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這個十惡不赦的人渣就這麽死了。
    “給大家添麻煩了……”劉老大抱歉地對著大家鞠了一躬。“是老頭子我無能，養出了這個東西。”
    “人性的貪婪，不是老人家您能掌控的。”灰雀倒是看得開。
    若是每個人都有劉老大這樣的覺悟，那麽至少一半的深淵世界會消失。
    “我終於解脫了……”女鬼看著手中的保險單，神色漸漸變得釋然。
    “果然，年少的時候，千萬不要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尤其是愛情。”
    她看向眾人，眼中有明悟，也有一種過來人對洛寧她們的告誡。
    “所有的感情，在時間裏都會被消磨，最後剩下的，隻會是一地雞毛。”
    她將這張二百萬的保險單重新還給灰雀，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嫁人，要嫁的是人品，不要看他對你好的時候有多好，要看他對你差的時候有多差。”
    說著，女鬼的臉上留下兩行血淚。
    “我也是活了大半輩子，才明白了這樣的道理，如果能早些明悟，如果當初能聽父母的話，會不會現在我也有一個美滿的家庭，甚至孩子都已經上學了。”
    “那你以後準備怎麽辦？”灰雀問完之後就後悔了。
    人家一個女鬼，用得著她去操心。
    “我的故事結束了，但這個世界的故事不會結束，劉家村總會有新的故事發生，我會和村民們一起守護這個世界。從今以後，我隻想做我自己，我叫盧月亮，不叫小劉媳婦。”
    她看向灰雀，眼中有一瞬間的淩厲。
    “以後再見麵，在新的故事裏，我們可能就是敵人了。”
    “立場不同，我明白的。”
    灰雀沒有感到意外。
    一個深淵世界若是想一直存在，就必須有一個故事的內核支撐，需要源源不斷地吸納闖關者進來。
    她們同情女鬼是真的，但身份不同，立場不同也是真的。
    可以惺惺相惜，可惜不能殊途同歸。
    “但現在的問題是，你為什麽又把這個還給我。”灰雀舉著手裏的保險單。“大家這麽辛苦地拿到這個東西，別告訴我不是信物？”
    他們會哭的。
    “這個確實是信物。”盧月亮被灰雀此時認真而又崩潰的表情逗笑了。“但是，我可沒說自己是守關人哦……”
    “那你的戲份還這麽多。”白貓忍不住吐槽，轉頭看向默不作聲的劉老大。“果然，深淵世界的名字有時候也是一種信息。”
    這裏總共就兩個鬼，不是盧月亮，那就是劉老大了。
    “話可別說得那麽死，小老頭我的這個世界，之所以比較好猜，是因為我沒有誠心為難你們，如果你們遇到一些天生對闖關者有惡意的那些，他們可是最喜歡用深淵世界的名字來迷惑人了。”
    劉老大摸了摸胡子，對著灰雀伸出了手。
    後者將保險單交過去，整個世界開始不穩定。
    闖關者們也感覺到了將要離開的能量波動。
    “老頭子就這麽一個混賬兒子，沒留下什麽好東西，這些錢就當做是獎勵了。”
    劉老大將一遝錢遞給灰雀。
    “如果以後遇到和我一樣的鬼類，危險時，一張錢可以買一條命，俗稱買命錢。”
    “多謝……”灰雀激動地接下了劉老大遞過來的紙幣。
    這還是第一次得到這麽好的道具。
    想到這裏，灰雀不由得將目光看向洛寧。
    寧神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
    要知道，之前她即便將信物交給守關人，得到的也不過是低階道具。
    當然不排除有些守關人確實很窮、很摳。
    但這一次的運氣是真的好。
    拿著這一整遝的紙幣，饒是向來嚴肅內斂的她都忍不住想尖叫。
    看到其他人羨慕的目光，沒有任何猶豫，她將錢清點好，每人都分了兩張。正好分完。
    這相當於，大家都多了兩條命。
    洛寧看著被塞進手中的紙幣，還有些茫然。
    “你收回去吧，我沒幫上什麽忙……”
    說著，將紙幣還給灰雀。“這些是你們自己努力的結果。”
    “寧神，你在這裏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灰雀卻並沒有接過去。“守關人給了正好的數量，大家可以平分，你多給我一份，就分不過來了。”
    這種每個人都得到道具的世界確實不常見，甚至說是沒有。
    “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說著，直接消失在了洛寧麵前。
    “別說，你是真的有些玄學在身上，後麵白虎會和白澤進行深度合作，你或許會成為白虎的吉祥物，大家都姓白，會有很多共同話題的……”
    白貓拍了拍洛寧的肩膀，消失在原地。
    “玄武也會爭取能與白澤合作……”玄魚帶著玄龜留下來了一句，也離開了。
    “寧神，即便以後不在同一個世界，也請保佑我們。”
    剩下的旺宰組織和兩個自由闖關者，連忙拿出手機，拍下了洛寧的照片。
    “我們回去就弄個神台，每天準時準點給您上供。”
    洛寧：……
    倒也不必，下回她一定第一個走。
    “寧神，咱們白澤見……”良品離開之前，對著洛寧大喊。
    就是說，真的很中二。
    “聽灰雀姐說，白澤的業務很不錯。”蒲梓歪著腦袋，對著洛寧靦腆一笑。
    大家都離開了，洛寧鬆了一口氣，準備練習一下隨意進出深淵的能力。
    無視還在看著她笑的劉老大，和滿臉釋然，對新生活滿是憧憬的盧月亮。
    洛寧閉上眼睛，心神一動，就消失在了原地。
    在她離開後，一直藏在暗處的村長等人走了出來。
    這個世界是由洛寧的那幅畫構成，而不是守關人的執念或怨念。
    所以，即便守關人的執念被化解，也不會消失。
    “讓我們來想一想，接下來選擇誰的故事，繼續吸引外麵的那些人進來……”
    村長抖了抖手裏的煙袋，臉上帶著莫名的笑。
    “聽說，村後麵的山上流傳著山神的故事，要不我們蓋一座山神廟……”
    嬸子靈光一動，更是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激動和期待。
    “如果這個故事的框架夠大，說不定還可以升級。”
    她也能再見到她那苦命的女兒了。
    “這個辦法好……”村長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大人給的畫足夠強大，如果我們運用得好，你家妞妞說不定真的可以回來，即便以這種形態……”
    村長看向盧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