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門口，院長的目光在冬楠的身上稍作停留。
    看不清他口罩下的表情，但是露在外麵的眉毛，卻不動聲色地挑了一下。
    最後，見到他身旁的洛寧，似乎又有了答案。
    對著洛寧笑著點點頭，院長收回目光。
    被點頭的洛寧反倒是一臉茫然。
    她好像和院長也不是很熟，怎麽兩個世界的人都喜歡自來熟。
    “叫你們來這裏，是為了你們的病情……”劉院長一副為了大家殫精竭力的模樣。“你們既然來了這裏，就是將信任交給了我，而我，將成為唯一可以拯救你們的人，正好，今天空出來一台手術位，早一些治療，就能早日康複，稍後我會根據你們的病情，挑選出今天手術的人選……”
    說完，轉身走進手術室。
    “希望各位都能幸運地選中。”護士在院長離開後，笑著送出美好的祝願，成功看到一群人麵如死灰的臉後，略顯輕快的離開。“待會被叫到的人，可一定要進來哦……”
    “媽呀，他們雖然都在笑，可我覺得就像在催命一樣。”錢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些PC這麽多的惡趣味嗎，就像在逗弄一隻即將死亡的螻蟻。”
    “我也感覺到了。”柳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噴湧而出的恐懼，努力鎮定下來。“那個護士，每一次看到我們恐懼，都十分的愉悅。”
    “我們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史二整個人都有些喪喪的；“我猜測院長就是守關人，可信物到底是什麽東西……”
    “就沒有什麽辦法，不讓我們被選中嗎？”冬楠加入了三人的聊天。“現在進入手術室，無異於跨進鬼門關……”
    錢來、柳琳和史二一聽，互相看了看，迅速拉著冬楠將洛寧圍了起來。
    “你們要什麽？”洛寧麵無表情地看向四人，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柳琳、史二和錢來三人虔誠地對著她進行參拜，口中還念念有詞：“保佑我們不被選中……”
    洛寧：……
    她就知道。
    “你們這是？”還好冬楠略微有些理智，不和這三個胡鬧。
    洛寧的心裏算是有了一些寬慰。錢來和史二見狀，將他拉到一旁，做了詳細的科普。
    片刻，冬楠莊重且嚴肅地走到洛寧麵前。
    “那個，你還是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咱們要相信科學……”洛寧做著最後的掙紮。
    “抱歉，但我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萬一有用呢……”冬楠說完，不給洛寧拒絕的機會，虔誠地參拜。
    “嗬嗬……”洛寧心如死灰，不再掙紮。
    不多一會兒，護士走了出來。
    見到自信滿滿的四人還有些疑惑。
    剛剛還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現在隱隱從他們的申請中感受到了一絲——驕傲？
    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感受，難道是最近加班太多，讓她產生了錯覺。
    護士微微搖頭，趕走腦海中奇怪的念頭，自顧自地開始宣讀。
    “根據我和劉院長仔細地對每一位病人病情的分析，最終決定，將這第一個康複的機會賜予……”
    她故意拉長了聲音，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身上掠過。
    洛寧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餘婉依舊一臉溫柔，隻是在洛寧打哈欠的時候，朝她那邊看了一眼。
    敖潯沒個正樣的站在洛寧身旁，雙手的關節被他捏得嘎吱作響，眼珠子還止不住的亂轉，一看就不像在想什麽和平的事。
    錢來、史二、柳琳和冬楠排排站好，渾身散發著一種迷之自信，看向護士的眼神堅定地能夠入黨。
    隻有喜北和沈肖，迫切地盯著護士，期待著康複的機會能夠降臨到他們身上。
    “沈肖，恭喜你，將第一個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走向康複之路。”
    說完，看向他的肚子。
    “相信我，你一定會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
    沈肖驚喜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一點也沒有質疑，一個男人，為什麽會懷孕這件事，眼含熱淚地跟著護士走進了手術室。
    “手術需要很長的時間，各位病人如果覺得無聊，可以自行回到病房，或者四處逛逛也可以。但是……”
    她放輕了聲音，溫柔地叮囑：“千萬不要妄想逃離醫院哦，萬一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我們是不會負責的。”
    等手術室的大門再次關閉，徹底看不見護士和沈肖背影。
    柳琳、史二和錢來直接跳起來，互相慶祝。
    冬楠也嘴角上揚，儒雅地撫了撫眼鏡。
    “我就說，肯定管用的。”錢來高傲地揚起腦袋，還不忘熱切的望向洛寧。
    “白澤的吉祥物果然名不虛傳。”冬楠長舒一口氣，為自己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而感到慶幸。
    洛寧幽怨地看了自家餘隊長一眼，這盛世如你所願。
    最後實在受不了眾人的目光，打著哈欠準備回病房。
    剛走幾步，想到自己還在考察期，又垂頭喪氣地換了方向。
    還是去打探一下線索吧，早點結束這個世界。
    下了四樓，洛寧也不管身後跟著的一串小尾巴，隨便選了一間病房走進去。
    護士明明說二樓、三樓的病房已經住滿了，可洛寧進去後，隻在裏麵看到了一個病人。
    那是一個和洛寧差不多大的女生，明明應該是朝氣蓬勃的年紀，卻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暮氣。
    她的雙眼之中滿是疲倦，整個人顯得很呆滯。
    “你好……”洛寧猶豫著打招呼。
    除了四樓，其他的病房隻有三個床位，整個房間也小了一半。
    女生就坐在靠窗的病床上，出神地盯著窗外，並沒有回應洛寧。
    洛寧想了想，找了個凳子，坐在了窗戶前，陪著她一起看。
    好吧，其實是背對著餘婉等人，光明正大地開始打盹。
    “你在看什麽？”
    許久，女生還是開了口。
    “你看什麽，我就看什麽……”
    太陽照得渾身暖洋洋的，洛寧聽到女生的詢問，迷迷糊糊的回答，其實壓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我在看自由……”或許是太久沒有傾訴，女生的聲音有些沙啞。“可惜，我好像永遠也得不到……”
    洛寧被女生話中的悲傷驚醒，認真地盯著窗外。
    恰巧，一隻鳥兒落在窗台上，側著腦袋，瞧了瞧被關在籠子裏的人，嘰喳幾聲飛走了。
    “真羨慕它們可以自由地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