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我要景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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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熱的中藥在陳婷婷激動揮舞的動作中被不慎打翻。
雲昭想過去攔都來不及。
濃鬱滾熱的中藥濺在白皙的皮膚上,瞬間起了個水泡。
“啊!”陳婷婷尖叫起來。
雲昭立馬拿了冷水澆在陳婷婷的手背上,陳婷婷倒吸了一口涼氣,嘶了一聲。
“好痛!”
“好痛!”
“我要景墨,我要景墨!”
雲昭不敢遲疑,立馬叫人去叫謝景墨來。
謝景墨來得很快,一進門就看見了陳婷婷受傷的手背。
“景墨,”陳婷婷的大眼睛裏注滿淚水,“我好痛!我好痛,我的手要廢了!”
雲昭繼續給她的手背澆冷水,一邊低聲寬慰,“會好的,我有秘製的藥方,這點傷,幾日就好了。”
陳婷婷卻完全聽不進去,窩進謝景墨的懷裏,哭的不能自已。
雲昭歎了口氣,安靜的為她處理傷口。
“水泡被弄破了,敷上藥,幾日就會好。”雲昭一邊給哭哭啼啼的陳婷婷包紮,一邊低聲說明。
陳婷婷扭頭看著謝景墨,“景墨,我好痛,我從小到大都是家裏的掌上明珠,我從沒吃過這種苦。”
謝景墨眸色冷冷的看著雲昭,“這裏是謝家軍營,你帶來的人衝撞了我的貴客,雲昭,你有責任!”
這件事,雲昭責無旁貸。
“景墨,不管雲軍醫的事,是那個林鈺太混賬了!”
謝景墨冷厲的視線壓在雲昭的身上,“軍營不是你談情說愛的地方,日後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一定追究!”
謝景墨的口吻冷厲,沒有給雲昭留一點情麵。
陳婷婷握著受傷的手,依偎在謝景墨的懷裏,一臉的委屈。
“是。日後我會注意,這次是我的問題,我會對陳小姐手上的傷,負責到底。”雲昭沒有避讓,她做人從來都這麽直率。
謝景墨帶著陳婷婷冷冷離開。
雲昭站在中藥房裏,空氣滿是中藥味,地麵上是剛剛被打碎的中藥罐,一地狼藉。
雲昭垂眸許久,俯身整理幹淨地上的中藥渣。
重新起了一鍋燉下,然後在小板凳坐下。
林鈺衝出去買了燙傷膏來,回來的時候,中藥房裏隻有雲昭一個人了。
“抱歉。”林鈺愧疚道。
雲昭搖搖頭,“沒事。”
林鈺捏著燙傷藥遞到雲昭的手裏,雲昭困惑困看過去。
林鈺指了指雲昭的手背,“剛剛的中藥也濺到你了,你都沒發覺麽?”
雲昭怔怔低頭。
看見了自己手背上泛起的小水泡。
她呆愣片刻,而後輕輕一笑,“不礙事的。”
戰場上,什麽樣的傷沒經曆過?這點水泡對雲昭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不是的。”
林鈺卻格外認真,“雲昭,不是這樣的。”
“你是世間最好的姑娘,可你有一個缺點,你知道是什麽麽?”
雲昭看著林鈺。
林鈺說:“你總是會忘記要先愛自己。”
雲昭愣住。
“雲昭,姑娘家,在這世間本就不易,你要記得,要先愛自己。”
雲昭愣住許久,她想,林鈺是溫柔的。
所以,或許他後麵還有話。
隻不過,他給了她體麵,所以沒說。
雲昭自動在腦海中補齊——
姑娘家,要學會愛自己,這樣別人才會愛你。
那一夜,雲昭看著灶下的火,眼睛卻被這句話深深灼熱。
第二日。
林鈺回了臨城。
雲昭出去送他。
回來的時候,陳婷婷站在謝景墨的身邊,感歎,“雲昭跟林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聽說,昨夜,林鈺在藥房陪了雲昭一夜呢。”
雲昭聽見這話了,也看見這兩人了。
她走過去,“將軍,陳小姐,早上好。”
“我給您換藥。”
雲昭從藥箱裏拿出藥給陳婷婷敷上,陳婷婷眼尖,看見了雲昭手背上的傷,她驚呼了一聲,“雲昭,你也被燙傷了嗎?”
雲昭笑笑,“不礙事的。”
陳婷婷卻皺眉,“怎麽會不礙事呢,姑娘家,身上可不能留疤痕。”
雲昭低著頭,給陳婷婷小心的換藥,輕輕笑著說:“陳小姐千金之軀,自然是不能有任何損傷的,我不過雲泥,一點水泡沒關係的,謝謝陳小姐關心。”
這話落下。
一直站在一旁的謝景墨看了雲昭一眼。
從前的雲昭,即便對人跪下,可骨子裏卻皆是傲骨。
她骨子裏有屬於她自己的驕傲。
她從不拘泥於身份上高低。
可如今,千金之軀,雲泥之別這兩個詞說出來,倒是真心誠意了。
謝景墨看著雲昭扯著笑意的臉,厭煩極了,她如今這副無所謂的模樣。
雲昭替陳婷婷處理了傷口,又去給那些來學習的軍醫上了課。
這些人見識了前幾日雲昭的狠厲,如今倒是一個個服帖不敢造次。
“將軍,雲昭好厲害啊。”
陳婷婷在一旁感歎,突發奇想時,對謝景墨說:“將軍,我也想學醫術,我也想像雲昭那般成為您的幫手,可以麽?”
陳婷婷想一出是一出。
她隻知道,要將謝景墨的所有目光都歸攏到自己的身上,全然忘記了這句話有多麽任性。
謝景墨的眉頭緩緩皺起。
陳婷婷去找了雲昭。
雲昭當時在吃飯。
雲昭怕熱,不喜歡跟男人們圍坐在一起。
自己找了僻靜的角落慢悠悠的吃。
陳婷婷沒坐下,她嫌地方不幹淨,髒。
她站在雲昭到麵前,微微笑著說:“我也想學針灸到時候。”
雲昭沒像之前一樣問:“將軍怎麽說?”
而是四兩撥千斤的從藥箱裏拿出了一本厚厚的針灸書。
遞給了陳婷婷。
“學會了這些,就入門了。”
陳婷婷剛剛還揚起的笑臉,凝滯在臉上。
“就……隻是入門?就要學這麽厚一本書?”
在閨中,陳婷婷最不喜的就是讀書了。
雲昭沒多說,站起來,對陳婷婷笑了笑,走開了。
途中遇到謝景墨,隻淡淡的喊了聲,“將軍,”頭也沒抬,繞道走開。
謝景墨盯雲昭離開的背影,緩緩的眯起了眼睛。
軍中的夜晚沒什麽打發時間的趣事。
雲昭多半在柴房外就著月光看醫書。
看的正入神時,麵前的醫書上忽然落下了一道高大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