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這一招,本宮也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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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賀錦書送來的丫鬟被內侍帶著直接候在陸言卿的門外,
“屬下連翹,拜見縣君。”
“屬下連昭,拜見縣君。”
二人穿著粉色宮女服飾,麵容討喜,乍一看如鄰家妹妹一般溫和無害,
陸言卿審視著二人,心中不免對賀錦書生出幾分豔羨,
嘖嘖,
她若是謹記母親的話,想必也會有這般有能力的屬下,
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刀劍懸於頭頂,她才明白母親當年的苦心。
即便在皇後的支持下,女子地位得到了提升,可在這個世道中,女子依舊處於弱勢,
若無武力保護自身,就隻能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場。
羨慕歸羨慕,她也沒忘了正事,
陸言卿將手中打著結的荷包遞給連翹,吩咐:“我知道你們有法子與賀掌印聯係,替我將這封信送給賀掌印,十萬火急。”
陸瑜被賀錦書的人控製無法來找她麻煩,可虞靈還在,
不出意外的話,虞靈今日便會想辦法逼她出宮,她得趕在虞靈之前,將一切準備妥當。
連翹遲疑片刻,雙手接過荷包,低頭應:“喏。”
不出意料,晌午剛過,皇後身邊的宮人出現在陸言卿院中,
宮人行禮,恭敬道:“皇後娘娘尋縣君見客,請縣君挪步暖閣。”
見客?
陸言卿柳眉微挑,忽然有些好奇虞靈會請哪家的夫人入宮說項,
春光正好,禦花園的枝條都抽了綠芽,
陸言卿到時,皇後正與一體態肥胖,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相談,
宮人進屋通稟,陸言卿趁機瞧見老婦人容貌,
先帝長姐,惠安長公主的兒媳徐竇氏。
“臣女拜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萬福,”
陸言卿跟著宮人進屋,門簾一掀,幽幽的蘭花香氣沁人心脾,
她衝著皇後行福禮,姿態矜貴,
墨發用玉冠半盤,月白長裙隨著行禮的動作拂動,銀色暗紋如水,在日光下波光粼粼,
既有受罰該有的素雅又不失縣君儀態。
皇後滿意地點了點頭,一邊衝陸言卿招手示意她坐過來,一邊向她介紹:“如意,這位是徐老夫人。”
皇後在暖閣接待徐竇氏,疏離的態度足以說明她對徐竇氏並不親近,陸言卿心中有了數,隻頷首道一聲“徐老夫人”,便坐到皇後身旁的繡凳上。
徐竇氏臉色驟然一冷,張嘴便開始說教:“老身也算縣君半個長輩,縣君目無尊長的行為,如何當得貴女典範?老身以為,縣君規矩女戒還得重新學上一學!”
一句話,說得在場幾人臉色都黑沉下來,
蕭嵐死後,皇後便將陸言卿收為義女,養在皇後膝下,讓她與二公主做陪讀,吃住一體。
徐竇氏嘲諷陸言卿規矩,變相落了皇後臉麵。
陸言卿敏銳察覺,皇後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顫了顫,眸底劃過一抹深思,
之前便有風聲,當今聖上立皇後時,惠安長公主便處處反對,帝後大婚後,依舊處處挑皇後的刺,認為皇後德不配位。
今日看到徐老夫人對皇後的態度,想來一切都是真的,作為惠安長公主的兒媳,徐老夫人也受其影響。
想通其中關竅,陸言卿緊繃的神經當即鬆懈,
本來還發愁怎麽說服皇後同意自己的做法,如今倒是不用愁了。
常言道不蒸饅頭爭口氣,
尤其是皇後這樣位高權重的人,最難容忍旁人對自己指指點點。
徐老夫人拎不清,始終活在過去的輝煌中,卻忘了皇後已經不再是當初任人拿捏的皇後了!
室內一片死寂,
徐老夫人臉上的皺紋扭動,加大音量道:“長輩提點,縣君這般充耳不聞的行徑,太過小家子氣!”
皇後放下茶盞,冷冷道:“徐老夫人意思是本宮的教導有問題?”
