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很快就煮好了。
    嶽水心雙手捧著茶水，恭敬的來到林淵麵前。
    “林公子，請用茶。”
    林淵沒有馬上接過茶杯，而是低下頭，細細欣賞著嶽水心此刻的表情。
    嶽水心很美，她的身上有一種清雅悠然，端莊嫻靜的美。
    無論是她那似遠山含黛的眉，若寒潭映月的眸，還是似雪中梅蕊的唇。
    抑或是她身披的「千重雪」冰蠶絲長裙，發髻間斜插的一支垂落泠泠珠光的「碎星引」銀絲步搖。
    無不在她身上勾勒出一種雍容而不過分奢華，簡潔而又無比高雅的氣質華章。
    離得近了，甚至能看到她在日光照射下那細致嫩滑的肌膚上反射流溢的玉質冷光。
    這位如此端容華美清雅嫻靜的絕世美人，屹立於無數人頭頂的歸雲宗宗主，此刻卻如此溫馴恭順的垂首半跪在他麵前，如同乖巧懂事的侍女丫鬟一般為他奉上她親手煮的清茶。
    “嶽宗主進入狀態還真是快，讓你這位歸雲宗宗主低眉順眼親手煮茶奉茶，也真是難為你了。”
    “沒……沒有。”
    嶽水心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討好歡喜的微笑：“隻要林公子你喜歡……喜歡就好。”
    林淵終於從她手中接過了茶杯，掀起杯蓋，輕抿一口。
    “味道不錯，你可還為別人煮過茶？”
    那自然是有的，這世上唯一能讓嶽水心親自屈身煮茶的，也隻有已經飛升上界的武帝林霄了。
    可她不敢說出來，又不敢欺瞞林淵，她知道對方能看出來。
    糟了……
    她內心猛地不安一跳。
    這種事情說出來她怕林淵生氣，不說出來又怕他揮手趕人。
    於是腦袋裏頓時思緒紛亂如麻，亂成一團漿糊，隻能麵紅耳赤的訥訥頓在原地，結結巴巴如何開口是好。
    “妾身……妾身……”
    “好了，你不用說了。”
    好在林淵輕描淡寫的揭了過去，放下手中茶杯，又問道，“那你可還有什麽別的事未曾為別人做過？”
    當然有，而且還有很多。
    嶽水心內心鬆了一口氣，心底剛為林淵的善解人意升起一絲感激，就聽到他說。
    “想好了，接下來你要做的事，究竟能不能讓我滿意，取悅到我。”
    林淵的手指在桌上重重叩了叩，嶽水心一顆心也頓時重重沉了下去。
    她還以為這個魔鬼一時良心發現輕易的放過了她，然而真正的魔鬼又哪來的良心？
    這時，她注意到林淵的目光落在了她身披的冰蠶絲長裙上，灼灼如火，耐人尋味。
    她心頭一跳，腦海中忽然浮現三天前在望舒樓天字號房被林淵索取衣物的畫麵。
    她知道接下來她該做什麽事了。
    在男女交歡這方麵，她一向保守，就連和林霄淺嚐輒止的幾次，有時甚至都沒完全卸下衣物。
    這件事，她確實沒有主動在別的男人麵前做過。
    “妾身……知道了。”
    她起身，後退三步，站在房間中央，讓林淵可以完整的欣賞到她的姿態，手指抓住衣角緩緩提起裙擺。
    “等等。”
    林淵忽然喊停，兩手一勾，發射出的兩道元氣一道元氣關上大門，一道關上窗戶。
    屋外的陽光頓時被阻隔在外，房間內一下黑暗許多。
    就在嶽水心內心鬆了一口氣時，林淵屈指輕彈，元氣摩擦著空氣激發出火花，一支支不知何時擺好的蠟燭瞬間被點燃，照亮嶽水心姣美的身體，搖曳出嫋娜的火光。
    房間頓時變得透亮。
    嶽水心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在火光的照射下纖毫畢現。
    “你可以開始了。”林淵伸手一攤，麵帶微笑。
    嶽水心已是銀牙緊咬，臉頰通紅，迷蒙水霧幾欲化作顆顆豆大的淚滴從眼眶中淌下。
    林淵如此輕賤輕薄於她，她卻隻能默默忍受，無法反抗，甚至還要舍棄自尊的在這好似聚光燈般的照耀下，主動脫下一件件衣物，將自己的身軀完全暴露在他麵前。
    林淵口口聲聲說在這場賭局中不會主動出手對她做些什麽，一切全看她自己，看她願意付出些什麽。
    可他那一字一句言語上的壓迫，那層層逼近在精神層麵的無形施壓，她如何逃得過，她怎麽有得選？
    無……無所謂，我早就做好被他羞辱的準備了，隻要這期間我能保持理智，隻要我維持住本心……
    在林淵那灼灼如火的目光審視下。
    一件。
    兩件。
    三件。
    層層衣物褪去，嶽水心再度在林淵麵前不著寸縷，一絲不掛。
    而且這次還是她主動。
    “林公子，你滿……滿意了嗎？”
    她詢問的聲音是如此嬌怯顫抖，內裏是壓抑不住的羞澀和恐慌。
    她感覺林淵掃來的每一道目光都像是一隻肮髒惡心的大手撫摸在身上，她隻能努力壓抑，她不敢聲張。
    做到這等地步，應該夠了吧？
    他……應該滿足了吧？
    嶽水心的心裏無比的緊張，不安。
    林淵抬眸靜靜欣賞了好一會兒，才摸了摸下巴，緩緩開口道：“可以了，把衣服穿上吧。”
    嶽水心如蒙大赦，連忙將衣裙穿上，仿佛從一場溺水的窒息中得以生還。
    “林公子，既然你滿意了的話，那……”
    她惴惴不安來到林淵麵前，期待著那個結果，期待著從他手中得到幾絲用來療傷的陰陽之氣。
    她的滿心期待立馬就落了空。
    “滿意？誰說我滿意了，我剛才說可以的意思是夠了，你不用再表演下去了。”
    “可我明明……”嶽水心急了，積蓄的委屈一下子湧上心頭，小珍珠又在眼眶裏醞釀了。
    “嶽宗主，你有這份破釜沉舟的決心和覺悟，我很滿意，但你空有決心，卻沒有技法，這讓我很是意興闌珊！”
    懂不懂猶抱琵琶半遮麵，那種似脫非脫欲拒還迎的精髓啊！
    你上來一下子就脫了個精光，像上次一樣，那我還看什麽？
    好歹也是昔日天驕，如今也是堂堂武尊九重天，大宗門的宗主，怎麽就不會總結經驗吸取教訓，沒有半點長進呢！
    林淵索然無味的擺擺手，下了逐客令。
    “你還是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取悅男人的方法再來找我吧，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可以離開了。”
    看到林淵抬手趕人，冷酷無情的模樣。
    哢嚓。
    嶽水心一顆心頓時凍結在半空中，劈裏啪啦摔了個粉碎。
    所以，她剛才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那她的犧牲，她的付出，又算什麽？
    什麽都沒有換到。
    這一刻，她的雙眼一片空洞，徹底失去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