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情義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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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燭火在微風的輕拂下搖曳不定,昏黃的光線努力地掙紮著,卻隻能在牆壁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仿佛是一幅被歲月侵蝕的畫卷。四周的書架如沉默的衛士般林立,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古籍書卷,陳舊的紙張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黴味,混合著墨香,彌漫在整個空間,透著一股神秘而壓抑的氣息。
冷肅坐在書桌後,臉色陰沉得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心中暗自思忖:“這個樂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本王麵前如此強硬,難道他真以為能翻出什麽風浪?哼,若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為本王拿他沒辦法。”
言不語站在一側,眉頭微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他看著樂天,心中滿是無奈:“樂天這小子,怎麽就不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呢?這事兒一旦鬧大,誰都討不了好。我好言相勸,他卻聽不進去,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樂天坦然地站在書房中央,身姿挺拔如鬆。他的目光堅定,毫無懼色,心中想著:“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絕不能退縮。背後的真相或許錯綜複雜,牽扯巨大,但我一定要將那些作惡之人揪出來,還燕城一個安寧。”
三人分別坐了下來,言不語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樂天,心中雖無奈但還是決定再勸勸他,開口問道:“你為何會知道我躲在屏風之後?”
樂天微微一笑,故作輕鬆地說道:“我隻是隨便猜猜而已,實在沒想到後麵真有人。”話雖如此,可他心裏清楚,這絕不是簡單的猜測,隻是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心思。
言不語和冷肅兩人眼中都帶著明顯的懷疑,顯然並不相信樂天的這套說辭。言不語輕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心中想著一定要讓樂天放棄追查,緩緩說道:
“樂天,我勸你還是不要再追查下去了。這世間的事情,很多時候並非表麵所見那麽簡單。有些真相,一旦揭開,帶來的可能不是正義的伸張,而是無盡的混亂與痛苦。你仔細想想,這背後的勢力錯綜複雜,豈是你能輕易撼動的?”
他微微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查到了北定王,冷肅王爺乃是我長輩,冷霜又是我的師妹,我們同在錦衣衛有過共事之誼。冷家一門榮耀,在這燕城根基深厚。你若繼續追查,冷家必定受到牽連。冷霜與你感情深厚,你忍心看著她陷入家破人亡的絕境嗎?你若真的愛冷霜,就為她考慮考慮,就此罷手吧。否則到時候即便你得到了所謂的真相,冷霜一家也就此完了,你和冷霜之間,也注定再無可能。你難道真的忍心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這時,一直沉默的冷肅出言打斷了言不語,他心中有些不耐煩,覺得言不語太過囉嗦,看向樂天,目光中帶著一絲警告,語氣冰冷地說道:“言賢侄,不必再多說了。”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樂天,本王還是勸你到此為止。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清楚再查下去的後果。這天下是我大燕的天下,本王身為北定王,有的是手段。你若一意孤行,莫說能否揭開真相,恐怕你的人身安全都將難以保證。本王可不是在嚇唬你,你最好掂量掂量。”說罷,冷肅身上氣勢陡然爆發,強大的氣場如實質般擴散開來,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哐當作響,茶水溢出,顯示出他作為王爺的威嚴與實力。
樂天聽聞冷肅這番話,心中反而肯定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猜測,這背後牽扯果然極大。但這不僅沒有讓他退縮,反而更加堅定了他要找到背後之人,將其繩之以法的決心。他神色坦然,迎著冷肅的目光,心中想著絕不能被他們嚇倒,堅定地說道:
“北定王,你不必拿這些來威脅我。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不會輕易退縮。我追查真相,就是為了讓那些作惡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為燕城的安寧盡一份力。我知道前方困難重重,但我絕不畏懼。”
冷肅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心中想著這小子真是頑固不化,開口道:“哼,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法律是什麽?法律不過是為了約束像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而已。‘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簡直就是笑話!這天下,是我大燕皇室的天下,規矩也是由皇室來定。本王勸你,莫要再做這螳臂當車之事。你以為自己能改變什麽?別自不量力了。”
樂天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又恢複了堅定,他想到那些被冤屈的百姓,心中湧起一股悲憤,說道:“北定王,或許在你眼中,權力可以淩駕於一切之上。但在我看來,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我相信,這世間自有公道。即便前方艱難險阻無數,我也定要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讓真正的罪人受到懲處。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的人受苦,不能讓正義蒙塵。”
言罷,樂天站起身來,身姿挺拔,眼神中透著決然,心中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大聲說道:“今日我把話撂在這裏,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不會放棄追查。你們的威脅,對我而言,毫無作用。我會用我的行動,證明正義必將戰勝邪惡。”
冷肅和言不語對視一眼,他們從樂天的眼神中看到了堅定不移的決心,知道此刻再多的言語也難以改變樂天的想法。書房內的氣氛愈發緊張,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一場更大的風暴,似乎正在悄然醞釀……
