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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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閏生衝對麵領頭的人笑了笑,說:巧了,今天老頭子身上還帶了些錢,不多,幾局的賭金還是夠的,今天就當他這個糟老頭子,倚老賣老,各位就讓他一次,他把錢留下,賭局也不用賭了,當大家交個朋友,但是宋大龍這個人,他就帶走了。說著,翟閏生從身上掏出了3根金條,放在了旁邊的案子上。
對麵那夥人見這個老頭一下子就拿出了這麽多錢,心思就開始有點浮躁了,有的在領頭的耳邊慫恿,說是連這個老頭一起扣下來得了,然後兩邊都索要贖金,那他們豈不是賺翻了?
翟閏生哪裏看不出這幫人的壞心眼,他又補了一句,“我這糟老頭子是從來不來賭場的,今天要不是朋友過來,我也就沒機會見到各位,這不,剛剛讓夥計把朋友送到日本人那了,說是參加個宴會,你看,時間也不早了,我要是到不了,萬一日本人生氣了,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別說,這句話還真有點用,那個領頭的還真猶豫了起來,他轉頭問身邊的人,看沒看到這老頭跟誰來的?他手底下還真有人看到翟閏生和一個人一起過來的,身邊還帶著個夥計,這人就趕緊過來跟自己的頭兒報告,說他看見了。
這領頭的一聽,和翟閏生說的沒差,就更吃不準那個走掉的人是不是去了日本人那了,要是真去了,他把這老頭扣了,就真的是捅了馬蜂窩了,日本人喪心病狂,啥事幹不出來。別看他們這幫人,平時呼天搶地的,總說頭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可是在槍杆子麵前,他們也就是個慫包!
看來今天是留不住人了,那就留下錢,乖乖放人吧,還能賣個人情。這麽打定主意,那個領頭的就換了個態度,不再是剛才橫眉立目的樣子,雖然他笑起來也不咋好看,滿臉的橫絲肉跟抽筋似的,但也算是給個好臉了。
他跟翟閏生笑了笑,又瞪了好幾眼宋大龍,這才讓手下的人撤了,心說今天好不容易逮到姓宋的落單,這放人放的這個憋屈,等下次能逮到姓宋的落單,還不知道猴年馬月了,姓宋的肯定“吃一塹,長一智”,不會讓自己身邊沒人了。
翟閏生拉著宋大龍從賭場裏出來,趕緊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剛才自己也是冒蒙說的,就怕那些人是硬茬子,來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那就真麻煩了,索性這幫人沒那個尿性,一聽日本人,就自己先慫了。
宋大龍哪知道翟閏生的心裏活動,心裏的感激那是溢於言表,直嚷嚷著感謝,翟閏生則是沒多廢話,直接叫了輛車就拉著宋大龍上去了,為今之計就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而且是越快越好!等到這幫人反過稍,去打聽虛實回來,他們就沒有機會跑了。
等到遠離了剛才的地界,翟閏生才長長的送了口氣,他也沒對宋大龍隱瞞,直接就告訴宋大龍,自己剛才是炸胡呢,隻要那幫人動動腦筋,稍微去打聽打聽,就知道自己說的不全是真的了。
宋大龍聽了,還真有點咋舌,他從賭場到現在,一直以為這老頭說的是真的,這老人家的表情也控製的很到位,把個“狗仗人勢”“倚老賣老”的漢奸嘴臉表現的淋漓盡致,自己是一點懷疑都沒有,哪成想,這都是假的?
不對呀,他聽說過這老頭有日本人的背景呀,怎麽他今天又否認了?是怕自己粘包賴?可是看老頭說話的表情,也不像說的假話,難道真應了那句話:“人老精,鬼老靈”?這老頭是說話隻說三分真的人?
