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孩子站在原地，卸掉了偽裝，目送著洛寧離開，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逛了一圈，洛寧遇見了已經匯合的關棋、黑蛟、丸蛤和飛燕三人。
    “寧神——”黑蛟大老遠就對著她揮起了手臂。
    “我們正要去找你……”
    關棋也朝著洛寧這邊走過來。
    他們的不遠處，洛寧見到了襄票、洪牛和農浮善三人大大咧咧的跟在後麵。
    三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會打擾關棋他們找線索，也能從一旁學到經驗。
    “你身後沒跟個尾巴？”黑蛟朝著洛寧身後看了看，沒見到尤樂梅的身影。
    “跟了。”洛寧收起畫冊，站在關棋旁邊，臉色如常。“死了……”
    兩個字，成功引來大部分人緊張。
    “知道怎麽死的嗎？”飛燕的臉色有些凝重。
    這個世界，到現在他們還摸不清死亡條件。
    “知道。”洛寧從包裏拿出一包薯片，邊吃邊回答。
    將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所以，你就這麽看著她死了？”耿直的洪牛從後麵衝過來，質問洛寧。“這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我為什麽不能看著她死？”洛寧從擋在自己麵前的關棋和黑蛟身後冒出腦袋，平靜道：“她不是也想辦法讓那三個小孩殺了我。”
    “她是被蠱惑的。”洪牛死強。
    洛寧不吃這套。
    “無論有沒有被蠱惑，她想殺了我是事實，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她沒想殺我，我也沒有救她的義務，她不是我的朋友和隊友。”洛寧的聲音淡漠極了，聽不出任何情緒。“如果現在你們在我麵前死了，我也不會救。”
    “你……”洪牛被洛寧的冷血震驚。“大家都是闖關者，不應該互幫互助嗎？”
    “這是你的做法，我會尊重，但我的做法，也請你尊重。”洛寧的聲音始終都是淡淡的，可每一句話對於新人們來說，都如同重錘，敲打他們搖搖欲墜的玻璃心。
    關棋對此不作反駁，末日先殺聖母，深淵世界也是。
    他們白澤不需要愛心泛濫的隊員。
    “在深淵世界，我們不會去主動害人，這就夠了，你不能要求別人做到更多……”黑蛟推開洪牛，和關棋一起護送著洛寧離開。
    丸蛤早在選擇加入青龍的當天，就被黑蛟提點過。
    他拍了拍洪牛的肩膀，跟著眾人離開。
    “那俺就錯了嗎？”洪牛對著洛寧的背影大喊。“俺隻是想讓你們幫一下忙，就錯了嗎？”
    “你沒有錯，但我們，也沒有錯。”關棋替洛寧回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為準則，我們不會強求你照著我們的準則走，同樣的，你也不應該將你的準則強加在我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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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賓館，前台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午餐，熱情的招待。
    幾個新人沒有分到，在一旁尷尬地看著。
    前台好像什麽也不知道，又好像什麽都知道，無視幾人期盼的眼神，自顧自地招待洛寧。
    “那個……”襄票緊張地搓了搓手，帶著洪牛，彎下腰。“對不起，是我們錯了。”
    洛寧沒有抬頭，吃著自己碗裏的飯。
    她發誓，她絕對沒有因為剛剛的爭執去為難他們。
    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洛寧絲毫沒有因為被深淵中PC偏愛而產生優越感，隻是有一種深深的無奈。
    她不喜歡被人無緣無故地付出，也不喜歡自己毫無保留地為別人付出，兩不相欠最好。
    “是我的失職——”察覺到洛寧的情緒，前台很快調整過來，一臉愧疚地胡說八道：“這不是忙到沒看見還有人沒發到飯。”
    隨即，走到收銀台後，拿出了三人的盒飯。
    對於洛寧的冷漠，前台沒有絲毫的詫異或者失望。
    它本來就是無心的，或者說冰冷的。
    但永遠是她們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
    “我們會注意好自己的言行舉止，不去打擾你們。”襄票拿著飯盒，坐在洛寧她們的對麵。“你說的很對，是我們經曆的太少了，很抱歉。”
    “俺也知道錯了。”洪牛此刻看起來很是沮喪。“俺賣了幾十年的豬肉，接觸的都是淳樸的鄉親們，沒想到外麵的世界會這麽複雜。”
    洛寧沒有接話，將碗裏的食物吃完，對著關棋點點頭，徑直回了房間。
    “不用擔心，你們對於青青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她壓根沒把你們放在心上。”關棋替洛寧解釋。“也就是說，你們做什麽都不會影響她的決定，所以現在也不用一副愧疚的模樣，做好你們自己就行。”
    “真的嗎？”襄票看著手中的飯，還是不太相信。
    可從始至終，那個青青的情緒都穩定得沒有任何起伏，又好像可以相信。
    “若是青青真的記恨你們，早就想辦法把你們都殺了。”關棋淡然一笑。“在我們白澤，有仇一般當場就報，隨時會報，自己打不過，一個組織幫他一起報。”
    襄票、紅牛和農浮善三人一陣惡寒。
    “如果，你們有人是錯誤的呢，也認人不認理嗎？”農浮善長了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在他們之中，算是話最少的。“我就是舉個例子……”
    “能進入白澤的人，都是人品、實力千挑萬選出來的。”關棋將最後一口飯吃完。“當然，我們也會根據事情原委做出判斷，如果真的遇到那種故意害人的白澤隊員，會毫不猶豫將他剔除。”
    不等其他人再問什麽，關棋已經起身。
    “我吃好了，你們繼續，下午還是尋找線索，晚上統一整理。”後麵一句話，是對黑蛟、丸蛤和飛燕說的。
    如同洛寧的冷漠一樣，他也沒有義務去花費精力培養這些新人，反正不吸納進白澤。
    至於他們自己跟在旁邊學習，關棋表示，學會了那也是一種本事。
    很快，黑蛟三人也吃完飯，匆匆離開。
    隻剩下三個新人麵麵相覷。
    “俺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洪牛還是覺得自己連累了大家。“俺肯定會管好脾氣的。”
    “繼續跟著他們學習，否則，即便這個世界能安然度過，以後的世界也不好過。我們不會每次都這麽幸運。”襄票歎了口氣。
    “我聽你的。”農浮善老實巴交的笑著。
    “俺也是……”洪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等出去了，俺請你們吃豬肉，多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