卡迪紮的新提議,讓沃索倫瞪直了眼睛,灰色的光頭轉向王子,發出一聲哢擦聲。
    「你是說,那些質子?」
    「對。」
    王子的回答很堅定,沃索倫從那雙烏木一般黑的眼睛裏看到了堅定。
    萊彌亞的質子並不是普通人,都是各個王國的繼承人,是涅芙瑞塔利用經濟陷阱,逼迫他們為了經濟合作送過來的。
    將這些未來的國王,王後們,送進魔法學校,要利用魔法,把尼赫喀拉諸王綁上萊彌亞的戰車嗎?
    不過,對於沃索倫來說,這些細節隻意味著增加了他的壓力,於是他轉移了話題。
    「我們可以讓烏***特去清理腐化過的地區,凡人的抗腐化能力還是太低。」
    說著,巫師拿起腰間卷筒裏的一張空白莎草紙,青黑的字跡與圖文隨著意念與輕聲念誦的咒語出現在了層層疊疊的紙張上。
    「還有城裏的吸血鬼,這是主要的聚集地,我們沒有轉化多少,就算有二次血吻,數量也不會超過五十個。」
    將莎草紙交到阿卡迪紮的手中,抬起頭沃索倫果不其然看到了王子不信任的眼神,於是老吸血鬼解釋道。
    「我被那邊的神靈的力量直接接觸了,才會變成這樣,普通的腐化對於吸血鬼沒有什麽影響。」
    已經做了數百年的實驗,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混沌能量可以腐化吸血鬼的,這一次神廟前的遭遇,還真讓他長見識了。
    刷新他世界觀的,除了那毀天滅地的力量之外,就是他身上出現的變異了。
    「總之就是這樣,我需要去把烏***特們集中起來,現在驅動他們的神力,完全依靠我用凡人的靈魂為他們補充。」
    沃索倫的報告,讓王子又是一陣頭疼。
    「這又是一筆靈魂的開銷。」
    他抱著腦袋有些痛苦,昨天一晚就消耗了上千人的靈魂,如果這種消耗要持續下去的話,政治上,還有他的情感上,都是沒有辦法接受的。
    可是,烏***特的力量,又不能不要,吸血鬼的力量如果可以收編的話,也不能拋棄,還有沃索倫的死靈法術,是目前唯一可以擊敗那種惡魔的,更是不能不要。…
    可是……
    「是這樣沒錯。」
    沃索倫伸出爪子捏住王子的下頜,讓他的眼睛可以看到自己。
    「所以,我們需要大量的靈魂。剛才說的這些發展到後麵,也許我們一年就需要數以十萬計的靈魂,真不知道要怎麽去搞。」
    這股數字讓王子越發覺得自己的腦袋發脹,眼前的景色仿佛都黑下來了,他喃喃道。
    「如果聖約還在的話……」
    「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巫師可以修複聖約的話,就隻有納加什了。」
    說到這個,沃索倫忽然對阿卡迪紮道。
    「你剛才軍營裏救出來的凡人士兵在這裏的用處也不大,清理腐化不需要他們。」
    「即使其他國王來攻,留下幾千配合烏***特也就足夠了。是不是要派一支先遣軍北上渡海偵察一下。」
    阿卡迪紮陷入呆滯。
    納加什嗎?那個篡位者。
    王子的眼神飄向了床上還躺著的斷肢的涅芙瑞塔。
    時間過得很快,火把燃燒了一晚的萊彌亞城很快救迎來了烈日的照耀。
    在城中,靠近王宮附近的酒館之中,迎來了照常的營業。
