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言不語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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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晚,寒風如同一頭咆哮的巨獸,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橫衝直撞,發出陣陣刺耳的呼嘯。城西的清風巷在這寒風的肆虐下,顯得格外冷清寂靜,隻有幾盞昏黃的燈籠在風中瑟瑟發抖,努力散發著微弱的光,試圖為這條黑暗的小巷增添一絲溫暖。
在這清冷的氛圍中,樂天、冷霜和慕容妍三人站在清風巷18號的店鋪前。經過多日的奔波尋找和激烈討論,他們最終選定了這個略顯偏僻的地方。這裏雖比不上正街熱鬧,客流量有限,但租金便宜,周邊環境清幽寧靜,這是三人綜合考量無數地方後做出的決定。畢竟資金有限,冷霜又堅持不依靠家裏資助,一切隻能靠自己拚搏。
租下店鋪的當晚,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給這個寒冷的冬夜又添了幾分靜謐。慕容妍站在屋內,搓著凍得發紅的雙手,眼中滿是期待,興奮地說道:“咱們好不容易才定下這店鋪,今晚正好借機試試樂天的手藝,我可是早就對他藏了許久的廚藝好奇得緊,到底啥水平,今晚可得見個真章!”
冷霜也來了興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樂天:“好呀,正好我也想見識見識。”
樂天哈哈一笑,拍著胸脯說道:“瞧好了二位,今天就讓你們嚐嚐我樂天的拿手好菜,保準讓你們吃得讚不絕口,米飯都得多炫幾碗!”說完,他便擼起袖子,哼著小曲一頭紮進了臨時充當廚房的簡易棚子裏。
不一會兒,廚房裏便傳來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伴隨著陣陣誘人的香氣飄了出來。慕容妍和冷霜坐在臨時拚湊的桌椅旁,一邊搓著手取暖,一邊好奇地張望著。
沒過多久,樂天端著幾盤熱氣騰騰的菜走了出來,滿臉得意:“來啦,嚐嚐我精心烹製的‘繽紛田園燴’、‘素雪尋香炒白菜’和‘金鑲玉煎豆腐’!”
慕容妍和冷霜看著這幾盤賣相頗具特色的菜,名字取得如此有趣,味道究竟如何,兩人心裏都帶著幾分懷疑,將信將疑地拿起筷子。
冷霜先夾了一筷子“繽紛田園燴”,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這道菜裏匯聚了土豆、胡蘿卜、粉條等食材,土豆軟糯香甜,胡蘿卜清甜爽口,粉條吸飽了湯汁,q彈入味。各種食材相互搭配,口感豐富多樣,那濃鬱的香味瞬間在口腔中散開,刺激著味蕾。冷霜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驚喜地說道:“哇,沒想到味道還真不錯!這些普通的食材搭配在一起居然這麽好吃,真的好下飯!”說著,她臉頰微紅,含情脈脈地看了樂天一眼,然後夾了一塊最大的土豆放到樂天碗裏,輕聲說:“你也多吃點。”
慕容妍也被冷霜的反應勾起了好奇心,趕緊嚐了一口“金鑲玉煎豆腐”。豆腐煎得兩麵金黃,表麵微微鼓起,泛著誘人的光澤,輕輕咬一口,“嘎吱”一聲,那酥脆的外皮讓人滿足。而裏麵的豆腐卻依舊保持著嫩滑,口感極佳,還帶著淡淡的香料味。這香味瞬間在口中彌漫開來,慕容妍不禁豎起大拇指:“樂天,真有你的,這豆腐外酥裏嫩,香氣十足,確實厲害,就著這豆腐我能多吃一碗飯!”說著,她也笑著夾了一塊豆腐放到樂天碗裏,調侃道:“辛苦大廚啦,獎勵一塊。”
接著,慕容妍又夾了一筷子“素雪尋香炒白菜”,清爽的白菜味混合著巧妙的調味,一點也不寡淡,反而十分開胃。白菜被炒得恰到好處,保留了清甜的口感,又融入了調料的香味,簡單卻美味。“這道白菜也很棒,吃起來清爽可口,又特別下飯,沒想到普通的白菜能被你做得這麽好吃。”慕容妍讚道。
冷霜懊悔地拍了下腦袋:“我之前怎麽就沒發覺你還有這個特長呢,白白錯過了這麽多美味。早知道你廚藝這麽好,以前就該多纏著你給我做飯。”
樂天笑著輕輕捏了捏冷霜的鼻子:“這不現在有機會讓你見識啦,以後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三人一邊吃一邊笑,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打趣,氣氛十分融洽。在這個過程中,三人之間的感情愈發深厚,彼此之間的信任和默契也在不斷增加。
吃飽喝足後,樂天突然一拍桌子,大聲說:“咱們這飯館,得有個響亮又有趣的名字!”
