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冥夜給白虞解開鎖鏈後，指腹在她側臉揉搓，瑩白的肌膚都搓紅了，似乎是想掩蓋什麽氣味。
    少女吃痛，把他的手拍開。
    “小家夥，本王累了，記得找妖丹給本王吃。”
    男人眼底赤紅的光漸弱，而後兩眼一黑，又變回了狐狸形態。
    原來是吃了那兩顆妖丹，才有短暫的妖力。
    少女朝著狐狸翻了個白眼，拿出電話報警。
    妖法局出警迅速。
    一分鍾就趕到了皮草店門口。
    幾隻站起來比人還高的老鷹，隔開街道看戲的人和妖。
    “不要圍觀，注意紀律。”
    “圍觀群眾把拍攝的視頻都刪掉，我們妖法局處理後有結果會公布在官方賬號。”
    “誰報的警？”一個戴著眼鏡的男警察問，他身後還有一對老鷹翅膀。
    白虞看著老鷹執法時的舉動，粗鄙毫無分寸，動輒抬手就要打人，心有顧慮，但還是走上前。
    男警察推了推眼鏡，斜看她：“還有什麽證據嗎？”
    “那間屋子裏，都是證據。”白虞聽他語氣不善，好看的眉擰成一團。
    “僅憑你的一麵之詞，還不能輕易下定論。”
    “你們去調查就會有結果，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
    白虞可不想多管閑事兒，查案子是他們妖法局的工作。
    “慢著，你身份可疑，跟我們回趟妖法局。”男警察震了震身後雄鷹的翅膀，以示威嚴。
    少女舉著修士牌：“我是修士，按理說，我們同宗不同門，我幫你抓住妖市的作惡分子，你竟然恩將仇報？”
    “修不修士的我不知道，但你半妖的身份可不假。”
    男警察雙手叉腰，那雙鷹眼越發狠厲：“誰知道這修士牌，是不是你偷的呢？”
    “荒唐！”白虞冷哼一聲，氣的不想多說話。
    男警察低笑一聲：“半妖就是半妖，自己品行不端，養的幼崽從小就會偷東西。”
    白虞不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發現，小白菜抱著一罐奶粉，從皮草店裏踉踉蹌蹌的走出。
    他體格太小，走到半路，沒抱住奶粉罐，摔了一跤。
    奶粉罐滾到白虞腳邊。
    “小白菜，這不是我們的東西，放回去。”
    少女摸著幼崽毛茸茸的腦袋，柔聲勸導。
    小白菜歪著腦袋好像聽懂了，奶聲奶氣擠出一個字：“喝……喝喝……”
    “你肚子餓了，想喝奶？”白虞問。
    小白菜點了點頭，長長的兔子耳朵晃動著很是q彈。
    “姐姐等會兒給你買羊奶喝。”
    “喝……喝喝……”小白兔興奮蹭了蹭白虞的掌心，然後推著比自己還大的奶粉罐返回屋內。
    男警察冷聲：“跟我們回妖法局，上車吧。”
    “你將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少女上車前橫了他一眼。
    男警察不以為然，‘砰’的關上車門，嘀咕一句：“一個半妖，狂什麽，定是沒吃過牢獄之苦，今天老鷹我，就給你上一課。”
    去妖法局的車裏隻坐了兩隻半的妖。
    白虞，狐狸，小白兔。
    車窗外霓虹亂人眼，不時，那隻老鷹與車平飛，透過車窗譏笑看著白虞。
    “待本王妖力恢複，一定要拔光那隻老鷹的羽毛，插在雞屁股上！”
    狐冥夜氣的爪子扣住座椅，半開的赤眸溢出殺意。
    妖法局到了。
    她們兩隻半很不幸的被請進了審訊室。
    審訊她們的，還是那隻滿眼譏諷之色的老鷹警察。
    他把文件丟在審訊桌子上。
    “棕熊妖說那些動物皮毛，都是你指使他媳婦兒幹的。”
    “沒有證據的話，就不必說出來，聽著怪招笑的。”白虞杏眸滿是不耐，胸口堵得慌。
    坐在審訊桌上的赤紅狐狸，齜牙，抬起爪子就把男警察的帽子幹歪。
    “襲警！”男警察捂著帽子，拍案暴怒：“我說什麽來著？半妖品行不端，養的寵物，也是如此。”
    “你個禿子，戴個警帽就以為本王不知道你是禿鷹了！”
    “我是雄鷹！你……你個野狐狸染個紅毛，裝個假尾巴，還真把自己當九尾狐了。”
    狐冥夜齜牙哈氣。
    小白菜聽不懂話，但能感覺到男警察的危險，於是藏在狐狸九條尾巴裏，露出兩隻瑟瑟發抖的兔耳。
    “你不信我的一麵之詞，為什麽要信棕熊妖的一麵之詞？這就是妖法局的公平？”
    男警察扶住警帽坐下，凝噎兩秒。
    “棕熊妖的皮都被你剝了，他能說謊嗎？”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棕熊妖的皮可穿在他媳婦兒身上。”
    “呃……”男警察見狐狸又抬爪子，連忙扶住警帽：“又想襲警，是不是？”
    白虞氣急拍桌：“我申請對質！”
    棕熊妖被帶進來的時候，眼睛都不敢抬起來看一眼白虞，隻一味的低著頭。
    他小心翼翼問：“警察同誌，我媳婦兒都是被她指使的，她才是幕後黑手，什麽時候能放了我媳婦？”
    “你以為憑一張沒皮的嘴，就能夠搬弄是非？妖法局的警察難道都是吃白飯的廢物？”
    狐冥夜的話戳著那群老鷹的脊梁骨。
    站在一旁的老鷹們都虛咳著，不敢吭聲。
    白虞算是看出來了。
    到底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棕熊妖能這麽明目張膽的搬弄是非，怕是塞了不少錢吧。
    或許是發現沒憑沒據，吵不過白虞，他們換了方向擊破。
    “妖市有規，半妖入境必須先來妖法局登記，白虞，你作為半妖，不但沒來登記，反倒拐走白兔幼崽。”
    “按照妖法典，叛你監禁一年零三個月。”
    “有無異議？”
    事情還沒有查出原委，定罪書就已經放在了少女麵前。
    白虞看都沒看。
    一隻老鷹穿著警服，放下紅泥和筆。
    冷漠道：“簽字，按手印吧。”
    白虞掃視著一屋子老鷹，投來的冷漠譏諷目光。
    強行逼供。
    好沒意思的手段。
    少女拿起那張定罪書，抬眼看著坐在對麵心虛的棕熊妖。
    “欺負我不懂妖法典？還是欺負我是半妖？”
    “作為修士，進入妖市不需要來妖法局登記，且你們根本沒有我拐賣白兔幼崽的證據！”
    “信口雌黃，就是妖法局的規矩嗎？！！！”
    少女說完，直接將認罪書撕的稀碎，往天上一揚。
    碎紙像白雪一樣落滿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