    酒館老板無聊的靠在台上,今天的客人比起過往少了許多,讓店裏都冷清了不少,以往即使是上午,也會有許多人來這裏喝酒的。
    大多數為數不多的客人都圍在了一起,發出了一陣喧鬧,隻剩下了少數一個穿著白袍身上帶著腰刀的在另一側喝酒。
    「聽說了嗎?昨天晚上的事情。」
    從大群的客人裏傳出來了一個比其他人都還要大的聲音。
    「昨晚在酒館裏喝酒的,還有碼頭上的值班的,搬貨的,都被阿卡迪紮王子征召進軍營了。整個城裏都變得燈火通明的。」
    「我看,應該是在搜查王宮裏出現的那個怪物,我在聽到一個跟宮廷裏有點關係的人說,王宮裏的人,都被那個怪物殺絕了。」
    「就連女王都死了。」
    這話讓原本還在一邊聊天一邊喝酒的人們,都看向了那個說話的人。
    「女王死了?那現在是誰在王宮裏?」
    一個白色絲綢裹頭的男人驚訝道,這種會引起萊彌亞政局劇烈變動的事情,可是會影響到城裏的方方麵麵的,尤其是,可以繼承的儲君尚且年幼的情況下。
    「是外人在當政,就是那個要做喀穆裏國王的阿斯崔王子。」
    那個嗓門挺大的酒客搖晃著酒杯道。
    但話頭又被另外一個長得相當高大的家夥搶了過去了。
    「雖然他平時對我們態度挺好的,許多的好政策聽說也是他的諫言,但是啊,他都五十多歲了,還一點變老的跡象都沒有,也許是有什麽邪惡的法術,對,那個怪物!」
    「說不準,就是阿卡迪紮放出來的,他謀害了女王陛下,就為了奪取萊彌亞,之後可能還要把黎明之城並入那個鄉巴佬的喀穆裏。」…
    其他酒客推搡著將他擠出了人群,然後發表出了自己的見解。
    「我看不像,聖者都站在他的身邊。」
    「每一任女王都是聖者和祭司們培育過的,聖者根本不可能背叛萊彌亞,他沒有變老,也許是和聖者一樣,擁有諸神的祝福。」
    「而且,阿卡迪紮王子對我們這些下等人,也沒有其他那些貴族的態度。」
    「對對,我聽血神廟的一個侍僧說,那個王子就是被女神祝福過了,原本最近就要進行最後的儀式,讓他成為女神的使者了。」
    「女神的使者?那就是說,他也可以成為烏***特了?我聽說,從前被眾神祝福的人,可以使用諸神的力量成為烏***特,顯化出諸神的形態。」
    「這就不知道了嗎,而且,你這是故事書看多了吧。」
    一個麵容憔悴,眼睛深陷進眼窩的家夥,將酒杯砸在了桌子上,止住了他們的話語。
    「不不不,不隻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昨天晚上,血神廟那邊,出現了神跡。」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在酒客們的嘈雜聲中被少部分人聽清了,轉過頭去,是那些白袍人圍攏在了剛才說話的人身邊。
    「住嘴!那不是什麽
    神跡!」
    他們拔出了腰間的腰刀,靠近了那個兩隻眼睛都是黑眼圈的家夥。
    而周圍的酒客立刻站起身來,將那個家夥圍住,不讓白袍人靠近,甚至其中幾個已經摸出了掛在腰間的短刀。
    「你們是誰?」
    酒吧老板憤怒地吼著,就要去取掛在酒櫃旁的戰斧。
    「宮廷近衛。」
    說著,白袍人展示了自己胸口衣服下麵的藍金色紋章。
    在座的所有人都一個激靈,那豈不是要抓他們這些亂嚼舌頭的人去蹲班房了?