冷霜歪著頭,思索片刻後,眼睛一亮:“叫‘暖心小館’怎麽樣?咱們這飯館在冬天能給客人帶來溫暖,就像今晚咱們在這裏一樣。”說著,她期待地看著樂天和慕容妍。
樂天摸著下巴,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番:“‘暖心小館’是挺溫馨的,不過總覺得缺點江湖味兒。”
慕容妍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那叫‘江湖食棧’如何?一聽就知道是咱們江湖中人相聚吃飯的地方。”
樂天還是搖了搖頭:“這個名字有點太普通啦,不夠特別。”
冷霜有些不服氣,又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樂天碗裏,嬌嗔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的想法呀。”
樂天嘿嘿一笑,接過冷霜夾的菜,吃了一口後說道:“我覺得叫‘樂香閣’怎麽樣?‘樂’是我的樂,代表咱們在一起的快樂,‘香’嘛,就是咱們飯館飯菜的香味,能吸引各路大俠。”
慕容妍和冷霜對視一眼,然後都笑了起來。冷霜笑著說:“雖然有點自戀,不過好像還挺順口的。”
慕容妍也點頭:“行,那就叫‘樂香閣’,希望咱們這飯館能像名字一樣,充滿快樂和香味,吸引好多客人。”
就這樣,在那個寒冷的冬夜,三人在歡聲笑語中不僅確定了飯館的名字,感情也更加深厚。窗外的寒風依舊呼嘯著,但屋內卻充滿了溫暖和歡笑,這笑聲仿佛要將整個冬天的寒冷都驅散,也為他們即將開啟的飯館之旅注入了滿滿的期待和力量 。
時光飛逝,轉眼間,在這個寒風凜冽的冬天,“樂香閣”飯館已經熱熱鬧鬧地開張好些日子啦。當初確定飯館名字時的那份喜悅與憧憬,仿佛還在眼前。如今,飯館裏每天人來人往,一片繁忙景象。雖說開業時間不長,但憑借著樂天那令人讚不絕口的廚藝,小飯館的生意還算不錯。雖說還沒到賺得盆滿缽滿、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程度,但至少每天的收入能把各項開支安排得明明白白,穩穩當當,沒有出現虧本的情況。
這“樂香閣”就好似冬日裏的一個溫暖小窩,散發著誘人的飯菜香氣,吸引著不少食客慕名而來。大家在這寒冷的天氣裏,被飯館裏飄出的香味勾著,紛紛推門而入,就為了能吃上一口熱乎又美味的飯菜,感受這小店裏獨有的溫馨氛圍 。
這天,店裏一如既往地忙碌,熱氣騰騰的飯菜香味彌漫在整個小店。慕容妍原本負責算錢,可這會兒店裏實在忙不過來,她也擼起袖子幫忙接待客人、傳菜。
就在這時,店外突然闖進來一眾官兵,為首的大聲嚷嚷著:“聽說你們這兒飯菜不錯,給爺幾個上幾道招牌菜!”
慕容妍一聽,心裏想著來生意了,趕緊笑臉相迎:“各位官爺裏邊請,招牌菜馬上就來!”她一邊招呼著,一邊熟練地安排著。
這些官兵大剌剌地坐下,四處打量著小店。慕容妍在這一來一往中,不經意間看向為首的那位官兵。這一看,她心裏“咯噔”一下,怎麽會是他?此人竟是言不語。
慕容妍對言不語可太熟悉了,之前做花魁的時候沒少和官家的人打交道,應付這種場麵她本是得心應手。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言不語。
慕容妍還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在夜雨閣門前,言不語那家夥攔住了她。瞧他那副模樣,裝得人模人樣的,一襲白衣在寒風中飄啊飄的,乍一看還真有幾分出塵的氣質,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哪家的翩翩公子呢。可慕容妍心裏清楚得很,這家夥就是個表裏不一的主兒。
那時,他目光溫和地看著慕容妍,嘴角噙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說起話來也是客客氣氣,一副彬彬有禮的做派 ,可實際上肚子裏不知道在打什麽壞主意。
如今,言不語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坐在店裏,抬頭的瞬間,與慕容妍四目相對。言不語微微一愣,隨即臉上又恢複了那副溫和的模樣,再次問道:“慕容姑娘,我師妹在嗎?”
