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親臨前線的德川家茂和天璋院!【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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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道驚天動地的巨響不僅傳到江戶城,也傳到離赤阪禦門很近的四穀禦門,以及稍遠一些的小日向禦門。
    ……
    ……
    四穀禦門——
    “嗯?”
    就在爆炸發生的這一瞬間,男穀精一郎愣在原地,旋即蹙起眉頭,扭頭望向東南麵,即赤阪禦門所坐落的方位。
    望著那股向上騰起,湧向天空的濃鬱黑煙,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作沉思狀。
    ……
    ……
    同一時間,小日向禦門——
    出於距離較遠的緣故,當爆炸聲從赤阪禦門傳至小日向禦門的時候,隻剩下沉悶的動靜。
    千葉道三郎、千葉重太郎等人都專注於眼前的戰鬥,並未留意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權當作是哪兒的炮陣又開始發威了。
    唯有千葉榮次郎和千葉定吉有所察覺。
    千葉榮次郎停下手中的劍,循聲望向遠方的、超出其視界範圍的赤阪禦門。
    不遠處的千葉定吉做出相同的舉動。
    俄而,千葉榮次郎倏地轉過腦袋,看向他的老叔父:
    “叔父,可以容許我們將您‘丟’在這兒嗎?”
    ……
    ……
    赤阪禦門——
    “……唔嗚……!咳咳咳!咳咳咳咳!”
    在咳出大量不慎吸入的濃煙、灰塵後,艾洛蒂艱難地睜開眼睛。
    模糊的景象映入其視界。
    隨著視力的逐漸恢複,她瞧見飄忽的黑煙與陰沉的穹蒼。
    晦暗的天色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直至此刻,她才慢半拍地意識到自己正仰躺在一片廢墟之上。
    背下的碎磚爛瓦硌得她生疼。
    ——我這是……昏過去了……?
    自己是怎麽昏過去的、究竟發生什麽事兒了……以上種種,艾洛蒂沒有半點頭緒。
    她甚至連自己昏迷多久都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她感覺自己似乎昏迷了一秒鍾,又感覺自己似乎昏迷了一整年。
    “唔……!”
    她又眨了眨眼,調動腦部的全部神經,試圖擠出回憶,搞清楚現狀。
    然而,反複脹痛的腦袋讓她無法集中精神。
    這般劇烈的頭痛,她此生從未體驗過!
    就像是有數個壯漢掄著巨錘往她腦袋砸了幾百下。
    不僅砸得她頭痛,還砸得她耳鳴。
    其耳朵深處不斷響起“嗡嗡嗡”的鳴叫,仿佛有一整個蜂巢寄宿其中。
    艾洛蒂不得不忍受劇痛與耳鳴,將腦海中那一大團亂麻給梳理整齊。
    終於……不知是意識恢複清醒了,還是怎麽一回事,總之,記憶的碎片總算從其腦海深處湧現而出——
    詭異的手推車……
    飄散出火藥味的大木桶……
    飛射而來的火箭……
    近乎要將人的眼睛給亮瞎的火光……
    記起一切的艾洛蒂猛地瞪圓雙眼。
    ——現在可不是躺在地上睡覺的時候……!
    強烈的危機感使其精神一振。
    她下意識地活動四肢……四肢還在,也沒有骨折。
    她忠實地踐行了一名劍士所應有的義務——甭管是遭遇何種情況、何等危機,也絕不會輕易丟掉手中的劍。
    她始終將大和守安定牢牢抓在手中。
    稍稍活動一下右手五指,她就立即感受到大和守安定的存在。
    其刀柄的厚實觸感,給她帶來了些許慰藉,稍稍撫平她心中的不安。
    她掙紮著坐起身,以刀拄地,然後對全身進行粗略的檢查。
    淺蔥色的羽織被染得灰撲撲的,已看不出原有的底色。
    除了額角被擦破皮,流了一點血之外,她身上什麽零件都沒少。
    遭遇如此恐怖的爆炸,不僅幸存下來,而且隻受了點輕傷……實屬萬幸!
    在檢查完自身的狀態後,她揚起目光,開始掃視四周。
    盡管她已做足相應的心理準備,但呈現在其眼前的景象,還是令她倒吸一口涼氣。
    一言以蔽之——赤阪禦門的高麗門現在已變為一片廢墟!
