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而王族長比別人更狠，竟然舍得用自己的夫人，換來一個光頭和尚。”
    吳量搖了搖頭，暗自記下了這位王族長。
    這人行事不擇手段，陰招損招層出不窮。
    日後若是與他有所交集，可得留個心眼。
    “見手青此番透露的隱秘，對我來說貌似作用不小啊。”
    吳量手指輕輕敲擊桌麵，思緒漸漸清晰。
    若是他能巧妙的利用這個隱秘，或許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過要想利用這個隱秘，最好是要知道武行者到底在顧忌什麽。
    吳量眯了眯眼，不由得感到了幾分困惑。
    武行者雖然注重名聲，但絕不至於因為一顆留影菇，便冒著得罪方丈的風險，暗中挪用資源資助王家。
    這其中必定還有著什麽，他所不知道的原因。
    “也罷，不管武行者在顧忌著什麽，總歸他肯定不希望讓這件事暴露出去。”
    “而我需要利用的就是這一點……”
    “若我能夠效仿王族長，以此用作要挾，指不定也能讓武行者和我‘稱兄道弟’。”
    吳量念及此處，心中開始琢磨，要如何利用這個隱秘來要挾武行者。
    他當然不可能，傻乎乎的跑到武行者麵前，用此事要挾他。
    他若是這麽做，隻怕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武行者根本不會把我放在眼裏。”
    “要想要挾他，我必須找到足夠分量的把柄。”
    吳量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
    如今的他確實沒有能夠證明，武行者睡了王夫人的把柄，但是他完全可以另辟蹊徑，從另一個角度入手。
    “武行者欺瞞方丈，挪用送子廟的資源，疑似暗中資助王家。”
    “若是我能利用色空，這個方丈之子的身份，暗中找出存在問題的賬本。”
    “或許便可借助這個把柄，做到和留影菇一樣的效果。”
    “想來武行者一定不會希望，善仁方丈得知此事。”
    “如若不然，以善仁方丈的性子，知曉他背叛送子廟，秘密勾結三家，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吳量想到這裏，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調查送子廟的賬本，對他這個方丈之子來說並不難。
    但要瞞過方丈和武行者，那就不是僅憑他一人便能做到的事情了。
    在這種情況下，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調查此事。
    留給吳量的選擇，似乎隻剩下了一個……
    “看來，是時候給文師太一個答複了。”
    ……
    於此同時。
    隨著一日過去，無相傳承的考驗，已然逐漸發酵。
    三家族長無一例外，全都召集了自家擅長煉菇的菇師，將之送進了九層青銅塔。
    這些菇師無一不是煉道高手，甚至有人曾煉製過四轉菌菇。
    按理說，他們集思廣益，分辨菇材真假、破解菇方應當輕而易舉。
    然而，現實卻與常理背道而馳。
    言家族地內。
    一位煉道菇師抓著自己的頭發，一臉崩潰，大吐苦水。
    “老夫煉菇數十載，從未見過如此荒謬的菇方！”
    “老夫敢斷言，哪怕天上那些菇仙來了，也絕對無法根據這些菇方，煉出什麽千姿百態二菇。”
    “還有這些菇材全是假的，假的！”
    “族長，不是老夫不幫你，實在是老夫也無能為力啊！”
    而這樣的場景在三家族地，屢見不鮮。
    訛獸提供的菇材和吳量給出的菇方，全都假得離譜。
    這些煉道菇師這段時日，可謂是心力憔悴，顯然要被逼瘋了。
    言族長皺著眉頭，揮手讓人送走了這位菇師。
    他手裏拿著一疊菇方，止不住的來回打量，似是想要看看到底有多離譜。
    然而不看不要緊，越看越心涼。
    “這真是無相意誌給出的菇方？”
    “筆墨尤新，通篇狗屁不通，分明像是某個不懂煉菇的孩童，隨手瞎編的玩意兒。”
    言族長麵露狐疑，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父親，這些確實是無相意誌給出的菇方。”言無信站在一旁，低聲開口。
    “不過無相意誌也說了，這些菇方有真有假。”
    “或許是孩兒運氣不佳，搶到的全是假的。”
    言族長眉頭緊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幾分。
    “老夫在王家與吳家的探子回報，他們兩家同樣一無所獲。”
    “這麽說來，真正的菇方很可能落入了，送子廟那群和尚手中。”
    “那老禿驢與我們合作，隻是為了打開青銅塔。”
    “如今三家對他已無用處，想要從他手中討要菇方，恐怕難如登天。”
    “這下不好辦了啊……”
    言族長歎了口氣，對此焦慮不已。
    他不複儒雅隨和的模樣，開始在堂中走來走去。
    言無信思索片刻，開口道：“父親，孩兒認為此事未必毫無轉機。”
    “那老禿驢雖然可能掌握了真菇方，能夠煉製出千姿百態二菇，但充其量隻能通過第一層的考驗。”
    言無信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九層青銅塔共有九層考驗，第一層便如此艱難，後麵的考驗隻會更加困難。”
    “那老禿驢急於打開青銅塔，無非是顧忌佛門來人。”
    “在這種情況下，他未必不會與我們三家合作，共享菇方。”
    言無信眼中閃過一絲精明，拱了拱手。
    “依孩兒之見，不如聯合王家與吳家，派人去送子廟試探一番，看看那老禿驢的態度。”
    言族長聞言，頓住腳步。
    他捋了捋胡須，眼中露出了幾分讚許之色。
    “好，好，好！信兒不愧是老夫的軍師。”
    “先前在青銅塔前，老夫便用你的計策，在那老禿驢麵前給吳家上了眼藥，裝作言吳兩家不合。”
    “如今你又在短時間內，揣摩出了那老禿驢的處境。”
    “這份聰明才智，當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日後言家交給你，老夫也就放心了。”
    言族長大感欣慰，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當即開口吩咐。
    “既然如此，信兒，你親自走一趟送子廟吧。”
    “正好借著看望色空那個小廢物的由頭，試探試探那老禿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