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顧清淮是幼兒園大股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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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湖城師範學過地質勘探。”陸長青趁機掏出染血的筆記本,“這是湖城周邊礦脈的分布圖,隻要打通湖城的運輸線……”
趙明德接過筆記本,密密麻麻的標記竟與勘探隊的報告相差無幾。
陸長青緊接著說道:“明月懷了我的孩子,我自然全心全意為趙家打算。”
趙明德眯起眼打量這個滿身血汙的年輕人,突然發現對方眼裏跳動著熟悉的野心。
“老周。”趙明德突然朝門外喊,“帶他去包紮。”
管家悄無聲息地出現,用力拽起陸長青。
經過趙明月身邊時,陸長青對著她笑了笑,知道趙明德這關他們是過了。
至於那份礦脈分布圖,是昨晚他在趙明月的指導下畫的。湖城師範學校確實教地質勘探,但他並沒有學過,他甚至連礦脈圖都看不明白。
醫療室裏彌漫著刺鼻的碘伏味,陸長青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左眼纏著紗布,右臉還留著趙明月的抓痕。
他解開染血的襯衫,露出腰間青紫的淤痕,這是昨晚趙明月發瘋時用皮帶抽的。
“陸先生,老爺請您去書房。”管家像幽靈般出現在門口。
沉香的氣息比方才淡了些,趙明德正在伏案寫毛筆字。
“給你三個月。”趙明德突然開口,“離婚,娶明月,把湖城的運輸線打通。”
陸長青心頭狂跳,麵上卻惶恐道:“可明月現在……”
“啪!”
毛筆重重摔在桌麵,驚得硯台裏的墨汁飛濺。
趙明德將圖紙甩到他臉上,“做得好,明月嫁你。做不好,河裏多具浮屍也沒人在意。”
陸長青彎腰撿圖紙時,瞥見書櫃玻璃映出趙明月的身影。她正倚在二樓欄杆上塗口紅,鮮紅的膏體像凝固的血。
當夜,晉城最大的花園酒店308房。
趙明月赤腳踩在陸長青背上,丹蔻指甲掐進他結痂的傷口:“我爸要把西郊小煤礦給你管,高興嗎?”
陸長青悶哼一聲,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等我拿下運輸線,讓你當晉城最風光的老板娘。”
窗簾沒拉嚴,月光漏進來照在趙明月隆起的肚子上。
陸長青突然想起蘇語凝懷童童時,總愛在窗邊繡虎頭鞋,暖黃的燈光把她影子拉得很長。
“發什麽呆?”趙明月咬他耳朵,“想那個村婦?”
陸長青猛地扯開她的真絲睡裙:“我現在隻想你。”
喘息聲漸起時,他恍惚中卻想起了跟蘇語凝在一起的日子。
他從趙明月身上直起身:“明月你現在懷著孩子,我們不能……”
趙明月一腳將他踹下床:“滾!軟蛋!”
陸長青這邊暫時獲得了趙明德的認可,他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蘇語凝在顧清淮的幫忙下,也讓童童有了入讀萬象幼兒園的資格。
第二天,蘇語凝牽著童童走進了萬象幼兒園。
園長辦公室的玻璃窗上還凝著晨露,蘇語凝牽著童童推門時,正撞見王園長端著搪瓷缸起身倒水。
上次還冷若冰霜的臉此刻堆滿笑意,“蘇同誌來得真早!快坐快坐!”
童童攥著蘇語凝的碎花裙擺,怯生生望著牆上掛的流動紅旗。
王園長從抽屜抓了把水果糖塞進他手心,糖紙上的金箔映得童童眼睛發亮:“這孩子生得真俊,一看就是讀書的料!”
蘇語凝將牛皮紙袋輕輕擱在桌上,業主委員會的紅章刺得王園長眼皮一跳。
她瞥見“顧清淮”三個遒勁的字跡,倒茶的手險些打翻暖水瓶。
“顧先生特意交代過,我們園裏最注重素質教育,童童的床位安排在陽光最好的南向屋,班主任是省師範畢業的……”
玻璃門外傳來保育員的竊竊私語。
“聽說顧先生是幼兒園大股東?”
“難怪園長跟換了個人似的……”
蘇語凝心頭一動,忽然想起顧清淮調試電視機天線時的側臉。
金絲眼鏡滑到鼻梁,袖口沾著機油,與投資人的身份格格不入。
“這是入園通知書。”王園長在通知書上寫上童童的名字:“下個月三號開學,記得帶上通知書和戶口本。”
“多謝園長!”蘇語凝將通知書收進挎包,“到時就有勞園長費心了。”
見她這就要離開,王園長連忙喊住她:“小蘇同誌跟顧先生很熟?”
知道了顧清淮是幼兒園的投資人,以蘇語凝的聰慧,立馬猜到了園長的心思。
“不熟,隻是見過幾麵罷了。”
王園長露出失望的神色,很快又恢複如常。
顧先生為了小蘇同誌親自來幼兒園找她,這女人定然不是像她說的隻是見過幾麵那樣簡單。
從萬象幼兒園離開時,蘇語凝懸了幾天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她想象著每天來學校門口接童童回家,在小區樓下的兒童樂園陪他玩耍,夕陽落在他臉上,他一定笑得很開心。
新房的門虛掩著,電鑽聲混著刨花香撲麵而來。
童童掙脫蘇語凝的手,小鹿般蹦進客廳:“大舅!”
蘇立軍從人字梯上探出半個身子:“慢點跑!地上還有釘子!”
陽光穿過新裝的窗簾,在橡木地板上織出細密的光網。
老楊正蹲在牆角給衣櫃鑲銅把手,見童童湊近,故意將榔頭敲得咚咚響:“小童童,這可是給你裝玩具的!”
“媽媽,這是我的玩具嗎?”童童撲向未完工的雕花木床,指尖撫過床柱上纏繞的葡萄藤紋路。
“是呀。”蘇語凝將童童抱到飄窗上,“等秋天葡萄熟了,童童躺在這兒就能摘。”
窗外正對兒童樂園的滑梯,童童看見滑梯,眼睛都亮了:“媽媽!我現在可以去玩嗎?”
蘇語凝看了眼牆上的掛鍾,九點鍾的陽光還不算太大。
她蹲下身替童童理了理歪掉的領結:“隔壁軒軒哥哥應該在家,媽媽帶你去認識新朋友,邀請他一起玩好不好?”
童童立刻蹦起來:“我要交新朋友了!”
蘇語凝牽起童童的手往玄關走,路過穿衣鏡時瞥見自己發皺的碎花裙擺。
她隨手將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後,嘴角忍不住翹起。
童童終於能像城裏孩子一樣,在鋪著彩色軟墊的遊樂場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