    滿目瘡痍……那巍然的城門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斷壁殘垣。
    目睹此景此貌,艾洛蒂呆若木雞,雙眸因強烈的震愕而失神。
    她的感性尚未接受這一慘狀,那名為“驚懼”的情感仍在她腦海中攻城拔寨,可其理性已追上現實。
    她心裏很清楚,現在可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
    於是乎,她強逼著自己穩住心神,焦急地大喊道:
    “近藤老先生!島田先生!你們在哪兒?!還有人活著嗎?!”
    無人回應……
    她感到心中一沉,連忙又問一遍。
    這一會兒,她終於聽到自己想要的回應:
    “我……我在這兒……”
    嘩啦啦啦……就在離艾洛蒂不遠的某處,近藤周助掙紮著支起上身,覆蓋在其身上的沙塵泥石撲簌簌地灑落在地,響起“嘩啦啦啦”的輕響。
    “艾洛蒂……你還好嗎?”
    “我還好!近藤先生,您沒事吧?”
    艾洛蒂三步並作兩步地奔至對方的身旁,攙扶他起身。
    近藤周助咧了咧嘴。
    “我的腰好痛……好在還能動彈。”
    艾洛蒂神情緊張地打量其全身上下。
    在確認對方並無大礙,不僅神誌清楚,而且還能安然站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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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就像是起了連鎖反應,現場的幸存者們逐一蘇醒,旋即傳出各式各樣的聲響:
    “嗚……頭好痛……!”
    “喂!快來幫忙!這兒有人被石塊壓住了!”
    “該死的……!怎麽會這樣……!”
    “賊軍究竟使了什麽技倆?!為什麽禦門會倒塌?!”
    “是大炮嗎?”
    “不,不可能!大炮才不會有這麽恐怖的殺傷力!”
    ……
    呻吟、哀嚎、慘叫、呼救……現場充滿了驚悸的空氣。
    高麗門的突然坍塌使他們驚魂未定。
    在此基礎上,“不知敵軍使了何種手段”更讓他們感覺惶恐不安。
    在發生大爆炸之前,艾洛蒂就站在禦門的邊沿,故看得格外清楚。
    敵軍並未動用大炮,而是使用了一種更加原始的武器:炸彈!
    那些木桶全都是大號的炸彈!隻要沾著火苗就會炸!
    艾洛蒂不懂軍事科技,但她曾經聽說過,炸彈的製作方法並不困難。
    隻要有火藥、白糖等原材料,哪怕是小孩子也能做出大當量的炸彈。
    在得知平日裏經常吃入嘴中的白糖竟然能用來做炸彈時,她非常驚訝——正因如此,她對“炸彈”這一武器有著深刻的印象。
    塞滿足足8輛大號手推車的炸彈……天知道這要動用多少火藥、白糖。
    為了炸毀赤阪禦門,敵軍也算是押上血本了。
    幸而這並非將整個城門炸上天的大爆炸——假使是這等級別的爆炸,艾洛蒂他們早就屍骨無存了。
    方才的爆炸僅僅隻是炸爛了高麗門的根基。
    正所謂“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至關重要的根基被炸出一個大口子,高麗門的組織結構已無以為繼,於是直接解體、崩散、坍塌……
    因為是徐徐倒塌,有了一個緩衝,所以這才讓艾洛蒂他們撿回一條命。
    這時,一道驚呼吸引了艾洛蒂的注意力:
    “島田先生!島田先生!您快醒醒啊!”
    聞聽此言,艾洛蒂的頰間立即浮現出喜憂摻半的神色。
    她喜的是找到島田魁了。
    她憂的是……從剛才這聲驚呼聽來,島田魁的現狀並不樂觀……
    她循聲奔去,馬上瞧見躺在瓦礫之中的戰友。
    隻見島田魁緊閉雙眼,臉上沾滿血汙。
    任憑周圍的軍士們如何呼喚他,他也寂然不動,沒有任何要清醒過來的跡象。
    唯有他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仍能證明其生命之火尚未熄滅。
    在經曆短暫的焦灼後,艾洛蒂當機立斷:
    “找出所有傷者!送他們去後方治療!”
    她的嗓音染滿急躁的語調。
    赤阪禦門的高麗門被炸塌了,守軍受損嚴重……想也知道,艾洛蒂他們接下來將會麵對什麽!
    艾洛蒂現在隻希望敵軍進攻的時刻能夠放緩一些,好留給他們些許喘息之機。
    怎可惜……她最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殺啊啊啊!”(俄語)
    “他們所依賴的城門已不複存在!此刻不上,更待何時?都跟我上!擊潰幕府的走狗!”