    宮廷近衛卻隻是撥開眾人,一左一右,將那個幾乎是癱在酒桌上的家夥架住,拖向外麵。
    最後離開的那一名宮廷近衛則負責解釋道。
    「阿卡迪紮王子已經下令,不允許任何人傳播昨天晚上的東西,那種東西非常危險!即使僅僅是看到,都有可能變成怪物。」
    說著,宮廷近衛們拍了拍那個嫌疑人的臉。
    「你既然看到了昨晚的東西,就跟我走一趟!王子要隔離你們,阿薩芙的烏***特會親自看守你們。」
    聽到烏***特四個字,他算是有了反應,隻是過了一會兒,他才明白士兵們嘴裏到底在說些什麽。
    「不是?烏***特,看守我?長官,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那個男人恐慌地看著,雖然沒有搞懂所謂神靈的力量到底是什麽,但是,不會是要將他帶去交給那些神使「淨化」掉吧。
    他可是知道,萊彌亞的軍隊,時不時會在外麵的金色平原上,做出將整村整鎮的人全部抹除的事情的,他不會就這樣被抹除了吧。…
    但他的這點言語上的反駁顯然使徒勞的,近衛的雙手遠比他有力,將他架得死死的。
    「沒有搞錯,就是你。」
    白袍的士兵們喊道,已然將他拖出了酒店。
    「還有你們,如果找到還看過昨晚那個的人,及時舉報!」
    向酒館中的眾人再次警告了一遍,宮廷近衛們留下一個人繼續在酒館,其餘人將剛剛逮捕的嫌犯向著軍營的方向押去。
    心神不寧地盯了留下來地士兵好一會兒,酒桌上才又開始了討論聲。
    「不抓我們?王子吃錯藥了吧,任何一個邦國的國王,都不會允許剛才那種話。」
    「知道你還說,趕緊閉嘴。」
    「烏***特,那不是童話故事書裏的東西?剛才是你提的,你知道點底嗎?」
    「我也就聽神廟的祭祀說過那麽一嘴。」
    眾人正討論道,那個剛才嘴碎王子與女王的高大男人就喝光了杯中的酒液,對其他人道。
    「如果烏***特都醒了的話……那問題就不再這個王子身上,而且,昨晚那個怪物,需要出動烏***特也就說明,城防軍對付不了他,我們得擔心一下自己的家人了。」
    「你以前也是城防軍吧,到底危險到什麽程度了?」
    「我沒法跟你解釋,這上麵的事情跟你們也解釋不清楚。不過,我要先去看看烏***特,他們說就在軍營那裏,對吧。」
    「你這麽一說,我也想去了。」
    酒館中的眾人很快三三兩兩,帶著心事散去,隻留下監視的宮廷近衛與唉聲歎氣的酒館老板享受酒館之中的酒氣。
    距離酒館外側很遠的貧民窟裏,這裏有那麽一間裝修得相當好的明黃色方磚房,從門簾進去,就能聽到骰盅搖晃的聲音。
    萊彌亞並不明麵上允許賭場這種東西存在,但有需求,就總會有供應,無非就是供應商換得勤了點,中間的利潤大了點。
    在其中一個賭桌上,一桌的賭徒都心
    懷妒忌地看著一個穿著髒兮兮的補丁袍子的老家夥。
    這個爛賭鬼今天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神經,隨時在一個莎草紙和硬紙板製成的小本子上寫寫畫畫,結果卻意外地贏到了身前堆積得像是小山一樣的銅錢,甚至黃金。
    「他今天的運氣怎麽這麽好,回回都能賭中。」
    其中一個賭徒小聲道,那聲音裏充滿了嫉妒乃至恨意。
    「不是運氣好,他在看那個本子。」
    隨著這個聲音,更多的目光聚焦在了老賭鬼的手上,就連剛剛從樓上下來的,穿著精致絲衣的肥胖男人,這個賭場的老板也看了過去。
    數個小時之後,賭場旁的一條小巷子裏,剛剛死去的老賭鬼邊上,賭場的老板撿起了那個本子。
    果然,上麵寫著每一次開盤的結果,而在這些結果之前,則寫著歪歪扭扭的,顯然是老賭鬼寫上去的問題。
    「真是個蠢貨。」
    「有這種好東西,竟然拿到賭場來賭錢。」
    說著,賭場老板在上麵寫上了娟秀的字跡。
    「能告訴我最近兩個月的市場行情嗎?」
    最後一個字寫完的同時,一大團的圖表,出現在了紙張之上,還不隻是如此,紙張無風自動,反著頁將更多的圖表印了上去,直到十幾頁才停下。
    物亡而道何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