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師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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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夫人怔住,僵硬半晌,這才緩緩轉身,麵對顧夏風,她眼神複雜糾結,“風兒,你……”
顧夏風隻覺得耳邊嗡的一聲,阿姐說的果然不錯。
顧家人,情意涼薄。
他的眸子一點點黯淡下來,眼底再也沒了半點波瀾,神情木訥道,“既如此,那便滴骨認親吧。”
“風兒!不可——!”
元氏嚇得近乎暈厥,身旁紅燭扶住她,顧煙羅輕拍她的手背安撫,旋即默默看向秋晶。
顧長德理都不理元氏,眼底露出得逞的笑意,他立刻派人上前,準備摁住顧夏風。
卻在接近顧夏風的刹那,站在顧如月和顧夏風中間的秋晶,倏地驚恐地擋在顧如月身前,“我家小姐肯定是顧家血脈,你們別碰她!”
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在場看熱鬧的眾人,全都豎起了耳朵。
“這顧二小姐身邊的丫鬟在說什麽啊?她怎麽看起來那麽害怕?”
“是啊,瞧著像是怕被揭穿什麽,這不是要驗顧家小少爺的身份嗎?”
顧如月的腦袋嗡嗡直響,她恨不得扇秋晶一巴掌,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種緊要關頭,她多此一舉做什麽?
“你回來!”顧如月拽著秋晶的手臂,想讓她回來,但秋晶卻被嚇得厲害,臉色慘白,跪在地上,不斷重複著,“我家小姐真的是顧家血脈!你們不準碰她!不準碰她!”
顧南山見狀,心中暗道不好,眸光幽暗,“把這個神誌不清的丫鬟拉下去!”
他話剛落,那秋晶就立刻聲音尖銳地喊道,“不要——!小姐!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你不是顧家血脈的事說出來的,我真的害怕,我好害怕……!”
正堂內的賓客全都震驚無比。
怎麽又一個不是顧家血脈的?
這顧南山……?
顧南山眼神陰鷙下來,“滿口胡言!阿月怎麽就不是本將軍的親生血脈了?”
秋晶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卻依舊強撐著道,“那日,是你將軍、將軍你自己說的,二小姐不是你的血脈……”
顧南山的黑眸頓時冷戾,“胡說八道!何人攛掇你這般胡言的?”
顧長德看顧如月的事出來擾亂他的計劃,眸光一凝,“既如此,那二小姐便一起滴骨認親,都看看是否為顧家血脈不就行了?”
顧南山脊背微僵,這絕對不行!
顧如月一旦被驗,絕對會出事。
顧如月更是臉色慘白,她背上冒出一層冷汗,“爹爹,女兒怎會不是顧家的血脈……”
她剛說完,似乎是被嚇得厲害,眼前一黑,當場暈了過去!
“這賤婢滿嘴胡言亂語,把她……”
“將軍,這種私事還是等驗完小少爺身份後再做吧。”顧長德打斷顧南山的話,語氣急切。
“把他摁住。”
顧長德指使下人去摁住顧夏風的手。
下人還未接近顧夏風,卻被一道清瘦纖細的身影給攔住。
“你們動我阿弟試試!”
顧煙羅跑到顧夏風身前,她張開雙臂,目光格外堅定地護住顧夏風。
顧長德看這個傻子竟敢阻攔他,目光幽幽。
“滴骨認親根本不能判斷是否為血親!”她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在場眾人全都詫異地看向顧煙羅。
緊要關頭,竟然是顧家這個小傻子護在顧夏風身前的?
隻不過,她一個傻子的話,怎會有人相信?
“自古以來多的是人用滴骨認親的法子來驗,你說不能便不能?”顧長德眸光晦暗,他拽住顧煙羅的手臂一拉,“一個傻子還想阻攔我,滾!”
他想把顧煙羅拽到在地上,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莫名一軟,竟然絲毫用不上力氣!
手背上隱隱的刺痛傳來。
顧長德緊皺眉心,他去看刺痛的位置,卻什麽都沒有。
顧煙羅默默收回銀針,藏匿在袖子間,一雙眼漆黑的厲害,“我師父是藥王穀神醫,這是他告訴我的!滴骨認親根本不能判斷是否為血親!”
眾人聽著顧煙羅的話,紛紛詫異。
他們竟然都忘了,顧煙羅就算再怎麽癡傻,她也在藥王穀待了七年,還是跟著神醫徐子欽。
而眼前的顧長德,他自然是清楚,滴骨認親並不準確,但他可是花了大價錢才知道的,活人的骨頭根本不能浸透血液!
所以,他更不可能會讓顧煙羅阻止自己!
“你別胡說八道!徐神醫知道你這個傻子在外麵敗壞他的名聲嗎?”顧長德冷哼,遞給身旁的人一個眼神,那人立刻上前,準備把顧夏風拽走。
顧夏風眼尾泛紅,他看顧煙羅把接近他的人全都推開,漆黑眼底的戾氣漸濃。
就在顧夏風即將隱忍不住,要去把那兩個拽顧煙羅的人給踹開時,將軍府外倏地傳來一聲,“我徒兒何時敗壞我的名聲了?”
這聲音……!
眾人全都看向正堂的門口處。
入目的是一襲白衣的老者,仙風道骨,精神奕奕,眸子漆黑明亮。
這是……徐神醫!
京城內不免有見過徐子欽的人。
看到徐子欽的刹那,頓時站起身子,“徐神醫?您竟有時間出穀來京?”
說話的是京城內身份尊貴的董太公,曾在當今明成帝幼年時,輔佐他念書,又被明成帝重用,在朝堂發光發熱近二十年,如今上了年紀,便謀了個清閑的官職。
董太公這一說,眾人都抬眼看向徐子欽。
畢竟他們都隻是聽說過傳聞中的徐神醫,卻從來沒有見過。
徐子欽邁步入正堂,那董太公上前迎他,徐子欽俯身,“董太公,真是許久未見。”
自上次給他醫治後,已是十年未見。
董太公仔細端詳著徐子欽,“真是許久未見,徐神醫近來可好?”
“勞董太公掛念,一切安好。”
“方才徐神醫所言……你徒兒不曾敗壞你名聲,是何意?難道滴骨認親當真不能判斷是否為血親?”董太公想到方才的事,疑惑問道。
徐子欽點頭,“不錯,我徒兒說的沒錯,滴骨認親根本不能判斷是否為血親,阿羅,你來說是為何。”
徐子欽眼神慈愛地看向顧煙羅,許久未見,他這個小傻徒瞧著似乎聰慧了些。
顧煙羅抿唇,她眸光清亮,“阿羅跟著師父學醫時發現,剝掉皮的骨頭,經過長時間風吹日化,皮肉腐蝕掉,骨頭發酥,無論是水,還是尿,亦或者是血,都能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