    急促的足音、興奮的叫嚷……由俄兵和奇兵隊隊士混雜而成的大股敵兵朝他們殺奔過來!
    眼下高麗門已不複存在,站在這片廢墟上跟敵軍展開交鋒,絕對是下下之策。
    近藤周助當即下令:
    “快!向後退!退到渡櫓門!”
    在近藤周助、艾洛蒂的有序指揮下,尚且存活的守軍將士們帶著他們所能找到的全部傷員,手忙腳亂地向後退卻,趕在敵軍殺到之前退至赤阪禦門的第二道城門。
    雖是及時退守渡櫓門,但……真正的噩夢還在後麵!
    熟悉的長梯,熟悉的如蟻群般沿梯子攻上來的敵軍,熟悉的激烈血戰!
    包括近藤周助、艾洛蒂在內的所有將士尚未從方才的大爆炸中緩過勁兒來,甚至連最基礎的組織秩序都沒恢複過來。
    狀態奇差無比……可敵軍已經攻過來了,縱使力不能支,他們也隻能倉促應戰。
    艾洛蒂咬了咬舌尖,試圖以痛楚來驅散痛楚。
    她的腦袋還是很疼,脹得厲害,耳根深處的“蜂鳴”也沒停歇,感覺渾身使不上勁兒,注意力難以集中,實力下滑得厲害。
    戰鬥才剛開始,她就因躲閃速度慢了半拍而被敵人切傷左肩。
    她與近藤周助是武道高手,所以尚可勉強支撐。
    反觀其他將士……
    “喂!你怎麽吐血了?”
    “該死……應該是剛才的爆炸害我受內傷了……”
    “幕府的走狗!天誅!”
    “要不是因為我使不上勁兒,豈會……咕!”
    “哈哈哈哈哈!他們已經不堪一擊了!”
    艱難的戰鬥……一邊倒的戰況!
    艾洛蒂還是低估了爆炸所帶來的影響。
    兵力受損、士氣動搖……麵對敵軍的凶猛攻勢,他們的抵抗逐漸變得左支右絀。
    不一會兒,他們的防線開始動搖,越來越多的地方出現漏洞。
    任憑近藤周助和艾洛蒂如何奮勇殺敵,也無法扭轉這一頹勢。
    艾洛蒂見狀,不禁咬緊銀牙,心中暗暗焦急。
    她迫切地想要做些什麽來挽回局勢,然而……然而……
    便在絕望的情緒開始在她心間蔓延的這一刹間——
    嗖!
    伴隨著利落的破空聲,一根箭矢橫向切過她的視野。
    未等她反應過來,這根箭矢就精準命中某名敵兵的脖頸,解救了一名險些被殺的軍士。
    這根箭矢隻是一個開始。
    嗖!嗖!嗖!嗖!嗖!
    一根接一根箭矢飛射而出,將一名名敵兵射翻在地!
    艾洛蒂怔怔地轉過腦袋,循著箭矢的軌跡向後方望去——挽弓射箭者,是一名身穿青色甲胄的絕美女子。
    她手持一把朱色和弓,姿態既優美又英武,仿似巴禦前再世!
    對於這位威風凜凜的女武將,艾洛蒂非常熟悉——畢竟她幾天前才在江戶城的大廣間見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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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不自覺地輕聲說出對方的名字:
    “天璋院……殿下?”
    天璋院遞給艾洛蒂一個溫柔的微笑,然後重新板起麵孔,手中不停地拉動弓弦,幹掉每一個出現在其視野中的敵兵。
    她並非獨自前來。
    “諸位!請昂首挺胸!戰鬥尚未結束!”
    清越的男聲傳遍整座渡櫓門。
    一名全副武裝、手提太刀的青年傲然屹立,就站在渡櫓門上,就站在艾洛蒂等人的身邊。
    年輕的臉龐、滿身貴氣、陣羽織與佩刀上刻有“三葉葵”……如此顯著的特征,此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某人認出青年的身份,臉色因極度震驚而變得煞白,在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後,他結結巴巴地大喊道:
    “將、將軍殿下!”
    此言一出,現場氛圍驟變!
    老實說,此時此刻,艾洛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擺在她眼前的景象已清楚分明地闡明事實:征夷大將軍德川家茂與大禦台所天璋院親臨前線了!
    在得知赤阪禦門的情況很不妙後,果敢的母子倆做出相同的決斷:禦駕親征!支援前線!