慕容妍心裏“咯噔”一下,暗自腹誹:“這冤家怎麽跑這兒來了!”臉上卻依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對言不語說道:“言大人稍等,我這就去叫冷霜。”說完,便腳底抹油,麻溜地轉身往後廚走去,那速度,仿佛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她似的。
言不語身邊的官兵們一聽,頓時炸了鍋,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挽起袖子,氣衝衝地說:“你這不知死活的家夥,敢對言大人這般無禮!”其他幾個官兵也摩拳擦掌,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言不語趕忙伸手攔住,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對樂天說道:“樂天兄,還是這麽愛開玩笑。我今日來,確實是有要事找冷霜師妹,還望行個方便。”
冷霜一聽,俏臉寒霜,杏眼圓睜,大聲說道:“找我?言不語,你還有臉來!你哥哥死得不明不白,你卻在這官場逍遙自在,助紂為虐,還有什麽臉來見我?”
言不語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無奈地苦笑道:“冷霜師妹,你以為我不想為哥哥報仇嗎?可這官場水深似海,背後牽扯的勢力錯綜複雜。就好比一張大網,我在其中掙紮,稍有不慎,不僅報不了仇,還會把自己搭進去,更沒法保護身邊的人呐。”
冷霜冷哼一聲,雙手抱胸:“少在這給自己找借口,我看你就是被權勢迷了心竅,忘了當初的兄弟情深!”
言不語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無奈與深情:“冷霜,我知道你怨我。但我從未忘記哥哥,也從未忘記對你的承諾。我在這官場忍辱負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積攢足夠的力量,揪出幕後真凶,為哥哥討回公道。你若信我,以後遇到任何難事,哪怕是天塌下來,到府衙或者錦衣衛找我,我拚了命也會護你周全。”
冷霜別過頭去,小聲嘟囔:“哼,誰信你。”可語氣裏的那股狠勁明顯弱了幾分。
言不語看著冷霜,目光溫柔:“師妹,我今日來,就是想親眼看看你過得好不好。這些日子,我在那冰冷的官場,時常想起咱們以前的快樂時光,心裏就盼著你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
冷霜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行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完趕緊走,別在這煩我。”嘴上雖這麽說,可還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樂天雙手抱胸,站在冷霜身旁,眼睛像銅鈴一般瞪著言不語,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小子要是敢耍什麽花樣,看我不拿這鍋鏟把你腦袋敲成漏鬥!”
言不語感受到了樂天的“敵意”,卻隻是微微一笑,在冷霜對麵緩緩坐下,輕聲說道:“師妹,我就是想告訴你,不管世事如何變遷,我這個當師兄的,對你的情誼永遠不會變。哥哥走了,我更不能再失去你。”
冷霜別過頭,小聲嘀咕:“誰要你管。”但泛紅的耳根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言不語見狀,心中一暖,繼續說道:“師妹,我知道你心裏苦,
言不語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冷霜一眼,又對著樂天和慕容妍微微點頭:“那我便不多打擾了,你們保重。”可他剛抬腳準備走,店門就被一群吵吵嚷嚷的混混撞開了。
這群混混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為首的一個瘦高個扯著破鑼嗓子喊道:“聽說你們這兒招牌菜不錯啊,趕緊給爺幾個上幾道,今兒個大爺我心情好,要好好嚐嚐!”
言不語皺了皺眉,停下了腳步。樂天見狀,把鍋鏟在手裏一揚,擋在冷霜身前,沒好氣地說:“喲嗬,哪來的一群大爺啊,沒看到這正忙著呢嗎?”
瘦高個斜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樂天,不屑地說:“怎麽著,開飯館還怕人吃飯啊?少廢話,趕緊上菜,不然有你們好看的!”
慕容妍也走過來,雙手叉腰:“你們這是吃飯還是找茬呢?懂不懂先來後到啊!”
瘦高個一聽,“嘿”了一聲,往前湊了一步:“找茬?你這小娘子說話可真有意思,我們哥幾個就是來吃飯的,怎麽,不給做是吧?”
這時,其他混混也開始在店裏咋呼起來,有的敲桌子,有的踢凳子,把店裏的氣氛攪得十分緊張。
冷霜氣得小臉通紅,瞪著那些混混:“你們太過分了!”
言不語站在一旁,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他身邊的幾個官兵也不自覺地握緊了武器。
瘦高個掃視一圈,大聲吼道:“別在這跟爺囉嗦,誰是掌櫃的?出來給爺個說法!”
樂天應了一聲,哼著小曲轉身鑽進廚房,“樂香閣”裏再次充滿了歡聲笑語,仿佛剛才的一幕隻是冬日裏的一個小玩笑,輕鬆而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