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攔了一倆出租車，“去人民醫院。”
    前幾分鍾收到醫院發來的信息——需要繳費了。
    去的路上她擦掉臉上的妝容，換了淺色的口紅。
    運城市人民醫院在離市中心很遠的郊區。
    宋寧推開病房門時，連清雅正顫抖的擺弄一盒積木。
    積木包裝盒印著燙金的沈蕩氏集團圖案。
    “寧寧，你來了？”連清雅積木城堡推倒，塑料塊散落在止痛泵導管之間。
    “上回你給我送的這個玩具，隔壁床說夠抵半年房租。”
    宋寧先是驚訝，隨後反應過來是穿書之前宋寧本尊送的。
    她笑著回答：“這也是客戶送給我的樣品，應該不值那麽多？”
    “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你的工作是秘書嗎？”
    看著連清雅腕間留置針，她心疼的說道：“我們公司要開拓兒童市場”
    連清雅看向她脖子處隱約露出江嘉耀留下的吻痕，擔憂的問：
    “你老板愛送女下屬禮物？寧寧，你不要為了給我繳治療費委屈了自己……”
    說到這裏，她突然猛烈咳嗽起來。
    監護儀突然發出急促的滴滴聲。
    宋寧按下呼叫鈴，手機也同時收到了三個男人的信息——蘇卿詢問晚宴地址，江嘉耀發來酒店房卡照片，以及名字叫沈蕩的男人，發來的語音：“小甜心！我的生日蛋糕要你親手切！”
    她反手握住連清雅冰冷的手：“媽，您堅持一下，護士馬上就來！”
    護士推來新的化療藥。
    價簽上的數字讓她想起前幾天的拍賣會上，江嘉耀為討她歡心拍下的翡翠鐲子。
    那時的厭惡此刻化作慶幸——至少這些男人能為母親續命。
    宋寧走到窗邊接聽語音消息，“八點不到場，我就把你的桌子改成樂高城堡！”
    她依然沒回複消息。
    護士操作完後，隨著清雅臉色恢複如初，宋寧提著的心才放下。
    “這藥太貴了，咱們回家吧。”長久的化療讓連清雅的聲音像被揉皺的紙。
    她忽然明白為什麽原主會同時周旋在幾個男人之間。
    監護儀上的數字每跳動一次，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資。
    “媽，我有錢，你安心治療就行。”她掏出江嘉耀給的支票。
    “對不起”連清雅忽然哽咽，“是媽媽沒用”
    枯瘦的手指摩挲著病號服，“媽媽沒用，讓你從小就要強，現在還要為了我這麽辛苦！”
    沈蕩那邊催的緊，“媽，我真沒事兒——我不能陪你了，我回公司加個班，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現在的工資完全能讓您安心養病！”
    “等忙完這段時間，我調去清閑部門，您放心吧。”
    安撫完了連清雅，宋寧離開病房隨後把支票塞進繳費窗口。
    走出醫院之前她拿出化妝鏡補了個略顯嬌嫩的唇紅。
    轉身時瞥見走廊鏡中的自己。
    精致的妝容下，她終於看清了原主的影子。
    要強，憑借自身優勢可以找個男人幸福一生，卻為了母親醫藥費，不得不在男人間周旋的女人。
    現在她開始佩服原主人了。
    就算為了原主人這份孝心，她絕對不能再慘死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