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久違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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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然正在和民警訴說著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突然之間,陸靈霜跟受了刺激一般的朝她扔砸杯子,剛被閃身躲過,又張牙舞爪的朝著她撲來,冷不丁的一巴掌,已經呼嘯的對著臉扇來。
    葉然已經留意了,又怎可能讓她如意。
    稍微一側頭,避開巴掌的同時,葉然也鉗住了陸靈霜行凶的手腕。
    幾乎在同一時間,旁邊的民警也站起身,出手製止住了陸靈霜。
    “你怎麽回事?看清楚這裏是哪裏!是能讓你動手打人的地方嗎!”
    訓斥無果。
    陸靈霜毫無畏懼,冷笑的乜了眼民警肩上的警銜,輕蔑的口氣都透著狂妄:“一個派出所的,也配跟我吆五喝六?等你肩膀上混多點杠了,再和我說話吧!”
    這邊懟完人,轉頭陸靈霜又使勁掙了掙手腕,怒斥葉然:“你個死賤貨!還不給我鬆手!”
    不可理喻的人,葉然也不想跟她辯駁什麽,自然收力放了手。
    陸靈霜活動了下手腕,麵容氣悶的相當難看,再聽著還想說教自己的民警,更加氣不打一出來:“閉嘴!你說我誣告,說我栽贓,還說我浪費公共資源……”
    故意沒說下去,陸靈霜哧哧的冷笑,很壞很狂,還很囂張的拍著對方胸脯:“知道我們陸家為社會做多少貢獻嗎?每年無償捐獻多少錢?又納多少稅金?”
    “別說我因為這點小事,動用公共資源,就算我調動全城的警力,你們也隻能——”
    陸靈霜停頓下,再一字一頓的使勁拍著對方胸口:“乖乖配合!”
    “誰讓我們家有錢又有勢呢?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有錢,就能讓鬼推磨。”
    陸靈霜又擺出了那副人畜無害的天真嘴臉,笑的無比爛漫,也無比邪惡。
    民警氣的攥緊了拳頭,不等說什麽,就見陸靈霜趁機一轉身,狠狠地扇了葉然一大耳光。
    啪!
    皮肉的響聲清脆,蓄意的十成十力氣,足見有多疼。
    “死賤人你還敢抵賴!這幾年你吃我哥的,喝我哥的,花了我家多少錢!你想一筆勾銷?想得美!”
    “我說你偷了我哥的東西,就是偷了!我說的話,就是證據!”
    “是嗎?”
    葉然慢慢地轉過臉,輕緩的兩個字還如往常,冷淡的臉色也沒有半分疼痛反饋,像是沒打在自己臉上似的。
    她還有心思對著發瘋的陸靈霜輕然一笑,淡道:“既然這樣,那你也偷了我家的傳家寶,是一對元青花梅瓶,拍賣價值大概在十億左右。”
    陸靈霜一驚,進而不屑冷笑:“你說什麽?就你家窮的,小偷進去都得哭著走,還有什麽上億的傳家寶?還說我偷了?”
    葉然不怒不惱,篤定的眸光黑白分明,輕一點頭:“對啊,就是你偷的,我說的話,也是證據。”
    撒潑放賴,誰不會呢。
    陸大小姐仗勢欺人,葉然雖然沒有勢力可以仰仗,但光腳的,絕不會怕穿鞋的!
    大不了魚死網破。
    葉然倒想看看,自己孤注一擲豁出去了,陸家能不能縱容陸靈霜無法無天,名聲一敗塗地!
    “原來你在學我啊?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跟我學?!”
    陸靈霜又氣笑了,咬牙切齒的伸手就朝葉然扇打,這一回,葉然不僅沒讓她得逞,還反手奉送了陸靈霜一大耳光。
    “這是還你的!”
    葉然說著,也沒鬆手放開陸靈霜的胳膊,“就憑你,還不配讓我學!陸靈霜,收起你這套發瘋撒潑的本事,我不是你哥,也不會忍著讓你作妖!”
    以前陸靈霜仗著她哥,又仗著小姑子的身份,不停的使招下絆子,在葉然頭上作威作福。
    但那種日子,已經徹底過去了。
    葉然話落的刹那,眼眸一眯,又狠狠地扇了陸靈霜一巴掌。
    連本帶利,都討了回來。
    周圍目睹的幾人,都暗暗心裏解氣。
    陸靈霜卻兩手捂著臉,錯愕又難以置信的盯著葉然,要不是臉上火辣辣的疼,她都不確定自己被打了,還是被葉然打了。
    不同於以往她對陸凜深胡亂告假狀,這次是真實發生了。
    葉然竟然……真的敢對她動手。
    “你你……你敢打我?”
    陸靈霜又氣又恨,還鬧不懂葉然忽然發什麽瘋,犯什麽病,一時幾股情緒上湧,竟然口齒不利索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葉然也懶得再和她周旋,轉身重新拉開椅子坐下,準備繼續配合做筆錄。
    女民警也跑了進來,拉著陸靈霜去了隔壁。
    鬧劇暫時散了場,但陸靈霜涉嫌誣告誹謗,以及蓄意尋釁滋事,拘留幾天是沒跑了,葉然全部配合完,也忙到了後半夜。
    她邁著疲憊的步子回到宿舍,一開門,就感覺空氣中混合了些許煙草的氣味。
    不等開燈,她看著某個方向,身體猛然僵住。
    漆黑的房間,月光透過窗幔灑落的光線微弱,卻能清晰的照見單人床榻上,坐著的頎長身影。
    一旁搭著脫下的西裝外套,還有盒已經空了的富士山居煙。
    男人筆直修長的大長腿隨意彎曲交疊著,堪比大馬金刀的坐姿,卻隨著清雋遒勁的腕骨,以及纖長淩厲的指骨,還有那若隱若現的極好麵容輪廓,亦如一幅美輪美奐的月下美男圖,性感又禁欲的引人遐想。
    偏偏葉然沒有任何想入非非,有的隻是不安的緊張,以及恐懼。
    這裏是她剛剛申請的職工宿舍。
    陸凜深……
    他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陸凜深手中隨意把玩著金屬火機,一開一合間清脆的動靜打破沉寂,他也慢慢地側顏看向門口屹立的葉然,暗色中看不清麵容,卻聽到他低啞柔緩的聲音。
    “去哪兒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沒有任何責備,也不是興師問罪。
    像等待加班歸家的妻子,丈夫隻是嘮叨又關切的詢問一句。
    久違的溫柔,屬實讓葉然猝不及防,也讓她緊繃的心髒像是悄然竄進了什麽,她摩挲著發僵的指尖,猶豫再三,開口道:“這裏是我的宿舍,你不該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