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章 貪官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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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大亮。
    本該跟在封沉身後提書箱的順子卻出現在了衙門。
    二老爺找人開出來的荒地可比現成的肥田便宜。
    封毅坐在內堂瞅了一眼見是順子又坐了回去,他帶人開的荒地除了城裏的幾個大戶買了點。
    老實種地的人卻一個沒有上。
    告示早早的就貼滿了整個定州,二兩銀子的良田,一兩半就能買到,還當場就能寫田契。
    太陽都快升到中間了,一畝都沒有人來認領。
    荒地越開越多,就連關在牢房裏麵的犯人都被他押過去再利用了。
    邊邊角角,隻要能種,能出糧食的地方,都被他圈起來等著開荒。
    順子挑挑揀揀,最後選中了河邊的一片地,靠近水到時候找人開了溝子方便引水進去。
    “就這片了。”
    兩個鼓起布袋落在桌子上,動靜不小。
    封毅出了內堂,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銀子,眉頭微皺。
    沉哥兒一月也就才五十兩,就算加上蘇家姑娘的三十兩,也買不起那麽大一片地。
    那小子從宮裏出來,除了那塊牌子,一塊銀角都拿不出來。
    側頭吩咐周回“去查查,沉哥兒的錢哪裏來的。”
    周回點頭從後門出去,沒有驚動前麵的順子。
    拿了地契,順子身上的銀子是一分不剩。
    回了一趟府,溜達了一圈帶著一群家丁,丫鬟,婆子,去給小公子的地開溝引水。
    這些都是不用花錢的勞動力,可得好好利用起來。
    …
    封毅很快就收到了周回的消息。
    嗤笑兩聲“好一個公轉私”屁大點孩子就學會了貪官那一套精髓。
    打著給蘇家姑娘買首飾,衣服的名頭,轉頭就把東西送到了當鋪換成現銀。
    拉著臉寫下一大篇洋洋灑灑的控訴裝在了信封裏。
    “快馬加鞭,送到京城裏去”定是在宮裏學壞的。
    八百裏加急,連夜從定州傳回來的信,皇上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結果是一封“告狀信”隨手丟在桌子上。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不就是想說他把他兒子教壞了嗎!!也不看看是誰的種。
    凝滯片刻又覺得這樣罵不對,從太後那邊算,安寧是他表妹,按照太皇太後算封毅是他堂哥。
    定是那“好竹出歹筍”祖宗風水的問題。
    剛學會說話的年紀,就敢拖著太上皇的牌位,當著宗親的麵質問太皇太後,她到底是封家人還是唐家媳。
    太皇太後出自封家二房,算是封老丞相的小姑姑。是血情可卻沒有封家二房來的親厚。
    當今太後才是封毅的正經姑姑。
    那崽子愣是逼的太皇太後吃了三月素,抄了百遍往生經,就因為太後太後說他沒規矩見了她不知道叫人。
    沒有封家二房小孫子有禮貌。
    要不是有他在中間和稀泥,那群宗親非的逼著太皇太後說出個一二三來。
    桌子上信實在礙眼,起身桌子上的茶水“不小心”被掀翻打濕了信紙,上麵的字變成了一坨墨跡“擺駕慈寧宮。”
    封毅的信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也沒有期待能夠得到那人的回應。
    反倒是為越來越多的荒地地讓他睡不著,眼下留下了青烏。
    安寧郡主捏著帕子,給芳嬤嬤使了個眼色,一個紫檀木的箱子放在沉毅麵前。
    “你那些地我買了。”本就是她的封地,也算是給沉毅兜底了。
    盒子裏麵最小的麵額也是千兩,恐怕安寧郡主嫁妝三分之二都在這裏了。
    剩下的三分之一都是地契,房產動不了的。
    他知道安寧會給他兜底,但是沒有想到會是全部。
    安寧見他不動,湊過去“你要哭鼻子了嗎?”看他感動的。
    白皙的手指在他曬黑的臉頰上擵彌“看你黑的。”
    她得了封地,封毅卻失去了一切,十年寒窗混到了內閣士郎的位置。
    帶著整個封家跟著她到定州給自己扣上了“吃軟飯”的帽子,她又不是看不見。
    封毅蹭蹭她的手心,明明是封家出了兩個太後,那群人都盯著封家。
    老爺子才趁機把整個封家遷過來的。他不過是順勢而為。
    頭靠在郡主的肚子上,臉上是黑皮都遮不住的滿足。
    在封毅看不到的地方,安寧郡主笑的牙花子都要露出來了,皇兄果然沒有說錯。
    這群一批公子哥兒裏麵,就屬他最好騙。
    這盒子錢是皇兄在她離開的時候悄悄給她的,說是封毅會用得著。
    片刻的功夫,屋子裏的氣氛變了味兒,安寧推開身前的人“大白天的,你給我老實點。”
    摳了點加了藥粉的油膏抹在他曬脫皮的臉上,把人趕出去。
    門外封毅抬手摸了把臉上的油膏,笑的傻氣。
    他還以為郡主這幾日是在和芳嬤嬤琢磨新的香膏,沒有想到是給他做的。
    低頭看著郡主的全部家當,從窗戶又翻了進去。
    安寧剛脫了外袍,放下簾幔,打算小憩一會兒。
    結果封毅就鑽了進來。
    “你幹什麽!!”抹了油膏的臉鋥光瓦亮,在配上那雙冒著綠光的眼睛,嚇的安寧一激靈。
    捂著被子著坐起身來輕聲嗬斥“大白天的,你還要不要臉了。”
    嫩色的手臂被按住,留下了紅色的印子,封毅看的癡迷。
    藕粉色的襦裙居然遮不住那份白皙,來不及不回答,他用行動告訴她,他想幹什麽。
    日落西山封毅才神清氣爽的從屋子裏麵出來,見人走了芳嬤嬤才帶著人進去。
    郡主坐在妝台麵前麵色紅潤,春光滿麵,是舒爽的樣子。
    要吐出去的節製換成了“我讓秦娘子熬碗湯給姑爺送過去。”
    ……
    有了郡主“嫁妝”的支持,封毅甚至開始招募開荒地的人,定州一半的人都圍著碼頭過日子,反倒是把地荒了下來。
    明年開春把荒地種上糧食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新官上任三把火,郡主這第一把火也算是點燃了。
    好些路過的商船,看見四處點火開荒的官兵,以為有什麽大動作,下去一詢問都在心裏麵搖頭笑笑。
    就算是皇家郡主,也是女人,目光短淺,不如男人有魄力。
    種一年的地,還沒有跑一趟船賺的多,就算是普通的核桃花生蓮子,拉到京城去都能翻一倍。
    花那麽多銀子開荒,還不如養幾條船,一年可以掙多少!
    消息傳回京城,也惹的一眾人笑話,甚至還有人參了安寧郡主一本。
    不務正業,勞財傷民,把民生當做兒戲。
    封家大房不在,呆在京城的封家二房連帶著被人笑話。
    封老爺子盯著桌子上的幾封信,裏麵甚至還有宗族族老的。
    這事可是自家兒子打著郡主的名頭做的,郡主是被連累的,郡主的彩禮都被封毅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