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對話被在場的闖關者們聽得一清二楚。
    互相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分散開，湊近前來吊唁，互相攀談的人們。
    “我覺得小劉媳婦還不錯，知道小劉是個沒本事的，還跟了他這麽多年，不僅孝順劉老大，對小劉也是沒話說。”
    “那可不，就是嘴上不饒人，其實那心裏，軟得不得了。”
    “要是小劉爭點氣，他們也不至於鬧到這種地步。”
    “可不是嗎……”
    “哎，多好的媳婦啊。”
    灰雀裝作擦桌子，又好心地給這些拉家常的嬸子們倒了點水，防止她們口渴。
    幾人笑著接過去，看向灰雀的臉色都好了不少。
    但嘮嗑嘮叨這裏，顯然已經快結束了，要想知道再多的信息，顯然是不可能。
    就在幾個闖關者遺憾的準備轉移到下一群人的時候，大學生良品興衝衝地湊過來。
    “各位姐姐們別急著走啊，我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們可得好好和我嘮嘮……”
    幾人見到衝過來的良品有些疑惑。
    “你是哪家孩子，還叫我們姐姐，我們可比你媽還大不少……”
    “這話說的，姐姐們看起來，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也怪我太久沒回來，姐姐們都不記得了。我啊，可是咱們劉家村為數不多的大學生呢，小時候，你們還抱過我……”
    “原來是這樣……”各位嬸子雖然沒想起來，但一句大學生，一句小時候抱過，尤其還是咱們劉家村這樣的字眼，足矣拉近雙方的距離。“你是那個……誰家的，咱們村出了個大學生，那可了不得，你這常年在外讀書，難怪嬸子們認不出來。”
    “那可不，在外麵最想念的，還是村裏的鄉親們。”良品一雙狗狗眼亮晶晶地盯著諸位嬸子，看得嬸子們心都化了。
    “可別叫姐姐了，都把我們叫年輕了。”嬸子們被哄的那是一個心花怒放。“你這小子，一看就有出息。”
    “姐姐們看起來就年輕，可不是我叫的。”
    良品繼續眨巴眼睛，不知道從哪裏抓出來一把瓜子，遞給嬸子們。
    “哈哈哈，你這小娃子，不愧是念過大學的，就是會說話。”嬸子們接過瓜子，也沒有了要走的意思。“不過，這輩分還是不能亂的，我們和你父母一個輩分。”
    “那好吧。”良品一臉遺憾、惋惜的模樣。“咱們話可說在前頭，我叫你們嬸子那是因為輩分在那裏，不然肯定還叫姐姐。”
    一句話，再次惹得嬸子們捂嘴大笑。
    “哪來的瓜子，分我點……”
    洛寧不知道什麽時候，默默地湊過去。
    甚至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了一個小板凳，乖巧地坐在良品旁邊，認真地嗑著瓜子。
    “這小女娃看著也乖巧，不愧是外麵大城市裏養出來的娃子，和村裏的就是不一樣。”
    一個嬸子慈愛地看著洛寧，那是越看越喜歡。
    灰雀幾個沒有加入進來的闖關者，非常有眼力勁地搬來了小板凳，分給這些嬸子，讓她們坐下來繼續拉家常。
    “嬸子們好……”
    洛寧覺得這瓜子味道還不錯，打了招呼之後，繼續一口一個。
    “丫頭，還記得我不，前陣子你過來，嬸子還給你添過飯，那麽大一個碗。”
    一個微胖的嬸子湊到洛寧麵前，將手中的瓜子又分了一些給洛寧。
    “喜歡吃就多吃點，吃完了嬸子再給你帶。”
    “謝謝嬸子。”洛寧來者不拒，覺得有些幹，又轉頭向灰雀要了一杯水。
    “嬸子們，你們可不能有了丫頭，就忘了我這個小夥子。”良品眨巴著眼睛，一臉的委屈。
    又逗得嬸子們哈哈大笑。
    “行行行，嬸子也給你帶吃的。”
    良品這才滿足，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移到劉老大家的兒子身上。
    “那嬸子多帶點，那個跪在棺材旁邊的劉叔叔看起來可傷心了，一天也沒吃什麽東西。”
    “他傷心什麽，說不準就是裝的。”嬸子們聽到良品的話，一臉的不屑。
    “要說小劉媳婦傷心，我們還信，畢竟小劉媳婦對劉老大這個公公，那是一個孝順。”旁邊的嬸子立即補充。
    “是嗎？”良品一臉的驚訝和疑惑。“那怎麽沒看到劉叔叔他媳婦兒？”
    “我也還奇怪呢。”嬸子們湊在一起討論。
    “聽說前陣子又鬧離婚了……”
    “你說他們都這麽大年紀了，也不是小年輕，一天到晚，提什麽離婚啊。”
    “就是就是……”良品附和，又覺得不對，補充道：“可能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
    洛寧認真吃瓜子。
    “哎，小李媳婦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哪次不是嚷嚷著離婚，哪一次離成了。”
    “聽小劉說，好像是在城裏找了個有錢男人，小劉也”死心了，準備辦完喪事就離……”
    “不會吧，小劉會放他媳婦走，這些年他不都指望著他媳婦活，就他那點工資，還不夠他吸煙喝酒，出去玩的，夠養活誰。”
    “那你說，劉老大死了到現在，怎麽沒見到小劉媳婦。”
    “說的也是……”
    “劉老大也是可憐，攤上這麽個兒子，還好有個好兒媳。”
    “可不是嗎……”良品附和。
    洛寧嗑瓜子。
    “不過，我看前一陣子，劉老大身體還硬朗得很，怎麽就一下子沒了？”
    “聽說是被小劉氣死的……”嬸子們說到這裏，壓低了聲音，看了周圍一圈，才繼續道：“那天晚上，我也是偶然路過劉老大家門口，聽見小劉和他媳婦在吵架，後來就是劉老大和小劉再吵架。”
    “聽說，小劉媳婦當天晚上就被氣走了，連夜走的，走之後，劉老大就被小劉氣死了……”
    “真的假的……”良品也附和著氣氛，神秘兮兮地湊過去。“那他還裝得那麽傷心……”
    “怕人家說閑話唄……”嬸子們吐了一口瓜子，看了一眼小劉的位置，一臉的不屑。“就他們家那樣，村裏麵哪個能瞧得起他哦，也就是小劉媳婦傻，跟他過了這麽多年。”
    “可不是，劉老大平時為人也不錯，就是這小劉，實在上不得台麵。”
    接下來，嬸子們重點圍繞小劉做過的荒唐事批判，已經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了。
    洛寧把瓜子吃完，滿足地拿起雞毛撣子，又開始‘勤奮’的工作。
    就是這每一下，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都招呼在小劉的身上。
    偏偏小劉每次想要發作的時候，棺材都劇烈地震動，害得他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