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上班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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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喬歌臨睡覺之前,還是站在梯子上,按照燕子的要求,將手放在三枚蛋上放了幾分鍾。
    淘氣燕說是老烏龜和它說的,陸喬歌的手和別人的手不一樣,具體為什麽不一樣,它也不知道。
    陸喬歌猜測可能和她的力量異能有關。
    幾分鍾後,她被奶奶趕下梯子。
    但似乎燕子窩也安靜下來。
    臨睡覺之前,陸喬歌察覺燕子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她也很快的睡過去。
    翌日……
    陸喬歌用了一上午時間完成了入職。
    這次招工指標是直接下來的,也有試用期,不過就是走走形式。
    先是去了勞動局,名義是街道辦幹部,但其實是工人編製。
    可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和陸喬歌一起進來的另外一人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名字叫邵樂,名如其人,見人自帶三分笑,還很會說話。
    陸喬歌被分配在大辦公室,還有了一張辦公桌,她和任小翠坐對麵。
    另一邊就是邵樂。
    陸喬歌很稀奇的看著辦公桌,很舊很舊,布滿了裂痕,上麵有一疊紙和一瓶鋼筆水。
    打開抽屜,裏麵空蕩蕩黑乎乎的,她是不是要先做下衛生?
    也許這個辦公桌她要用兩年呢。
    胡主任走進來,知道手續都辦完了,就代表街道辦歡迎兩位新同誌的加入。
    他侃侃而談:“……不要小看了我們街道辦,咱們街道辦可是上級人民政府的派出機關,上要宣傳好國家的各項方針政策,下要指導好五個居民委的所有工作……別的不多說,希望你們二人為我們偉大的祖國,早日實現四個現代化而奮鬥終身!”
    陸喬歌眼睛亮晶晶的,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好重啊。
    這個年代的人,真的充滿了激情和鬥誌。
    看著就來勁。
    她剛想跟主任表達一下自己的決心,院子裏就傳來了喊聲:“胡主任不好了,周師傅的女兒拿著敵敵畏瓶子要喝藥自殺。”
    胡主任似乎習慣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他說:“治安所的劉幹事你去看一下。”
    現在的街道辦已經恢複了早期的職能,但因為又隸屬於軍工廠,所以僅設置了治安所和環衛所。
    站在一邊的邵樂馬上說:“用不用我給職工醫院打個電話?”
    老胡看了一眼邵樂,幹脆直接點名他和陸喬歌:“你們兩個都跟去看看。”
    邵樂抬腿就去追劉幹事,還喊陸喬歌:“小陸,走哇!”
    陸喬歌說:“你先去,我了解一下周師傅家的情況。”
    老胡臉上帶了一點笑意。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黃娟說:“周師傅是六車間的,五年前原配去世後他再婚,然後他和原配生的女兒四年前去插隊,去年周師傅去世,如今住在周家的是周師傅的第二任妻子和她帶來的兩個子女,另外,周師傅的女兒周莉已經結婚了。”
    昨天周莉就來過了,她要組織給她一個說法,憑什麽她媽和她爸分的房子,她這個親生女兒卻沒有資格入住。
    臨走的時候黃娟還是壓低了聲音叮囑:“你現在已經是公職人員了,這是工作,不要被個人情緒影響了。”
    陸喬歌馬上保證,自己一定會端正態度,不帶個人情緒,一定端穩這個鐵飯碗。
    陸喬歌速度很快的趕上了邵樂,邵樂忙問她都知道了什麽。
    於是,陸喬歌將黃娟說的告訴了邵樂。
    邵樂一邊走一邊說:“按理說,結了婚的女兒就沒有回娘家要房子的道理,你看我家就是,我有兩個姐姐,我和大哥結婚就可以和我爸媽住,但我兩個姐姐就不行啊。她們嫁出去之後,家裏的房間就分給我侄子了……”
    陸喬歌涼涼的盯了一眼邵樂。
    邵樂偷瞥了一眼俏臉帶霜的陸喬歌。
    他和沈韻打小就認識,不止一次聽沈韻說梁愛書的未婚妻陸喬歌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又蠢又壞,但現在看,壞不壞不知道,她肯定和草包還有蠢不沾邊。
    就剛才這一眼,他感覺後背都發涼。
    邵樂忙問道:“我……我說的不對嗎?”
    陸喬歌看到了不遠處兩條腿跑得歡的劉幹事,深覺有個自行車就好了。
    她沒回答邵樂的話,隻說:“我要跑了,你能跟上嗎?”
    說完陸喬歌邁開大長腿奔跑起來。
    她其實也沒幾件衣服,但現在大部分人都這樣。
    陸喬歌今天穿的是洗的發白的格子襯衫,勞動布改的長褲,奶奶給做的黑布鞋,兩條黑辮子,很有艱苦樸素的風格。
    穿著輕便,跑起來也快,幾乎一眨眼就和邵樂拉開了距離。
    邵樂忙跟著跑起來。
    絕對不能讓陸喬歌超過他。
    事實上,一直到周師傅家的筒子樓,邵樂也沒追上陸喬歌。
    周師傅家住在一樓,今天是工作日,可還是圍了不少人。
    邵樂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手搭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看臉不紅氣不喘的陸喬歌,真心覺得自愧不如。
    此時周莉一個人站在牆壁前,手裏拿著畫著骷髏頭的藥瓶,不遠處是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個子很高,長相端正,不過臉上都是焦急和窘迫。
    劉幹事迅速的和兩人介紹:“抱孩子的是周莉的丈夫,那個是周莉的繼母老羅,另外兩個是老羅帶來的兒女……”
    此時周莉舉著藥瓶子正在哭訴:“姓羅的,你就是居心不良,當年是你哄騙我代替你女兒下鄉,你跟我說鄉下滿地都是糧食,大米白麵吃不完都喂豬,你還騙我說隻要我去下鄉,就每個月給我郵二十元錢十斤糧票,可結果呢,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
    老羅是一個看起來很溫柔的女人,她無奈的道:“小莉,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啥時候和你說過這話,還有啊,你放下藥瓶子,你不考慮你爸的名聲,你也得考慮下你的孩子和丈夫啊,你說你要是喝藥死了,他們爺倆怎麽辦?”
    所有人都去看周莉的丈夫,他抱著孩子,眼裏都是淚,另一隻手比劃著……竟然是啞巴?
    劉幹事忙說:“周莉,你放下瓶子,咱們有話好好說,不管什麽事都能商量是不是?”
    周莉尖利的嘶吼:“怎麽好好說,我去你們街道辦,你們都說這姓羅的女人有繼承權,她可以住我爸的房子,我是出嫁女,沒有繼承父母房產的資格,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