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完善投標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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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語凝閃身讓顧清淮進來:“顧同誌快進來!軒軒已經念叨你好幾遍了。”
事實上,跟童童玩得正開心的顧明軒壓根沒想起過自己的父親。
顧清淮在的時候,總是讓他學這學那,隻準讓他看一集動畫片。可在蘇語凝家裏,他不僅能看一集動畫片,還能跟童童一起看連環畫。
和自家相比,他更喜歡蘇語凝家。
眼見顧清淮走進的客廳,顧明軒立馬端正的坐好,乖乖喊了聲:“爸爸!”
顧清淮“嗯”了一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明軒你先跟童童玩,我跟蘇阿姨談點事。”
軒軒暗自竊喜,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爸爸你忙,我會聽外婆的話的。”
蘇語凝領著顧清淮進了書房,書桌上還有她未畫完的圖紙。
“裝修圖紙?”顧清淮看了眼圖紙,發覺這裝修風格非常前衛,竟是他從未見過的風格,她是從哪裏學來的?
“嗯,我打算再開個服裝店。”蘇語凝趕緊將圖紙收好放在一旁,拉過椅子在他旁邊坐下:“顧同誌還有什麽地方不明白的,我幫你看看。”
今天早上送孩子上學時,顧清淮在門口喊住她,說是關於清河路改造的事,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要請教她,約好了今晚詳談。
顧清淮從文件袋裏抽出清河路的詳細地圖:“湖城市區擴展的範圍,你覺得有多大?”
下午的董事會上,各位董事意見不一,至今都還沒有定論。
“按照以往的經驗,一般在一千畝上下。清河路占地總麵積不小,加上跨江大橋,已經超過了兩千畝……”
他邊說邊拿出另外幾份文件指給蘇語凝看:“比如寧城,還有江城,都在九百畝左右。”
蘇語凝不知道其他地方擴市的範圍到底有多大,但前世的湖城,因為市區擴建後,發展迅猛,一躍成為了一線城市。
她拿出鉛筆,在地圖上清河路附近的一片荒地圈了起來:“這裏……可以作為市六中的新址。”
顧清淮點頭,默默記下。
“這一大片,可以作為住宅用地。”她圈起來的範圍中,正好都包含了她在清河路上的七套房子。
“這邊,可以作為湖大附屬醫院的新院區。”
“你還可以在住宅區新建一個百貨商場,得比現在的湖城百貨商場大上好幾倍。”
蘇語凝根據自己前世的記憶,不斷在地圖上圈起一個又一個的小圓圈,將自己記得的全都一股腦告訴給了顧清淮。
隨著她滔滔不絕的講述,顧清淮也越來越震驚。
這真的是一個小縣城的女人能想到的?
他對她雖然了解不是很多,但從蘇母隻言片語的描述中,知道她隻是初中畢業,在工廠上了一年班後就嫁給了陸長青。結婚後的她很快就生了童童,她要照顧陸家人,又要帶孩子。
以她這樣的經曆,怎麽會有如此卓越的見地?
可越是如此,他對她就越好奇,就越想更深地了解她。
夜色漸深,書房台燈在顧清淮的側臉投下一圈暖黃光暈。
蘇語凝的鉛筆在地圖上勾畫的沙沙聲混著窗外細雨,竟讓他有些恍惚。
她發梢的茉莉香若有似無地縈繞在鼻尖,讓他有些難以集中思緒。
“顧同誌?”蘇語凝疑惑地抬頭,發現他的鋼筆尖懸在紙上許久未動,墨跡在投標書封麵積了小小一灘。
顧清淮猛地回神,金絲眼鏡滑到鼻梁:“抱歉,剛才在思考具體的動線設計。”
他摘下眼鏡擦拭:“蘇同誌對商業布局的見解很獨到,有沒有考慮過係統學習建築規劃?”
蘇語凝指尖一顫,鉛筆芯“啪”地折斷。
前世她在建築設計院做清潔工時,曾偷偷臨摹那些優美的線條。此刻那些藏在記憶褶皺裏的渴望突然被掀開,燙得她眼眶發熱:“我……隻是初中畢業。”
“胡教授在帶成人教育班。”顧清淮想起初次拜訪胡教授時,他正在成人教育班上課。以她的聰慧,可以去報名上課,以後說不定能成為一名設計師。
窗外驚雷乍響,童童的哭鬧聲突然穿透雨幕。
蘇語凝慌忙起身,碎花裙擺帶翻了水杯。顧清淮眼疾手快接住墜落的杯子,掌心貼著她微涼的手背:“當心。”
昭昭的啼哭與童童的抽噎混作一團。蘇語凝衝進客廳時,看到軒軒正踮腳給童童擦眼淚,恐龍睡衣沾滿巧克力漬:“弟弟別怕,雷公公在給雲朵敲鼓呢!”
“媽媽!”童童撲進蘇語凝懷裏,攥著她衣領的小手還在發抖,“閃電把……把黑貓警長劈碎了!”
電視機屏幕滋啦作響,《黑貓警長》的片尾曲卡在雪花點裏。
顧清淮蹲下身調試天線,白色的襯衫勾勒出精壯的腰線。蘇語凝別開臉,卻見蘇母正把昭昭的小腳丫從電源插座旁拽回來。
“凝凝,廚房燉著梨湯……”蘇母話音未落,巨大的聲響從廚房傳來。
顧清淮率先衝進去,看見滿地的碎瓷片。應該是碗沒有放好,從櫃子裏掉了出來。
蘇語凝隨後進去,趕緊蹲下身去撿,不想卻被陶瓷碎片卻劃破指尖。血珠湧出的瞬間,顧清淮已掏出隨身攜帶的紙巾。
“我自己來!”蘇語凝後退半步,卻撞進他堅實的胸膛。
雪鬆香裹著體溫籠罩下來,她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蘇母抱著昭昭闖進來時,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看,隨後又趕緊退出廚房,招呼童童關了電視。
驟雨初歇時,顧清淮站在玄關整理文件。軒軒拽著他的衣衫下擺,突然冒出一句:“爸爸,我想讓你當童童弟弟的新爸爸!”
空氣陡然凝固。
蘇語凝手裏的蜂蜜水晃出漣漪,正要開口解釋,卻見顧清淮蹲下身與軒軒平視:“童童弟弟有爸爸。還有,誰當童童弟弟的爸爸,你說了不算,得蘇阿姨說了才算。”
此時,蘇語凝才想起,自己跟陸長青還沒領離婚證。
不知怎的,此時的她如此強烈的想要跟陸長青劃清所有界限,想要盡快拿到那一紙離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