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吻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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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聲驚呼還未發出,就被他堵住了唇。
手上略微施力,那本就清瘦的身子便被他揉進了懷中。
唇瓣相接的滋味,伴著清洌苦澀的藥味沾染在兩人的口唇之間。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從一開始略帶懲罰的強勢,再到不可抑止的情動。
直到他的舌尖滑入她的口中,輾轉纏綿,他才知道自己多麽害怕失去她。
若是今日沒能來得及救她,若是今日墜馬受傷的是她,若是……
隻要一想到這些,他的心髒就被揪得刺痛。
感受到她微微的推拒,他卻將她摟得更緊了,隔著夏日單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她曲線分明的柔軟,身體的每個毛孔似乎都在叫囂著,他不舍得放開她,不舍得離開這份獨屬於他的溫存。
蕭茗感受到他的緊繃,以及壓抑的喘息,他明明這麽討厭,明明這麽沒皮沒臉,明明一直在作弄她,她也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應該推開他,可是手卻不由自主環住了他炙熱的腰身。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隻覺得她應該要這樣做。
一吻終了,他的臉上泛著一團不自然的紅暈,閉著眸子靠著她,頭順勢窩在她的頸肩,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猶如一個熊熊燃燒的火團。
蕭茗倏地一驚,瞬間瞳孔驟縮。
“淩昭……”她的聲音顫抖。
“嗯……”
“你,你發高熱了。”
“嗯。我知道……”聲音癱軟無力。
粗重,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在昏過去之前,他努力湊得離她更近一些,一張一合的唇瓣觸及她的耳朵,喃喃說了句什麽,而蕭茗聽了那話,心頭忽然一顫。
生平第一次。
臉燒如霞。
——
淩昭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他一睜眼,就看見了隨風和今笙,這兩個家夥正靠在自己床邊打瞌睡,他一動,他們兩個就醒了。
“公子,你醒了?小的這就去偏房叫章禦醫過來。”隨風眼下都有些烏青,急匆匆出門去了。
“什麽時候了?”
淩昭看一眼周圍,見還是在禪房裏,頓時就要起來,今笙見了,連忙按住了。
“爺,您可別亂動,仔細頭暈。”
他一見淩昭醒了,又是眼淚汪汪,又是忍不住笑,“我的爺,您可算熬過來了。您都昏睡了兩天了,章禦醫昨夜來看了,說隻要今天能退了燒就無大礙了。今天一早的時候,果然退了燒,這才放心去了偏房休息。您先緩一緩,小的把湯藥端過來……”
淩昭沒料到自己居然昏迷了那麽久,按照母親的安排,前日眾人就應該回府了,若他還在南山寺,豈非全府都知道他病了。
隻聽門開了的聲音,晏璟已經一臉笑意盈盈地過來了。
“是你?”淩昭睨了一眼。
“怎麽?很失望?”
晏璟撩了撩衣袍下擺,坐在床邊,連禪寺裏的檀床都被他坐出了自家華貴寢榻的感覺,欠揍地道:“想開點吧,淩將軍,也虧是哥哥我沒日沒夜地陪著你,否則你就死在這裏了。”
“不過死在這兒也方便,住持念個經就把你超度了。”
“黃泉路上總得有個伴,到時候我托夢給住持,把你也超走。”淩昭冷著臉說起笑話,倒也有種別樣的效果。
昏睡了兩日,人憔悴不少,頭發也鬆鬆散散的,晏璟笑著就要去摸他的頭,卻被他擰住手臂,反而在自己的頭上呼了一下,晏璟罵道:“好你個淩昭,反了你了,可見是病好了,不是哼哼唧唧哭著說夢話的時候了。”
他又繼續笑他:“你說的那些話,可給我惡心壞了。”
淩昭冷冷掃了他一眼:“胡扯,我能說什麽惡心的?”
晏璟笑眯眯的,“那日你燒糊塗了,一直昏迷不醒,給人家小表妹嚇得不輕,為了以防萬一,她遣隨從把章禦醫和我都連夜叫來了,但你一直攥著人家手不放,還一直嘟囔什麽,茗兒,我難受,你別離開我。”
他說話的時候,蹙著眉,閉著眼,還模仿當日淩昭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
淩昭顯然習慣了,看他這副樣子也不惱,隻是神色閃爍幾番,問道:“那她呢?”
“誰?蕭茗麽?當然飛也似的逃了唄!”
“……”
這個小白眼狼。
他盯著晏璟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眸底已然泛起了寒意。
“你盯著我做什麽,你都不知道當時有多尷尬,章禦醫恨不得當場把自己埋了,對了,你那手還是我幫著掰開的,我也服了你了,整個人都燒成一灘爛泥了,竟然還有那麽大的手勁,我費了半天……”
晏璟繼續喋喋不休,話未說完,淩昭臉色一沉,森寒的目光刺得他一個哆嗦。
“怎,怎麽了嗎?”
“你碰她手了?”
晏璟咽了咽口水,周身發涼,這人的關注點怎麽跟別人不一樣?
“那,那什麽……”
屋內的氣氛正焦灼之際,隨風叩了叩門,他帶著章禦醫已經候在門外了,今笙也把煨好的藥拿來了。
晏璟如蒙大赦,趕緊起身把禦醫請進來,又草草朝淩昭交代了一句,“對了,淩老太太以為你隨我回府了,別說漏了。”就一陣風似的走了。
章禦醫給淩昭細細把過脈,“小淩將軍的高熱已退,脈搏強健有力,除了養傷期間的膳食需要忌口,後背的紗布須每日更換,其餘的,便再喝三劑湯藥加以鞏固就無妨了。”
“這幾日有勞章禦醫了。”
“應該的。”說完,章禦醫親自替他重新更換了紗布,又喂了藥,收拾好藥箱便離開了。
淩昭眸光微凝,“立刻回府。”
“是。”
再說回蕭茗這邊。
兩日前,淩昭還在高熱昏迷,眾人也未啟程回府,誰知道一貫行事最端正的榜眼郎李大人,竟然難得失禮了一次。
蕭茗被擾得心煩意亂,便在南山寺的杏花樹下打秋千,見李宗方手裏攥著一大捆桃花,紅著臉過來了,也不說話,隻朝著她揖了一揖,欲言又止的。
春兒性子一向是個潑辣的,說話直,又愛開玩笑,知道蕭茗墜馬那日,李宗方在球場摘了花要送給她們家姑娘的事,她也知道李大人在蕭茗心裏是上了榜的,便笑著打趣:“喲,這是誰呀?不是咱們最守禮行事的李大人嗎?”
“怎麽也學了那些王孫貴子的風流氣,孤身一人就敢見閨閣小姐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