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裏，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腳臭味。
    白虞捏著鼻子，狐狸趴在窗口欲吐。
    “周鷹，你穿這麽貴的鞋怎麽還腳臭？”開車的司機把車窗都打開通風。
    “怎麽可能是我的，明明你們都有腳臭。”周鷹自己都忍不住，說兩句話，就把腦袋伸出透風。
    “以前出警飛行，現在沒羽毛，天天要穿鞋走路，不腳臭都難。”
    “真晦氣，也不知道這身羽毛，冬日前能不能長出來。”
    “對啊，不然還要花前去買皮草，又是一筆花銷，我媳婦肯定不給錢。”
    聽著一車老鷹嘰嘰喳喳，白虞和狐冥夜隻能選擇安靜，畢竟拔光羽毛就是拜他們所賜。
    妖法局終於到了。
    白虞從車上下來，覺著人被腳臭熏的有些恍惚。
    狐冥夜身上有大妖氣息，妖法局的人都不敢動他。
    礙於男人眼神施壓，也沒人敢對白虞推推搡搡。
    他們進了妖法局，跟進自己家似得。
    狐冥夜踢開審訊室的門，白虞杵著拐杖跟著，臉色一個比一個臭。
    反正都不好惹。
    這次，審訊室的周鷹，相比較上次來說態度好一些。
    但言辭中的意思就是：你們惹了有背景的人，想出妖法局不可能了。
    “周鷹，你吃了蘇北山多少贓款？”白虞也不想聽那些廢話，直奔主題。
    “你你亂說什麽，信不信我告你誹謗！”周鷹氣的拍桌。
    狐冥夜捏著鼻子，冷不丁：“能不能開一下門，腳臭太臭了。”
    “剛才粗略的看了一下，像你這樣買奢侈品的，妖法局應該有十餘人。”白虞眼神很厲，直接掐住他們要害。
    “奢侈品怎麽了？我自己掙錢買的不行嗎？”周鷹臉上都是大大的毛囊張張合合，冷汗順著額頭留下，眼珠子都顫著。
    屋子裏的腳臭更濃鬱了。
    狐冥夜捂住嘴，欲嘔。
    “請問一雙幾十萬的鞋，以你的工資要多久掙到？”
    “說不出話了？”
    “你的那些同事們都沒少收贓款吧。”
    “畢竟，有你這麽一個領頭帶頭，很難有人能守住底線吧。”
    “妖法局恐怕隻有名字裏有個法，其餘的都無法無天了吧！”
    白虞字字珠璣，說的周鷹跌坐在椅子裏，心虛的一味流汗。
    他越流汗，腳臭就越濃。
    此時的狐冥夜頭一歪，已經口吐白沫了。
    “白虞，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好事。”周鷹擦去額前冷汗，眸子的陰狠溢出：“既然，你知道妖法局這些事，但也就留不得你了。”
    白虞杏眸微抬：“你們還敢對我們下手？”
    “你們？”周鷹冷哼一聲：“現在是你一隻半妖。”
    “？”白虞側頭看去，發現狐冥夜已經被腳臭熏的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有時候，白虞真想尖叫。
    真是靠山山會倒，靠男人還不如靠自己。
    少女深吸一口氣，原本想調整一下心態，卻吸了一口腳氣後，抱著垃圾桶：“嘔~~~~~~”
    周鷹攥著爪子：“給本鷹把她托去鞭刑！”
    白虞幾乎是邊吐邊被托著走。
    鞭刑的地方，是一個昏暗無窗的房間。
    四周彌漫著血氣，還有一股鐵鏽氣味。
    白虞被綁在一個鐵架子上，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兩米高的棕熊。
    他臉上橫著一塊刀疤，因為身形太大，隻能穿特大號的跨欄背心，和運動褲。
    “哼，一隻半妖。”棕熊那腳盆大的臉湊近白虞：“長得還不錯。”
    “隻不過，本熊最討厭人類了。”這話他說的咬牙切齒：“看到熊臉上的刀疤了嗎？”
    “就是那些貪婪的人類，為了得到熊的皮毛，砍的。”
    白虞眼波平靜：“與我何幹？”
    “你是半妖，有一半的人類血統，熊今天要用長鞭抽死你。”
    “把你對人類的恨，強加在我身上，那你與那些人類有何區別？”
    棕熊緊握長鞭，渾身緊繃著：“你和那些人類一樣可恨。”
    “即便我可恨，我對你做過什麽實際實際性的傷害嗎？”
    棕熊愣住，不語。
    “既然如此，你無辜對我施以鞭刑，難道不和那些讓你受傷的人類，一樣嗎？”
    棕熊煥然大悟，手裏的鞭子滑落。
    “我被抓來妖法局，本就是因為妖法局的腐敗。”
    “並非我犯了罪。”
    “而是因為妖法局不想得罪有錢有權的妖。”
    “收了贓款，替妖辦事兒。”
    白虞口條清晰，逐字逐句擊破棕熊的三觀。
    “我相信，你也替妖法局幹了很多事兒。”
    “這其中就有被冤枉栽贓的妖。”
    “枉死在這個屋子裏。”
    “所以你和那些人類本質上沒有什麽區別。”
    棕熊往後踉蹌兩步，瞳孔放大。
    “廢物，你個廢物！讓你行刑，你竟然被一個半妖給洗腦了！”周鷹罵罵咧咧闖了進來。
    撿起長鞭，照著白虞身上抽去。
    長鞭劃破空氣，‘嗡’的一聲襲來。
    少女手腳被束，躲無處躲。
    隻能緊閉雙眼，等待長鞭落下。
    隻不過，長鞭遲遲沒有落下。
    白虞睜開眼，一道赤紅身影立在麵前。
    “上次拔毛的痛，怕是沒有給你長記性。”
    “你的腳那麽臭，太讓本王倒胃口。”
    “本王幫你剁了吧。”
    狐冥夜捏住他握鞭子的手，腳下一掃，周鷹筆直倒地。
    當他拿出彎刀時，周鷹滿眼驚恐，‘啊’聲尖叫。
    “狐冥夜！”白虞出聲叫停。
    男人這才收住手。
    現在是在妖法局，一味的蠻橫，怕也不是出去最好的辦法。
    若是，狐冥夜把周鷹的腿剁了，那咱就真的出不去了。
    “周鷹，我隻需要你好好把這件事情調查一下。”
    “有關於市中心醫院的蘇北山，我不知道你們暗地裏麵有多少髒事，但作為妖法局，如果都不能公證的話，這妖市，遲早腥風血雨。”
    周鷹明白話裏的意思，但實在是有心無力。
    “並非是我不想調查，而是他的確給的太多了。”
    “每個月因鞭刑而死的妖，都被他重金買下送鬣狗吃。”
    “那些死妖在我們這兒就是廢品，丟去亂葬崗，還會浪費兩個勞動力，來回運輸。”
    “一直剛死的妖可以賣一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