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裴寒紳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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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溫淺的餘光瞥見她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樣,心裏冷笑。
    沈榮珠估計相信這個裴元行是個天才,所以才早早地想入學。
    上一世,她也是這麽想的,直到開蒙考試才知道,裴元行基礎薄弱,好高騖遠,又擅長說謊。
    那時他總說開蒙的東西無聊,想去族學。
    雖然是心疼他讀書苦,但也知道根基的重要性,所以一直沒同意,等到他八歲才讓他去族學的。
    如今他們兄弟二人,裴元行七歲,裴瑕之六歲。
    裴元行比裴瑕之多上了半年的開蒙。
    又加上裴瑕之受到裴寒紳的影響,有些頑皮,心思不在學習上。
    想到這裏,她心有戚戚的看向一旁正在天人交戰的男人,心裏期望他能夠支愣起來。
    迎上突然襲來的目光,裴寒紳隻感覺後背有點發涼,這個女人估計在心裏編排他教壞兒子。
    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祖父,這開蒙就是打基礎,瑕之年紀尚小,等大一些再去族學吧。”
    沈侯爺一聽,說道:“元行雖然多學半年,但基礎還不夠紮實,等滿八歲再入學也不遲。”
    沈榮珠一聽,心裏有些不高興:“祖父,這瑕之學得慢,總不能因為他耽誤元行求學了吧。”
    她的意思很顯然是在說裴瑕之笨。
    聽見這話的,坐在角落胖乎乎的小男孩一下子低了頭。
    平日裏他貪玩總惹老師生氣,母親會不會不喜歡他?
    “元行,你告訴祖父,開蒙的東西你可都學會了?”
    站在一旁的清瘦男孩,聽見母親這麽說,心裏仔細思量了一下,這些日子,他學這些東西早就學膩了。
    先前開蒙的時候,弟弟看一遍就懂的東西他要看幾遍,好在弟弟貪玩,比不上他,他在母親眼裏還是聰明的。
    “是,祖父我都學會了。”
    “真的學會了?元行,你可想清楚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再學一月,等下個月考試,再決定入族學的事情吧。”
    沈榮珠自然是不怕的,她的養子可是天才,慢一個月也沒關係,到時候更好打沈溫淺的臉。
    讓她知道,她的夫君是紈絝,連兒子也是不成器的。
    晚些時候,沈溫淺準備回院子,一大一小默默地跟在她後麵。
    她愣了一下:“你們跟著我做什麽?”
    裴寒紳咳嗽了一聲說:“是瑕哥兒有話跟你說。”
    聽見是瑕哥兒,沈溫淺也不著急回去:““瑕哥兒,你想說什麽?”
    裴瑕之想了想說:““母親,我是不是很笨,比不上大哥聰明,比大哥胖,不好看,母親也喜歡大哥是嗎?”
    大哥學習比他認真,他先前跟著爹調皮,什麽都不懂。
    “誰跟你說的?”她這話是問他,眼睛卻看著裴寒紳,見男人眼神閃躲,她頓時明白了什麽。
    “瑕哥兒,你不醜也不笨,胖是因為你缺少行動了,以後你要控製飲食,不能吃太少,也不能吃太多,太胖對身體不好。”
    “至於學問,你才剛剛求學,不要總是懷疑自己好嗎?”
    小胖子鼓著臉說:““可大哥說我不聰明,他說讀書累,讓我像爹一樣,以後做個公子也沒什麽。”
    聽見這話,沈溫淺心裏抹上一片寒霜。
    裴元行曾是肖家庶子,因為肖家人都死了,他的姨娘也失蹤不見,而裴瑕之是嫡子。
    他骨子裏帶著劣性的,跟他爬床的姨娘一樣見不得人比他好。
    上一世,她總是能發現他心裏藏事,也愛說謊。
    那時她不斷說服自己是他年紀還小,長大就會好的。
    但是裴元行他和裴鬆玉一樣很會裝,裝到裴鬆玉成為權臣以後,他徹底不演了。
    對她也不如以前尊敬。
    裴寒紳死後,裴瑕之在他的貶低下一步步懷疑自己,最後棄文從武。
    可是沒有人知道,裴瑕之其實很聰明,隻是年紀小容易被人誤導。
    “那你是相信大哥還是相信母親的話?你父親紈絝幾十年都能相信自己一年後可以考上功名。”
    “你難道不相信自己可以通過開蒙考試,不相信老師可以教好你嗎?”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相信你隻要付出努力就可以做得到。”
    聽見母親相信自己,裴瑕之眼睛一亮:“母親說的話,兒子記住了,兒子現在就回去讀書,一定不會讓母親失望的。”
    父親都不會讓母親失望,他也不能。
    等兒子離開以後,裴寒紳繼續抬腳跟她去觀瀾苑。
    “你跟著我做什麽,你不讀書嗎?”
    男人揚唇一笑:“讀,隻是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為何不選行哥兒?上一世你不是挺喜歡他的嗎?你當時還誇他聰明,難道他沒考上?”
    沈溫淺冷冷一笑:“考上了又怎樣?沒考上又怎麽樣?我既然能讓他考上,也能讓瑕哥兒考上。”
    “不是誰是狀元郎我選誰,而是我選誰,誰就不會差。”
    裴寒紳沉眸盯著她的小臉,見她微微一笑的樣子,眼眸裏含著水,月光下看起來好像在發光。
    上一世,他也不是沒發現她長得很美豔,即便她罵起人來,也很有魅力。
    隻是那時他清楚他們的身份,對於她這份美隻是欣賞。
    畢竟沈溫淺上輩子可是很愛大哥的,為了他,同他搶家產,搶任何有用的東西。
    可如今了解過她的家世以後才知道,她那麽樂觀開朗的一個女子,家裏竟然是那種局麵。
    也難怪她會爭搶,因為不是所有人都像沈榮珠和裴鬆玉一樣,什麽都不用做。
    隻顧著自己的臉麵,就會有人送著東西給他們。
    “沈溫淺。”裴寒紳叫住了她。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沈溫淺從回憶裏拉回神來,怔怔看著他:“有何貴幹?”
    “你…”男人漲紅的臉說:“你就沒想過有自己孩子嗎?畢竟瑕哥兒總歸是別人生的。”
    哪有母親不想要自己孩子的?
    可是上輩子的痛讓她很難因為那兩個死去的孩子釋懷。
    她抬眸望著天上的那一輪彎月,眼眸中散開幾分不易察覺的憂傷,淡淡道:“我這輩子很難有自己的孩子。”
    聽見她這番驚人的言語,裴寒紳愣了一下:“為什麽會這麽說?難道你相信他們的話了?”
    “什麽話?”
    沈溫淺轉頭看向男人,發現他臉往下到脖子處都是紅的。
    “你臉怎麽這麽紅?莫不是發熱了?”
    她下意識伸手去摸他額頭,男人一把躲開,順勢輕輕抓住了她的手腕:“我的意思是…你相信他們說我不行?”
    他最後幾個字輕飄飄的,風一吹就散的那種。
    好巧不巧,沈溫淺恰好能聽見,怔了片刻後,臉也跟著漲紅起來。
    “裴寒紳!”
    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因為兩人上輩子是叔嫂關係,這輩子成了夫妻,本就比較尷尬,他還說出這種話來。
    她轉身就想離開,甚至想找條縫鑽進去。
    可裴寒紳卻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別信他們,信我,我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