“皇後娘娘身為國母,規矩定然是極好的,”
徐竇氏撚著茶蓋不緊不慢地刮著,斜眼看向陸言卿:“娘娘教導得細致,但難免有些人骨子裏就是壞的,母親臥病在床,胞妹被陷害命懸一線,她卻躲在宮中,麵都不露一麵,更別說在床前伺候,實在是有違孝道!”
徐竇氏話語刁鑽,
涉及孝道禮法,皇後如何答皆是錯,索性將問題拋回給陸言卿,
“如意,你可有何想說的?”
“回娘娘的話,臣女確實有幾個問題想請徐老夫人解惑。”
陸言卿掀起眼簾,目光冷厲地望向徐老夫人:“繼室與嫡妻,以誰為尊?”
徐竇氏摸不準陸言卿目的,謹慎道:“自然是嫡妻”
陸言卿冷笑:“請徐老夫人解釋,為何嫡妻為尊?”
徐竇氏遲疑:“自然是禮法。”
“再請徐老夫人解釋,嫡長女與無媒苟合的繼室,以誰為尊?”不給徐竇氏喘息的機會,陸言卿步步緊逼,持續發問,刻意在‘無媒苟合’四個字上加重了語調。
明白陸言卿目的和徐竇氏,聲音弱了幾分,不情不願地回答:“那自然是嫡長女”
“那便是了。”
陸言卿笑得譏諷:“老夫人既然受人之托來逼我低頭,為何不事先打探我與繼母為何突然水火不容?”
“我剛得到消息,繼母原本就是父親養在外麵的外室,我母親本就病重,聽聞此消息被氣得吐血,不過半月便撒手人寰。”
陸言卿眼尾緋紅一片,恨恨道:“外室連妾都不如,更何況還是氣死主母的外室!她有何臉麵以母親自居,讓我這個嫡長女去床前伺候!”
驚天大瓜聽的徐竇氏目瞪口呆,腦袋一片空白,
來之前虞靈可沒告訴她還有這等內情!外室屬於無謀苟合,向來被世人唾棄!被主母發現,即便是當場打死,也頂多罰些銀兩了事!
她會進宮,得皇貴妃的請求是一,二便是因為虞靈這些年深入人心的好名聲,
她也是做婆婆的人,對虞靈這種心思純良的小婦人向來有好感,再聽虞靈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陸言卿的冷血無情,她當即動了惻隱之心,同意走這一趟,
結果陸言卿說,虞靈是氣死主母的外室?!
徐竇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她強迫自己冷靜,冷聲質問:“你嘴一張就是十幾年前的事,空口無憑,沒有證據誰知道你是不是汙蔑!”
“證據自然是有的。”
陸言卿冷笑:“有人親眼見過虞靈在清水巷與我父親私會,我還尋到了當初給她二人做粗活的仆婦!”
“胞妹新婚,我本想壓下醜聞,待母親祭日後慢慢清算,不成想她卻步步緊逼,欺人太甚!”
“徐老夫人若是不信,不如同我一起,帶上人證一同去順天府與虞靈對峙!”
陸言卿話語鏗鏘有力,不見半分心虛,
徐竇氏原本的三分信任變成了六分,臉上浮現被愚弄的惱怒,
陸言卿見狀,冷嘲道:“徐老夫人自喻長輩,卻是非不分,嗬!”
輕飄飄的一個‘嗬’,臊得徐竇氏老臉通紅,她支支吾吾半晌,語氣訕訕:“空口白話,誰都會說,誰知道所謂證人會不會被別有用心之人買通。”
徐竇氏嘴硬歸嘴硬,心裏卻已經萌生退意,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種醜聞,誰粘連上都是一身腥臊!
