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張鄴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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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安走上前,輕聲說道:“看來這南家並非表麵那般熱情好客,咱們得小心行事。”
    他的聲音雖小,卻像一顆種子,在眾人心中種下了警惕的萌芽。左亮玉點頭附和:“張安所言極是,我們且先忍耐,待時機成熟,再尋出路。”
    左亮玉幾人開始在這簡陋的別院中安頓下來,雖然條件艱苦,但他們心中都憋著一股勁兒,發誓定要在這南家闖出一片天地,證明自己的價值,讓這輕視他們的管家和南家眾人後悔今日之抉擇。
    當然,張鄴隻是關注點在於如此簡陋的住宿條件。一屋子的人,幾十號人打地鋪,各種臭味彌漫,汗臭、腳臭、狐臭。
    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兒,他是一刻也待不住。
    再說,如今已經回返荊國,也不用上戰場了。
    何必受這罪?
    更何況這南家的管家南啼如此怠慢他們,明顯輕視他們。
    正好可以作為官麵上的借口,離去也不會有太大的負擔,想必南家也不會為難他。
    說走便走,張鄴向左亮玉與張安等告辭道:“各位兄弟,如今戰事已了,小弟就先行回家了”。
    左亮玉疑惑道:“哦,張老弟家也在鹿中?”
    張鄴知道他誤會,解釋道:“不,我家是西渭郡的一個小山村”
    他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實話說道:“各位兄弟,如今戰事已了,我亦無意在這南家久留。
    我本就不該卷入這紛爭之中,如今能保全性命已是萬幸,又何必為了一時的榮華富貴而留下呢?”
    左亮玉一聽,趕忙上前攔住張鄴,臉上滿是疑惑與不解:“張老弟,你這是何出此言?
    你我一同經曆生死,才換來今日,如今正是享受勝利果實之時,你卻要離去,這是為何?”
    他自然不理解,行軍打仗,出生入死。這是拿命博出的前程,怎麽說放棄就放棄了。
    張鄴看著左亮玉,心中五味雜陳。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左老哥,你可知道,我此次參軍本就並非出於本心。我尚不滿十三歲,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啊。
    隻因父親為了應付兵役,才將我充作人頭送來軍中。我本就不該屬於這裏,如今戰事結束,我隻想回到家鄉,過那平靜的生活。”
    左亮玉和張安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他們從未想過,眼前這個在戰場上勇猛無畏、智計百出的張鄴,竟然如此年幼。
    張安也走上前來,勸道:“張將軍,你雖年少,但卻立下赫赫戰功。如今南家正是需要人才之際,你若此時離開,豈不是太過可惜?
    你應留在南家,定能受到重用,到時榮華富貴、權力地位自是不在話下。”
    張鄴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張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但我自幼生長在西渭郡的一個小山村,那裏有我的親人、我的朋友,還有我熟悉的一草一木。
    我對那權力地位並無太多渴求,隻盼能回家鄉,過那安穩的日子。”
    左亮玉歎了口氣,拍了拍張鄴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張老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你想想,你在戰場上經曆了多少生死考驗,才換來今日的成就。你若此時離去,豈不是辜負了那些與你並肩作戰的兄弟?”
    張鄴心中一陣感動,但他的意誌卻愈發堅定。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屬於這裏,也不想屬於這裏。
    如果真如他們所說,跟了南家,做了這兵團長,那鐵定還是要參加戰爭的。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這哪是前程?這是送命。
    他有前世的記憶,何愁不能好好生活?
    隨便搞點小生意,掙個錢,做個富家翁難道不香嗎?
    他看著左亮玉和張安,認真地說道:“左老哥、張大哥,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但我意已決,不會改變。
    如今終於無戰事,也活了下來,當不當官無所謂,封不封賞也無所謂,自由才是我現在最想要的。
    我在戰場上經曆過生死,如今我隻想要一份平靜的生活。而且,我也相信即使沒有我,南家也不缺乏人才。
    我不過是一個被父親送上戰場的稚子,南家又豈會因我的離去而受到太大影響呢?”
    說罷,張鄴便不再給左亮玉和張安說話的機會,轉身大步離去。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漸行漸遠,仿佛在訴說著他對自由的渴望和對未來的憧憬。
    左亮玉和張安聽後,都沉默了。
    他們不理解,非常不理解。摸爬滾打,不就是為了大好前程。刀口舔血,不就是為了將來封侯拜相嘛。
    左亮玉混在軍中四五載,一直來毫無建樹。如今終於有所立功,也得到了南家的賞識。這距離封侯拜相,已經邁進了一步。
    他對於張鄴的決定感到非常可惜,非常不值得。
    張鄴在此向他們拱手道別,然後轉身離開了別院。
    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奔向自由。
    京城鹿中的石砌大道上,一架華麗的馬車緩緩而行,由皇宮駛向南家府邸。
    南韶儀與父親南牧同乘一車,車內靜寂一片,隻有顛簸的車轍聲。
    “父親,不知道荊莫談判進行到哪一步了?我哥哥是否歸國?”
    終究南韶儀打破了沉默。
    南牧睜開微眯的眼睛,沉聲道:“莫國為了換回魏無忌,放了靖兒,並交出來那叛將鄭平。
    不日,便會到達鹿中”
    南牧身為荊國三公之一,家族顯赫,手眼通天,家族勢力在荊國盤根錯節。少許前線情報,自然不在話下。
    又聽父親南牧道:“此次靖兒指揮不力,丟掉帥印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至於那中軍佐鄭平,投降莫國,這次君上不會輕饒,能留個全屍都夠嗆”。
    南韶儀聞聽這才心安,隻要哥哥南靖能安然回來,一切都是好的。隻是有些疑惑地問道:“父親,女兒一事不明。何以前線之功,滿城皆知?”
    她有所感覺,這是有人刻意為之,不然不會消息傳得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