翟閏生看出了宋大龍的疑惑,歎了口氣,說自己那些有背景的傳聞,都是用來嚇唬那些欺負人的人的,自己認識的日本人有限,唯一身邊有個拿的出手的,就是自己的幹兒子,日語說的不錯,也認識一些日本人,但那些都不是什麽身居高位的,也不是什麽拿槍杆子的。
宋大龍聽了,也隻能說半信半疑,心想著等自己得空,再好好了解一下這老頭的背景,看看是真是假。但是今天,這老頭是實實在在的救了自己一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這救命的大恩呢。
宋大龍沒跟翟閏生一起回家,在半路就下了車,然後給翟閏生留了自己的聯係地址,說有空可以找他說話,有困難也要及時找他,他一定鼎力相助。翟閏生沒說不用,他救人並非一點目的沒有,也是覺得這個人值得他去冒險,所以才冒險去做的。
記下了宋大龍的聯絡方式,翟閏生也就趕緊回了家,他在家貓了好幾天,讓夥計出去掃聽了消息,覺得那夥人沒有找他的麻煩,這才幹出門冒頭。至於宋大龍那邊,他沒著急上門去套交情,這樣就讓人看低了,翟閏生還是想跟宋大龍好好相處的,起碼能做個朋友。
過了一個來月之後,翟閏生在自家店鋪附近偶然遇到了宋大龍,宋大龍很熱情的領著小弟們上來打招呼,說怎麽這麽長時間沒有翟叔的消息,他還挺想老人家的。其實這句話的含義是,怎麽這麽長時間,也不見翟閏生上門討要人情債。
翟閏生則是笑了笑,說他平時孤僻慣了,不太愛往人多的地方去,但是並不討厭朋友來家裏,如果宋家小子不嫌棄,就經常來家裏吃個便飯,喝喝茶,讓他家也能添點人氣。
宋大龍一聽,那成呀,反正自己也想著去老頭子的家認認門,順便讓手下的兄弟有空多關照一下老人家,別讓人欺負了去,畢竟自己現在也算有能力保護這老人家一家的。
為啥說現在他有能力了,是因為宋大龍自從上次那件事過後,回去好好清理了一下身邊的人,果然不出所料,他身邊被對手安插了人,自己之所以能落單,就是有“內鬼”透漏了消息,然後跟人家裏應外合,才讓那幫人得了手。
等他徹底清理了身邊的那些小鬼,他才去了解了一下翟閏生的背景,這老頭沒說謊話,他的那些所謂的背景,都是用來嚇唬人的,經不起仔細推敲和盤查。
宋大龍自從了解了翟閏生的背景,自己的保護欲還爆發了,覺得一個老頭領著個兒子,做點微博小利的生意也挺不容易的,他就時常領著手底下的人在翟閏生的小鋪周圍轉悠,遇到不屬於這個地界的,或者不壞好意的,就嚇唬兩句,也算幫翟叔清清場子。
從翟閏生邀請宋大龍去家裏後,宋大龍就得空過去坐了坐,翟閏生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久而久之,宋大龍和他手底下的兄弟,就把翟家當做他們的“根據地”了,有空就過來吃吃喝喝,嘮嘮閑嗑。
翟閏生也在這幫人跟前,沒少提尹羨文,當然是拿他和自家建業比,總是說建業沒他哥成氣,沒他哥有出息啥的,弄的建業也不服不忿的,直說,要不是自家老爹不放手,他早出去自己闖闖了。
今天宋大龍總算見了翟叔掛在嘴邊的人,果然翟叔所言非虛,這翟叔的幹兒子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沒有那些文化人的自命清高,也沒有被他們這一身“匪氣”嚇到,說話不緊不慢,態度誠懇,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他們這幫人也不是不開眼的,既然人家來找翟叔,而且是這大晌午的時候,那肯定是有急事要說,他們要是還在這賴著,就真是不長眼睛了。宋大龍給手底下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則跟翟叔和尹羨文告辭,說手頭有點急事,今天就不叨擾了,等有機會再一起聚聚,大家好好嘮嘮。
尹羨文和翟叔送了宋大龍一行人,回來關起門,連碗盤都沒收拾,尹羨文就把自己這麵的事先跟翟叔說了,翟叔聽了之後,反而沒一點詫異的神色,反而是一股子欲言又止的表情,尹羨文一看,翟叔難道還有別的事情不好說出口?
過了一會,翟叔翻來覆去想了半天,尹羨文也沒放聲,一直在等翟叔說話,畢竟說還是不說都在翟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