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子，明晚的首映禮，別忘了參加。”
    “放心，耀萊程龍影城，我曉得。”
    馮曉崗夾起香煙，毫無顧忌的吞雲吐霧，作為華翼頭牌大導演，也就他才敢在小老板王磊麵前，一副隨性模樣。
    “上映頭一天，還有其他電影嗎？”
    王磊同樣點燃一支煙，推開窗戶，坐在沙發上問道。
    “貌似隻有一部《夏洛特煩惱》，你聽聽，這踏馬什麽鬼名字，一家搞舞台劇的也敢拍電影，真是小刀劃屁股開眼了。”
    馮大導歪著身子，撇撇嘴輕蔑罵道。
    “那就好。”
    王磊點點頭，“12月19日”的排期，是華翼精心挑選的結果，成功避開好來屋科幻大片《地心引力》。
    《私人定製》攏共拍了一個月，大量廣告植入和混亂的故事線，勉強湊三個“小品”放在一起，弄出一部四不像爛片，純純奔著圈錢去的。
    臉都不要了！
    心裏自然虛的慌！
    ……
    顏非和彭墨在完成電影後期製作前，就排期這個問題，特地谘詢了陳河宇的意見，有資源就要懂得利用。
    第一，兩人都是純萌新，對這方麵的認知一片空白；
    第二，山海影視和韓三爺的關係擺在那，排期任挑；
    天地良心！
    勾選排期時，《私人定製》還不在名單裏，前後無強敵，又能蹭一波聖誕檔和元旦檔，當然選在這一天上映啦。
    他根本沒有針對華翼的打算。
    征求兩人意見後，徑直找上三爺的助理小六，把最終日期定在12月19日。
    表麵上，快樂麻花是製片方，山海影視是發行商，兩者沒有半毛錢關聯，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於是，兩部電影就撞在了一起，在12月19日同一天上映！
    《私人定製》首日票房6700萬，《夏洛特煩惱》首日票房僅僅2900萬！
    當日票房大盤105億，《私人定製》虹吸走64的份額。
    馮大導見成績出爐，得意洋洋起來：“我什麽都能拍，拍什麽都有票房，這一點誰的票房能比過我？”
    一部大爛片，首映第一天，硬是拿下票房第一名。
    腦子正常點的影迷回過味，才反應過來，這電影到底講了個啥，就記住幾句逗悶子的台詞。
    豆半網惡評如潮！
    “rn，退錢！你拍這樣的電影，對得起觀眾嗎？”
    “合著我花錢進電影院，就為了看你幾十個廣告？伱有木有人性！”
    “此片之俗、之爛、之亂、之不知所謂的令人發指，朋友們，千萬別上當。”
    “整部戲就是微電影+公益廣告，編幾個笑話逗你玩，小時代都比它好看……”
    馮曉崗看到這裏瞬間破防，居然拿郭四維和他相提並論，什麽檔次，也配跟我比？
    怒火湧上心頭，當即打開威博，發出一條實時動態，含媽量賊高，表述的主要意思就是：“觀眾就愛看爛片，你們喜歡看，我就樂意拍，好電影你們也不配，更看不懂。”
    好家夥！
    導演下場手撕影迷，放眼全球電影屆，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崗子，你糊塗啊，趕快刪掉。”
    小老板王磊半夜打來電話。
    “難不成我還說錯了？”
    馮大導梗著脖子，硬氣頂了回去。
    “這通電話可是我哥讓打的，《一九四二》虧了錢，公司指著這部戲回血呢，你把觀眾全得罪了，下部電影想不想要投資了？”
    王磊威脅道。
    “……好好，我刪還不行嗎？”
    馮曉崗不爽道，掀開被子走下床，老婆也被吵醒，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淩晨三點，馮導刪博的熱點新聞，空降熱搜榜，好事者紛紛貢獻截圖，熱心宣傳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這電影反正我不看，誰愛看誰去！”
    “都騎到我頭上了，還想賺勞資錢，滾回去做夢吧。”
    “我認為馮導話糙理不糙，有些觀眾就是腦殘，他也沒說錯啊。”
    “你指不定腦子有點毛病！”