言不語見樂天如此固執,不再多言,突然發難。隻見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衝向樂天,雙手如鷹爪,直取樂天咽喉。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速度極快,空氣中都響起了尖銳的破風聲。
冷肅坐在原位,並未阻止,臉上帶著一絲冷漠的旁觀之色,似乎想看看樂天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樂天本就沒打算與言不語真正動手,隻當是和他玩玩,所以麵對言不語淩厲的攻擊,他並不慌張,隻是憑借著靈活的身法左躲右閃。言不語攻勢猛烈,招招緊逼,可樂天就像一條滑不溜秋的魚,每次都能恰到好處地避開攻擊,始終不與言不語正麵交鋒。
躲在屋簷上的冷霜見狀,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最怕樂天被抓住,雖說她心裏清楚以樂天的身手,言不語很難得手,但她又怕樂天在反抗過程中失手傷了師兄。畢竟言不語與她同在錦衣衛共事,情同師兄妹,她實在不願看到兩人任何一方受傷。
此前,冷霜聽到父親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是笑話的時候,心情就已經十分激動。父親的這番話,徹底打破了她心中對父親的美好幻想,讓她陷入了痛苦與糾結之中。此刻,見言不語對樂天動手,她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破窗而入,身形如電,瞬間擋在了言不語和樂天中間。
“師兄,住手!”冷霜大聲喝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與無奈。
言不語沒想到冷霜會突然出現,攻勢硬生生停了下來,整個人懸在半空,表情十分驚愕。
冷霜回頭看了樂天一眼,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擔憂,有無奈,還有一絲痛苦。然後她轉過頭,看著言不語,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師兄,不要動手。”
言不語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說道:“師妹,你這是何苦?他非要追查下去,隻會給冷家帶來滅頂之災,也會害了你!”
冷霜咬了咬嘴唇,眼中泛起淚花:“師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為冷家好。但樂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正義。我相信他,也支持他。而且,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方受傷。”
言不語看著冷霜,心中有些動搖,但隨即又恢複了堅決:“師妹,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你還是回去吧,讓我來處理這件事情。”
冷霜搖了搖頭,堅定地說:“師兄,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樂天。如果你執意要動手,那我隻能站在他這一邊。”
言不語看著冷霜,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留情。”說罷,他身形一閃,再次向樂天發起攻擊。
冷霜見狀,急忙伸手阻攔:“師兄!”
言不語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說道:“師妹,你這是何苦?他非要追查下去,隻會給冷家帶來滅頂之災,也會害了你!”
冷霜咬了咬嘴唇,眼中泛起淚花:“師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為冷家好。但樂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正義。我相信他,也支持他。而且,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方受傷。”
冷肅看到冷霜出現,原本陰沉的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寵溺,但很快又恢複了嚴肅。他終究還是沒有發作,隻是緩緩說道:“霜兒,你還年輕,很多事你並不明白。這世間的規則,是上位者製定的,我們身處高位,有許多無奈之舉。夜雨閣之事,遠非你看到的那麽簡單,背後牽扯的勢力錯綜複雜,一旦處理不當,整個燕城都可能陷入混亂。我這都是為了燕城的穩定,為了你和冷家啊。”
冷霜直視著父親的眼睛,目光堅定:“父親,我明白您的難處,可這並不能成為您庇護罪惡的理由。如果因為害怕引發混亂,就對那些被夜雨閣迫害的人視而不見,那我們和他們又有什麽區別?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能缺席。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的人受苦,也不能看著您迷失在權力和利益之中。”
冷肅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霜兒,你以為僅憑你和樂天就能改變這一切嗎?有些真相,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反而會帶來更多的痛苦。你還小,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麽容易。”
冷霜搖了搖頭:“父親,我知道前路艱難,但我不能因為困難就放棄。我相信,隻要我們堅持正義,總會有希望。而且,我不能看著樂天一個人麵對這些,我要和他一起。我已經下定決心了,父親。”
言罷,冷霜不再多言,伸手拉住樂天的胳膊,毅然決然地說道:“樂天,我們走。”
樂天看著冷霜,此刻他無需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冷肅看著女兒決然的背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麽。他知道女兒從小就有自己的主見,一旦做出決定,就很難改變。他心中滿是無奈,這個自己寵愛的女兒,如今為了所謂的正義,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麵,可他又實在狠不下心去阻攔。
言不語看著冷霜和樂天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王爺,現在怎麽辦?”
冷肅沉默片刻,緩緩說道:“隨他們去吧。霜兒這孩子,我終究是舍不得強迫她。不過,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不要讓他們壞了大事。”
“是。”言不語應道,心中卻暗自思忖,這場風波,恐怕遠遠沒有結束……
冷霜和樂天走出書房,踏入夜色之中。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映出他們堅定的身影。冷霜緊緊拉著樂天的手,仿佛在這一刻,他們彼此的心意更加堅定,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們都將攜手麵對,為了心中的正義,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