她眼珠子一轉,轉移話題後,隨意扯了個由頭同皇後告辭。
暖閣內一片寂靜,
安靜的讓陸言卿能聽到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與怨氣未平的喘息,
皇後歎道:“方才,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阿嵐的影子。”
聽到母親的名諱,
陸言卿猛然抬頭,四目相對,皇後眼中滿是懷念之色,像是透過她在看故人。
“這一招本宮也教阿嵐也用過,沒有證據,卻以信誓旦旦的姿態擾人判斷,”
皇後輕笑,眼角浮現幾絲細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意,你的心計比她厲害些,就連本宮也險些被你蒙騙過去。”
溫軟的話,聽得陸言卿背上滲出冷汗,
她起身跪在皇後膝下:“臣女也是無奈之舉,望娘娘寬恕,臣女以性命擔保,臣女所言前半段句句屬實,唯有仆婦一事作假。”
虛虛實實才能弄假成真,
昨夜她苦思冥想,最終決定編織出一個真實的謊言,謊言加上借賀錦書的力弄假成真,足以讓虞靈自亂陣腳,
信的人多了,假的也是真的!
虞靈想要扭轉名聲,唯有自證清白,可眾口悠悠,想要堵住談何容易?
“現在還不是臣女出宮的時機,還請娘娘垂憐,替臣女阻擋一二。”
“上次溫黎救了若冰,我還沒正式的好好謝謝她,這次正好,都到北邊了她還能碰上我們,也是緣分,明天邀請溫黎一起吃頓飯,你別遲到了。”黎琅華看著黎漓。
南守白煦朝著祝蒙點頭微微示意,先行踏出了東華門結界,隨後便瞬間不見了身影。
裴親王從懷中遞了把鑲嵌著寶石的匕首過去,指著自己身後白水晶開口。
來自未來的何星輝,了解耐克和阿迪在某些事情上的立場,對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些偏見。雖然不至於因此要和耐克阿迪為敵,但也沒必要去和他們合作。
“她怕是已經被價格給嚇傻了,鄉下長大的野丫頭,怕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哪兒還有舉牌子這種說法。”童靜姝姿勢妖嬈的搖晃著紅酒杯。
梁雪愕然的看了方策一眼,也不多說什麽,取過一顆靈果便輕輕吃了起來。
隨著技巧逐漸熟練,常人眼睛看不到的灰黑色煙霧從地底深處絲縷不絕地冒出來,隨著琴聲旋律逐漸高漲,憑空凝聚出一個個黑水晶質地的音符,圍繞在羅斯大公身邊。
這已經足足了等了兩天的時間了,調集的所有人手也都按照莫憲君的意思在北山邊緣的空地上進行訓練。
隻見方策身影後移了數丈,但除了渾身濕漉漉之外,並沒有什麽大礙。
林清沅聽了也不廢話,連忙跟在他身後往普一科那邊去,隻是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她的人生經曆,平淡又簡單,在她們這些經曆過戰爭和饑餓、變革和動蕩的人麵前,完全就和剛出校門的菜鳥和曆經社會毒打的老油條一樣對比鮮明。
“你別太擔心了,肝和心髒的問題是高燒引起的話,燒退了它們就會慢慢自己修複的。
這幾天,那些闌尾炎患者就像是約好了一樣,來了一茬又一茬,這也就導致普一科那邊人手嚴重不足。
“這是另一批人,他們早就在這兒埋伏好了,就等著前麵那些人把我們逼到這邊來。”不等葉逐生說話,武叔道。
“不過什麽?”沐靈歌從椅子上彈坐起來,佯裝一副狂熱的樣子,急急追問梅夫人。
蘇琴見狀也加入了戰鬥,一人擰住一個,橫眉冷目盯著徐錚不放。
至於徐錚,他是看都不看一眼。現在的徐錚可不是以前那個徐錚了,看他嗡裏嗡氣的樣子,傻乎乎的模樣以及嘴角溢出的口水,明顯就是個傻子。
當白乾坤報複性地將當初另外一個算計白父的主謀給供出來的時候,他那雙閃著醉人幽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白父的麵龐,他仔細地看著,就連白父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不放過。
確切的說,都是能力不強,最不被看好的,隨時可以丟棄的棄子。
“馮吹雪……”唐順麟語氣寒冷,空氣中仿佛有冰屑凍凝。不少圍觀的修士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不久前萌生的想要去攀附崔封的心思,瞬間煙消雲散。
譏諷的聲音飄了出來,眾人循聲望去,就看到一臉不屑的思妍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