    “馮導，上大號說話。”
    “青山神經病院劉主任：抱歉，都是我的錯，不該讓他這麽快出院。”
    “……”
    第二天上午，經過華翼的緊急公關，相關熱搜、話題快速下線，影響也在慢慢消退。
    但當天票房的成績，依舊受到影響，隻勉強進賬4300萬，豆半評分跌至63分。
    大量的一星差評，淹沒了評論區，看得路人直搖頭。
    《夏洛特煩惱》則逆風翻盤，當日狂收4600萬票房，第一天觀影的粉絲，回家後第一時間給好評，充當自來水，四處宣傳這部喜劇電影。
    周頡倫vcr也是山海影視的重點宣發物料，頻頻登上門戶網站新聞頭條。
    “大家好，我是頡倫，由我友情客串的《夏洛特煩惱》正在熱映，搞笑又超屌的哦！”
    短短十幾秒視頻，成功號召幾百萬歌迷走進電影院，為偶像打call加油。
    這群人剛開始的想法，是想看看頡倫在電影中飾演了什麽角色，對比《天台愛情》，演技到底有沒有進步。
    誰曾想，坐下後嘴巴就沒法合起來。
    “夏洛：媽，兒子不孝，不能伺候您終老了。你趁年輕，再找一個吧。”
    “張揚：洛兒，咱以後各論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爸。”
    “馬冬梅：我的爸爸叫馬東，我一出生爸爸就沒了，所以我叫馬冬梅。”
    “王老師：就你這成績還能受影響？你的成績還有下降空間嗎？”
    影迷們嘴都笑瓢了，電影全程一個半小時，金句頻出，笑點如雨水般打在臉上，幾乎每分鍾都有一個新的包袱甩出。
    潮汐海靈登場後，觀眾更加笑得前俯後仰，淒涼的bg《一剪梅》會莫名戳中他們的笑穴。
    電影院裏，盡是此起彼伏的歡聲笑語。
    “周頡倫：我喜歡夏洛老師的每一首歌，我自己平常也創作，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一直活在他的影子裏。”
    歌迷們終於等來頡倫出場，周董從華夏好聲音的導師降級為學員，然後被夏洛暴打的情節，讓一眾老粉都笑哭了。
    “我倫的才華，真是恐怖如斯，就連重生者都壓製不住他耀眼的光芒。”
    “話說，頡倫到底欠了劇組多少錢，這種電影都接？”
    “電影很好啊，有什麽問題？”
    “頡倫你要是被導演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最令觀眾驚喜的是，劇組竟請來天後汪菲友情客串，並在電影裏獻唱她的成名曲《相約一九九八》。
    成為電影的最大彩蛋之一。
    汪天後的演唱會門票最低也得一兩千，區區幾十塊電影票，不值一提啊，直接衝！
    “這劇組什麽來頭，居然能請來周董和汪菲？”
    “不清楚，之前是家舞台劇公司，這部電影還是他們的處女作呢。”
    “也就是說，馮崗子被一個新人薄紗了，真是活該，讓他還整天得瑟。”
    豆半評論短短兩天，點評人數高達19萬，分數86！
    超高的路人口碑，加上樂壇天王天後友情客串，讓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夏洛特煩惱》。
    “兄弟們，看電影的時候記得扶住下巴，不然容易笑脫臼，別問我為什麽會知道。”
    “近幾年看過最優秀的國產喜劇之一，誠意滿滿。”
    “笑到捶牆，哭到捶牆，所以……牆裂推薦吧！”
    上映第三天，《夏洛特煩惱》票房瘋漲，再次翻倍，8900萬的記錄一騎絕塵，《私人定製》當天隻有區區2300萬，口碑爛到家，路人緣徹底敗壞。
    上映第四天，《夏洛特煩惱》票房13億，《私人定製》1400萬！
    上映第五天，《夏洛特煩惱》票房5900萬，《私人定製》760萬！
    上映第六天，12月24日平安夜，《夏洛特煩惱》票房6300萬，跌至第二名，第一名是程龍大哥的《警察故事2013》，首日斬獲6800萬票房，《私人定製》僅有430萬！
    上映第七天，12月25日聖誕節，《夏洛特煩惱》重返第一名寶座，狂收7500萬，《私人定製》僅剩96萬！
