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夜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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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分鍾後,林無道離開了老舊小區。
    他已經了解了唐廣與柴峰之間的關係:
    七年前,唐廣從部隊退伍,本想做點生意維持生計,哪知無法適應社會,把轉業金賠的一幹二淨。
    無奈之下,他選擇了打地下黑拳,但因為拒絕打假拳,導致一個莊家虧了幾千萬,隨即招來報複,鄉下父母被一場離奇的火災燒死。
    就在這個時候,柴峰找到了他,告訴唐廣,那場火災就是就個莊家派人幹的,隻要唐廣跟著柴峰,柴峰可以在當晚替他報掉這個仇。
    唐廣答應了。
    柴峰兌現了承諾,以同樣的方式,一場大火把那莊家燒死在家中。
    自那以後,唐廣成了柴峰的暗刀,替柴峰處理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
    秦放找他,就是柴峰打的招呼,所以,唐廣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了解到這些以後,林無道心中堵的慌。
    在部隊的時候,他就聽過不少這種現象,即:
    很多退伍老兵,退伍後無法適應社會,隻有少數的人能變通,活出個人樣,多數變成了保安或者被社會淘汰,活到了最底層。
    唐廣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哪怕這些年裏,柴峰給了他不少錢,但這種處境和生活,並不是唐廣想要的。
    甚至,負罪感越來越重,越來越拒絕社會,也越來越消沉和頹廢。
    以至於現在,寧願天天呆在這小平房裏,也不願和人打交道。
    林無道真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走之前,他和唐廣說道:
    “我沒和柴峰接觸過,無法評論他的為人,但他身為寧城地下世界的一號人物,絕不會幹淨到哪裏去,如果你還把他當作幫了你一把的人,那你真是現在都沒睡醒。”
    “聽我一句勸,趕緊與他撇清關係,真找不到事幹的話,我先帶你走一段,再不堪也比跟著柴峰好。”
    唐廣二話不說答應了。
    他目送林無道離去,直到林無道消失後,他複雜低語道:
    “這點年齡,就成了兵王,真是個怪物……真他媽怪事,怎麽越看越像省城佛爺身邊的那個人,不會是兄弟吧?”
    柴峰是寧城地下世界的一號人物,而佛爺則是省城地下世界的扛把子。
    兩者自然不在一個層次。
    唐廣曾跟著柴峰見過佛爺,說句不好聽的,在寧城能呼風喚雨的柴峰,在佛爺麵前,根本就不敢有半點姿態。
    至於唐廣說的佛爺身邊的那個人,在唐廣的印象中,比佛爺給他留下的印象還要深刻。
    不知道這人姓什麽,但其外號,省城無人不知:血痕!
    就在唐廣自言自語之後,他身後突然響起一道陰冷的聲音:
    “你好像還不服。”
    唐廣身體瞬間緊繃如弓,第一時間轉身,看向屋角。
    屋角陰影中,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渾身黑色勁裝,臉上戴著一副有些瘮人的麵具。
    是誰?
    竟然能在不知不覺中摸到自己身後!
    唐廣在部隊時是偵察兵,第一能力就是警覺性,哪怕已經退伍了幾年,但警覺性並不比當年遜色。
    可他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這人的出現。
    這時,對方走出了陰影,邊走邊說道:
    “主上沒有計較,但暗夜殿不允許任何人冒犯主上,死,可免,但教訓,不可少,拿出你壓箱底的能耐,受我一刀。”
    說完,對方反手從背上掏出一把彎月長刀。
    下一秒,人如脫弦之箭,刀芒炸起。
    瞬間。
    蒙麵人與唐廣錯身而過。
    唐廣僵立原地,渾身汗毛倒立,低頭看向自己胸口。
    衣服已經破開,從左邊肩胛骨到胸前,皮開肉綻,鮮血像別人的一般往外直冒。
    僅一瞬間。
    僅一個錯身。
    就一刀!
    唐廣還沒得及抬腳作出反應,刀芒已經臨身。
    若要殺他,也就是這一刀的事。
    恐怖如廝!
    錯身而過的蒙麵人站在幾米外,背對唐廣,沒有回頭,冷笑說道:
    “就你這點本事,連我一刀都接不了,哪有資格與主上動手,你可知道,我都接不住主上一刀,聽好了,你的命,先寄在你那裏,再讓我發現你冒犯主上,那就不是一刀的事了,暗夜殿有1080個死士,我會賜你1080刀,我夜梟說到做到。”
    說完,麵具人抬腳離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唐廣許久都沒回過神來,等回過神時,冷汗已經濕透了全身衣服。
    他已明白到,這個自稱“夜梟”的麵具人,是因為林無道來的。
    或者說,是林無道的人,對方無法忍受他對林無道的冒犯,胸前一刀,就是懲戒!
    更讓他驚懼的是,如此可怕的人物,竟然還無法承受林無道的一刀!
    那林無道先前,豈不是隨便動了一下手。
    兵王之刺,五星勳章,夜梟,暗夜殿,他到底是誰?
    別說唐廣,哪怕是夜梟,也不知道林無道的底細,但有一點是絕對的,即:
    在暗夜殿所有死士的心中,林無道就是他們心中的暗夜君王,君王所指,便是刀鋒所向,刀鋒之下,隻有亡靈。
    可以說,唐廣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例外。
    林無道已經回到了尊榮,才下出租車,剛好碰到了折返回來的沈韻和蘇雨兮。
    沈韻和蘇雨兮同樣看到了他,前者扔下行李箱,一路小跑到林無道身邊,上下打量了林無道一眼,黑著臉道:
    “林無道,你真夠可以的,故意把我支開是吧,剛幹什麽去了,敢說半句假話,我剝了你的皮。”
    林無道愣了愣,攤著手道:“我不是和你說了嗎,要和朋友打個招呼,你怎麽回來了?”
    “放屁,欠收拾。”
    如往常一樣,一把揪住林無道耳朵,不管痛不痛,先擰一圈再說。
    無語!
    “再不老實交待,別怪老娘發飆,說,剛去哪裏了?”
    沈韻明顯動了火氣,最讓她冒火的是,這事是蘇雨兮提醒她的。
    按道理來說,她覺得她應該比蘇雨兮更了解林無道,可蘇雨兮說過以後,林無道變得無比陌生了,越想越覺得難以接受,心中既氣憤又冒火。
    “韻姐,能不能輕點,我真沒去幹什麽,出租車司機還在這呢,不信你可以問他,我是不是去了西三環外的老舊小區,就過去和一個朋友聊了一陣,什麽都沒幹。”
    沈韻看向出租車司機。
    司機猛點頭,生怕沈韻衝上來揪他耳朵。
    “你真沒去找秦放?”沈韻仍是有些不相信問道。
    “我找他幹什麽,錢都賠了,見好就收唄。”
    這觀點與沈韻不謀而合。
    沈韻不由得迷糊起來,回頭看向蘇雨兮。
    這貨撇著頭望著另一邊,好似乎在思考人生大事一樣。
    沈韻隻好自己問:
    “進部隊之前,16歲到20歲這四年,你在幹什麽,最好老實點。”
    聽到這話,林無道眼中閃過一抹冷光,有意無意看了蘇雨兮一眼,心中已經能確定:京城那個查自己檔案的人,絕對跟蘇雨兮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