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右半身毀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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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遺憾,由於種種迫不得已的理由,羽原沒有辦法遵守早瀨隊長的命令。
    而在向著這位隊長最後表達了一番自己的感官與情緒之後,羽原手中的水銀長劍輕輕一翻以至鋒刃向上,再接著他稍稍扭動手腕往上一挑,於是剛剛長劍上托著的球形類似物就被這麽輕而易舉的分成了兩半。
    人就是這樣,一旦掌握了能夠左右他人生死的力量,那就很難指望他完全按照規矩辦事。盡管羽原沒有中二到認為自己擁有審判他人的權力,然而他確實覺得這位隊長大人真的該死。
    既然該死的話,那他就去死好了。
    說實話,這種情緒化的做法不值得提倡,然而羽原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對方有什麽值得自己保護的價值。
    看到格外年輕的孩子死在戰場上,羽原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事情,而且從這個孩子受傷的位置來判斷,他在逃走的過程之中似乎不太堅決,或者說他很有可能執行了什麽阻擊敵人的狗屎命令。
    誰也不能指望一個孩子能準確的判斷一個命令究竟該不該執行,也不能指望他正麵反抗自己的成年隊長的指示,所以死亡責任不在他自己身上,而在下達這個命令的人與任命這個人成為隊長的人身上。
    羽原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他舍棄這兩具屍體繼續撤離……這時候就不要矯情該不該收斂那個孩子的遺體了,畢竟人已經死了。
    為了避免遇到實力過於強大的枸橘矢倉,羽原接下來的行動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了。
    越往火之國內陸撤退,羽原感覺越發不妙。原本在他想來既然那種蠢貨隊長都能躲過矢倉的追擊,能活下來的話,那麽也該有其他人同樣能活下來,但是事實好像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美好。
    他隻看到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再然後……
    不好的預感應驗了。
    羽原視線瞥過一個位置,然後他猛然止住了在林間匆匆穿行的身影。就在他右側不遠處的地麵上,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躺在了那裏。
    “醍醐……”
    羽原快速來到對方身邊,發現那個人確實是醍醐。
    打眼一看對方的傷勢,羽原的心情瞬間變得沉重了起來。醍醐的左腹部被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前後洞穿,一部分髒器被直接打飛了,從她傷口處湧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周圍的地麵。
    當那麽多的鮮血流淌出來的時候,人們往往會懷疑一具小小的身體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鮮血……
    “咳……”
    醍醐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但她還有最後一口氣在。
    她似乎認出了羽原,這時候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然而她已近沒有這種能力了。
    “醍醐,聽得到嗎?”
    羽原蹲在她身邊,伸手輕輕貼住她的脖子,發現她的呼吸和心跳已經弱到幾乎察覺不到的地步了。
    該怎麽才能救她?
    羽原與醍醐的關係,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戰友或者朋友,兩人的關係僅此而已,然而她卻是羽原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熟悉的人。
    所以羽原絕不希望她就這麽死掉。
    但問題是羽原並不懂任何醫術,以醍醐現在的重傷狀態他根本沒有任何救治手段……不,如果說能讓一個人的生命延續下去的手段的話,羽原手裏確實有一個:
    不屍轉生。
    然而不屍轉生是施術者自己對自己施加的禁術,它能經由一人對另一人使用嗎?關鍵是現在羽原手裏既沒有轉生用的身體,他事先更沒有認真研究過不屍轉生……
    但是他根本沒有辦法仔細想這些問題了,因為醍醐隨時都可能停止心跳和呼吸,所以羽原隻有這一種方法可以嚐試。
    “放心,我肯定會救你的。”
    羽原把手從醍醐的脖子處移開,然後有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掌,隨後這才從忍具包裏先是拿出了記載著不屍轉生秘術的卷軸,後又掏出了幾個空白卷軸。
    展開了不屍轉生的卷軸與一個恐怖卷軸之後,羽原抹了一把醍醐的鮮血,然後準備開始比照著繪製術式。
    “完全的轉生儀式是不可能的,現在唯一能嚐試的就是將她的生命與查克拉轉化成特殊的精神+能量混合體,然後將這股能量暫時封印起來……”
    羽原迅速的理清了唯一的可能性,然後集中精神開始了一步步的操作。
    正確?錯誤?成功?失敗?
    說實話羽原根本無暇考慮接下來的後果,剛剛不負責任的許諾能作數嗎?隻有天知道。
    一小會的工夫,羽原迅速繪製好了術式,這時候他已經額頭見汗了。
    再接下來,他將醍醐勉強扶起,然後以左手手掌貼在她的腹部,將自己混合著自然能量的查克拉注入她的體內,接著他一邊引導著她的查克拉在體內的經絡係統之中流淌,一邊用右手掰著她的雙手手掌結出一個又一個的印式。
    “醍醐,堅持一下。”
    等到醍醐手上的印終於結束,一股什麽東西突然從她的體內竄出,然後被繪製著特殊術式的卷軸吸引了進去。
    接下來羽原迅速結印,完成了卷軸上術式的閉鎖,而等到他卷起卷軸將其牢牢封住之後,發現懷裏的醍醐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息。
    最終他強在你醍醐生機斷絕之前完成了儀式,然而被抽取出來的究竟是醍醐真正的精神+能量混合體,還是單純隻是她的查克拉,羽原根本無從確定。
    但以常識經驗來說,如此高難度的s級禁術基本上不可能一次成功,哪怕僅僅是想完成整個步驟的三分之一。
    活生生的人已經再也無法給出任何回應,羽原隻得到了一個輕飄飄的卷軸。
    將卷軸小心收好之後,羽原又接著封印好醍醐的身體。
    而等到他羽原再次站起身來的時候,臉上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種迷茫的神色。
    忍冬,信良,諫冬,醍醐,盡管羽原與這些人的接觸並沒有多麽深刻,然而在醍醐之後,他感覺自己與這個世界的關係再次清零了。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他第一次在地牢之中醒來的時候,羽原有些悵然若失。
    人隻會忠於自己的感情行動,或許正是因為這種理由,他才格外不願意醍醐就此死去。
    因為不確定矢倉有沒有離去,正常來說羽原現在所處的位置依然非常危險,他應該盡快離去才對,然而此時他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既然一切的聯係都被切斷了,於是羽原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還要不要返回木葉。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個問題。
    諫冬是怎麽死的?醍醐又為什麽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生命分貴賤,人格分高下?
    為什麽要為小隊安排一個連基本戰術素養都不具備的隊長?
    誰錯了誰沒錯?誰承擔了責任做出了貢獻?誰辜負了信任?
    想明白了這些問題之後,羽原自然而然就做好了決定……他會返回木葉。
    因為他好像想明白了自己究竟該幹些什麽。
    而在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之後,羽原並沒有直接離開這裏。
    在他返回之前,他還需要盡量回收隊友們的屍體……當然了,他也需要毀掉隊長大人的屍體。
    這不是為了泄憤,隻是隻有那位大人的死法與身上留下的傷痕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樣,這很容易讓人看出問題。
    所以不能留下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