    《夏洛特煩惱》首周票房出爐，累計總成績49億！
    《私人定製》首周票房16億，最終預估成績很難超出17億！
    “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在網上跟觀眾對罵？跟錢有仇啊？”
    華翼大老板王軍寒著一張臭臉，衝馮曉崗劈頭蓋臉大罵道，原本至少能拿下4~5億票房的電影，硬生生被腰斬。
    對公司來說，少了1個億收入，要不是憑借廣告植入早就回本，他真想一個煙灰缸，扣在馮大導的腦袋上。
    “王總，我這人就圖個痛快，現在知道錯了。”
    馮曉崗吧唧嘴，尷尬解釋道。
    “做事之前，三思而行，謀定後動，下不為例。”
    王軍無奈道，事情已經發生了，除了罵上幾句，還能如何？
    難不成還能封殺他？
    那誰來幫華翼拍戲賺錢？
    馮曉崗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有恃無恐，錯他認，但如果想整他，那就拜拜了您，大不了一拍兩散。
    “王總，快樂麻花到底什麽路數，我瞧著不一般，不像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
    此事揭過，馮大導舔著臉向王軍問道。
    “他們的背後是山海影視啊。”
    王軍歎道，這兩年的電影市場格外邪乎，沾上山海的項目，就能大賣爆火。
    華翼當年順風順水時，都沒如此盛況。
    “您的意思是，對方故意整我們？”
    馮曉崗陰鬱著臉，冷聲問道。
    砸人飯碗，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他怎能不來火？
    “別多想，也是湊巧，我找三爺的助理打聽過，人家先選的排期，我們在後，大意了啊。”
    王軍擺擺手，打消他的懷疑。
    山海影視能量不小，在三爺麵前，頗有幾分排麵，又剛弄了一個十億大項目，震驚電影圈。
    要是馮大嘴誤會了，在網上直接開噴，豈不是無緣無故給華翼招惹麻煩，樹立強敵。
    “行吧，真踏馬晦氣。”
    馮導摸出香煙，剛想抽一根泄泄火，瞅見大老板“冷峻”的眼神，隻好施施然裝進口袋。
    屁股一扭，找小王去倒苦水。
    反正這電影，他是閉著眼拍的，也賺了一個多億，也算對得起兩位老板了。
    “為什麽我拍的《一九四二》就不賣座呢？明明用心了，嗯，還是觀眾沒審美眼光，活該看爛片。”
    馮導氣憤想著。
    ……
    “河宇，我算服你了，對市場的敏銳度精準到可怕，《夏洛特煩惱》還真爆了。”
    蕭央刷著新聞，驚歎道。
    不過首周票房才49億，和《誤殺2》的68億相比，還有兩億差距，不出意外，很難追平。
    “恭喜你，菊花是保住了。”
    陳河宇坐在監視器前，看完上一組鏡頭後，慵懶坐在折疊椅上，輕聲笑著道。
    “嗐，等我把這部戲拍完，給公司拿幾個獎項回來，不然一個個全在背後罵我，說我隻會拍商業片。”
    蕭央呲著牙，有些不服氣。
    他對《我不是藥神》的票房預期並不高，這戲坦白來說，共情能力強，本子也出彩，但能不能賣座隻有上映後才能知道。
    畢竟不是合家歡的喜劇，觀影群體比較窄。
    “能賺錢就行，我從來不在乎獎不獎的，惹急了，咱自己弄個山海電影節，我頒十個八個給你。”
    陳河宇打著哈哈，胡謅道。
    “那也行，到時候我就不要獎了，直接當評委，嘿嘿。”
    蕭央樂嗬嗬憧憬道。
    “行啦，別整天光做白日夢，開工開工！場記呢？”
    陳河宇大聲吆喝著。
    拍了拍老蕭，示意他麻溜起身，抓緊時間拍完國內的場景，年後還需要帶著劇組前往天竺呢。
    聖誕節後，蕭央給他打來電話，說副導演生病進了醫院，沒幾個月下不來床。拜托老板前來頂班。
    整個山海影視，導演功底能讓老蕭放心的，唯有陳河宇一人。
    老蕭拍著馬屁，把他哄進了劇組。
    洛雯雯忙於咖啡店經營，沒空陪他，他才同意過來，要不然這種天氣窩在別墅裏，吹著暖氣，擼狗不香嗎？