    他們不懂軍事,不懂調兵遣將。
    他們唯一懂得的事情,就是以身作則!
    母子倆不僅親臨最前線,而且還帶來了他們的貼身侍衛。
    德川家茂將手中的太刀舉過頭頂,然後用力揮下,刀尖直指前方:
    “上!將敵軍趕回地麵!”
    霎時,圍繞在他身周的侍衛們一擁而上,加入戰局。
    他與天璋院的貼身侍衛自然不會是什麽臭魚爛蝦,全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猛士。
    他們的參戰使岌岌可危的防線登時恢複穩定。
    當然,相比起母子倆帶來的這批生力軍,“征夷大將軍與大禦台所親臨戰場前沿,與將士們一塊兒並肩戰鬥”所帶來的士氣加成更能對戰局產生重要作用!
    大阪夏之陣(1615),初代將軍德川家康親自指揮大軍,徹底葬送豐臣家。
    自此以後,已經有二百五十年沒發生過征夷大將軍親臨戰場最前線的壯舉!
    古往今來,上位者的禦駕親征總是令人倍感振奮。
    更何況這位親冒矢石的上位者還是是素有賢名,在民間有著極高名望的德川家茂?
    看著英姿勃發的德川家茂,看著奮勇殺敵的天璋院,將士們的精神麵貌煥然一新。
    他們發出震天的歡呼,握緊手中的武器,用力揮向眼前的敵兵!
    這時,冷不丁的,有兩道蒼老的男聲傳入眾人的耳中。
    “趕上了嗎……”
    “不,精一郎,我們來晚了,風頭讓將軍殿下和大禦台所殿下給搶走了。”
    德川家茂精神一振,滿麵歡喜地看向這兩位氣喘籲籲的老人。
    “男穀君!窪田君!”
    男穀精一郎微微一笑:
    “將軍大人,膽敢進犯四穀禦門的鼠輩已被打退。我們聽見駭人的爆炸聲,於是就趕來增援了。”
    窪田清音接過話頭:
    “不過,我們似乎白跑一趟了。有兩位殿下在,已不需要我們的增援。”
    天璋院莞爾:
    “你們在瞎說什麽呢?誰會嫌幫手多?快來支援吧!”
    男穀精一郎拔出腰間的佩刀,窪田清音取下背上的弓箭。
    二人齊聲大喊道:
    “遵令!”
    ……
    ……
    “什麽?德川家茂和天璋院篤姬出現在赤阪禦門?”
    平日裏總是一副淡定模樣的酒吞童子,此時難得地失態了。
    他瞪圓雙目,眸中流轉著不敢置信的神采。
    不隻有他是如此。
    他身周的桂小五郎、宿儺、海坊主等所有人現在全都愣在原地,大吃一驚。
    傳令兵的話音未斷:
    “據悉,趕來增援赤阪禦門的人不僅有征夷大將軍和大禦台所,還有‘劍聖’男穀精一郎與窪田清音!”
    酒吞童子聽罷,臉上的陰雲更濃重了幾分:
    “該死……事事不順啊……!”
    按照他們的事先判斷,在炸毀赤阪禦門的高麗門後,就可以分出勝負了。
    沒成想……都到這個節骨眼了,竟還能出現意想不到的波折!
    這時,宿儺走上前來,興奮地對酒吞童子說道:
    “酒吞童子大人!這是誅殺德川家茂的大好時機啊!”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海坊主便興奮地接過話頭:
    “是啊!這家夥主動冒出頭來,倒也省了我們一番工夫!酒吞童子大人,我們直接發動總攻擊!宰了德川家茂!”
    說罷,他迫不及待地拔出背上的野太刀。
    酒吞童子並未被他們的興奮情緒所感染,他冷冷地說道:
    “稍安勿躁。如果隻有德川家茂和天璋院,那確實應該發動總攻擊。”
    “可你們沒聽到嗎?此時此刻的赤阪禦門上,不僅有征夷大將軍和大禦台所,還有‘劍聖’!”
    海坊主急了:
    “怕什麽!男穀精一郎已入垂暮之年!有何可懼?”
    酒吞童子惡狠狠地剮了他一眼:
    “不要小瞧‘劍聖’。”
    “你以為他是因為什麽才被尊稱為‘劍聖’?我們承擔不起小瞧‘劍聖’的代價。”
    宿儺抿了抿嘴唇,逐漸恢複冷靜。
    “那麽……酒吞童子大人,我們現在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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