    但既然來了，這部戲他就要盯著，得拍出超越原版的水平，才算成功。
    監視器裏，王堡羌染了一頭黃毛，拉開麵包車，在呂受益的注視下，將一瓶瓶格列寧往兜裏裝。
    “你幹什麽？”
    呂受益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和他扭打在一起。
    王堡羌輕鬆壓製，搶走兩瓶藥，不慌不忙大步離開。
    呂受益：“哎，你不要走啊，你是男人不要跑啊，你幹什麽的你。”
    王堡羌聞言，扭頭走回來，彎腰又撿起一瓶藥，衝呂受益揚頭挑釁哥，神情囂張、瘋批！
    他的演技，絕對被遠遠低估，2013年的堡羌還未出演《一個人的武林》，武癡封於修還沒問世。
    但其實，他早在2012年的港片《追凶》裏，就出演過更癲狂的角色。
    黃毛彭浩這個角色，對王堡羌來說，根本沒有絲毫難度，情緒上還得收著點。
    “堡羌這演技，在男演員裏也是拔尖的存在。”
    這一場沒有蕭央的鏡頭，他坐在一旁點評道。
    “能拿下三座影帝大獎的人，怎麽可能是靠運氣，看著吧，這哥們除了感情線不順，事業絕對一帆風順。”
    陳河宇笑著道。
    “靠！老板你現在真有點半仙的樣，快幫我看看，我的事業線如何？”
    老蕭的臉上堆滿笑容，拍著馬屁。
    “有我罩著你，還不能貨如輪轉，一本萬利，就得好好檢討了。”
    陳河宇回道。
    “哈哈，也是，我這已經遇上貴人了。”
    蕭央笑吟吟道。
    ……
    元旦第二天。
    《夏洛特煩惱》第二周票房成績公布，總計72億！
    對比第一周，上漲23億！
    這種現象在圈內叫“逆跌幅”，一般發生在口碑爆讚的電影身上，超高的上座率不斷拿下更多的排片。
    新年第一天。
    《夏洛特煩惱》上映的第十四天，以31的排片占比，打得程龍大哥沒有丁點脾氣。
    上一世，《警察故事2013》在這一天的累計票房是38億，這一世勉強突破2億，排片、上座率和黃金檔占比，也在急劇下降。
    院線把更多的銀幕給了《夏洛特煩惱》，誰賣座，誰能幫電影院賺錢，誰才是財神爺。
    “排期需謹慎，一遇山海悔終生。”
    圈內前輩一臉嚴肅地教導新人。
    這個定律被徐老怪驗證過，被馮曉崗驗證過，被程龍驗證過，想要賺錢，就得避開山海的電影。
    一些製作公司，開始打聽山海的下一部電影，題材、主演，以及最重要的上映檔期，紛紛調檔，不願意雞蛋碰石頭。
    第三周票房47億，累計168億！
    第四周票房25億，累計193億！
    上映到第五周後，單日票房隻剩100不到，突破20億基本沒戲！
    但這份成績，已經亮瞎了所有人，一部電影處女作，硬是踩著馮大導和程龍大哥的肩膀，成功上位。
    “我的菊花保持了，好像又沒保住。”
    蕭央苦笑道。
    《誤殺2》總票房166億，《夏洛特煩惱》的總票房應該在194億左右。
    但夏洛特煩惱》是在2013年的年底上映，單計當年成績，隻有108億，位列票房榜第三名。
    在這之後，老蕭整天拉著陳河宇研究劇本，空了就帶著主創開研討會，一起打磨劇情細節，力求做到百分百完美。
    但陳河宇更關注更一條信息，年前的某一天，上麵向三大運營商頒發了第四代移動通信業務牌照，翻譯一下，就是4g網絡營業許可證。
    4g元年終於到來！
    移動互聯網大時代即將到來！
    “啟動莫斯智能音箱第二代研發工作！”
    陳河宇給章楠打去電話交代道。
    ……
    黃牛慢慢發現，莫斯智能音箱的現貨越來越少，就連預售活動也取消了。
    “我x你大爺啊，我就知道價格還會漲！”
    趙冬氣得砸壞了鍵盤，短短本個月，莫斯智能音箱的二手市場價格，再次漲回800元。
    “要是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好了。”
    他後悔想著，三十萬利潤白白從手裏溜走，心態瞬間崩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