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鑽木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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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夏回到水簾洞,全身都濕了,她沒有池烈的跳躍能力,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幸好獸皮袋防水性很好,裏麵的木材沒有受影響。
    沈夏抖掉身上的水,拿出粗細不一的樹枝擺在灶台旁,那裏陽光好,能把樹枝曬得更幹,方便生火。
    拿到最後,沈夏看到獸皮袋裏的鳥窩。
    那個被她還給江望,又被江望隨意丟掉的鳥窩。
    鳥窩邊緣還有些許血跡,不知道是誰的。
    沈夏看了兩眼,一同放在灶台旁曬。
    江望是地階獸人,池烈是玄階。
    池烈會死嗎?
    沈夏凝眸想了想。
    內心其實沒有多少波瀾。
    她是個孤兒,很小的時候就學會屏蔽各種情緒,隻為自己而活。
    後來得了腎病,每個星期都要透析,去醫院的時間比去學校還多,她更沒有多少朋友。
    媽媽走後,她獨自生活了五年,然後又經曆兩年末日。
    沒有人在她心裏留下過任何痕跡,她隻為自己活。
    從前如此。
    以後也是如此。
    身上太冷了,沈夏擔心感冒,擺好樹枝,她去溫泉室泡了個澡。
    穿上獸皮衣,挽好頭發,先去儲藏室看了一眼,隻有幾條肉幹掛在陰涼處,按照她的食量,最多能吃一天。
    要是池烈死了,她要想辦法養活自己。
    今天是沈夏懷孕的第三天,還有七天才能驗孕。
    原主沒有離開過部落。
    沈夏也沒有尾洞到水簾洞這段距離的記憶。
    她能不能找到山貓部落也是一件難事。
    看來,以後可能要靠自己了。
    沈夏隻希望肚裏的這窩崽子足夠爭氣,多懷幾隻,都是雌性最好。
    多點積分傍身,她也不怕一個人。
    沈夏坐在灶台邊,拿起石刀削木材,硬的作鑽杆,軟的作火板,削下來的木屑也沒浪費,放進鳥窩裏作引燃物。
    待所有的木材分類好,削成型,天已經黑了。
    沈夏的手有些麻木,好幾次都握不住石刀,險些削到自己的手指。
    好在石刀不夠鋒利,她的手指隻擦破了點皮,一下就愈合了。
    獸人的愈合能力比人類要強。
    隻要沒受太重的傷,敷點草藥,好好休息,沒有多久就能痊愈。
    沈夏揉了揉脖子,起身拿了一條肉幹來吃。
    肉幹的肉腥味很淡,除了放進嘴裏的時候,胃裏抽了一下,其餘時候,沈夏的身體都沒有很大的反應。
    比吃生肉要好上許多。
    肉幹有限,沈夏吃了個七分飽就沒再吃了。
    緩了片刻。
    她拿起準備好的材料,開始鑽木取火。
    若是有池烈在,做這件事其實不費勁,他力氣大,耐力足,可以持續轉動鑽杆達到摩擦生熱的效果。
    但現在。
    沈夏做好了奮鬥兩小時的準備。
    原本,沈夏是想借助火種,為自己謀一個更好的出路。
    獸人世界,火種來自自然,所以又被譽為天火。
    若有一個人會製造“天火”,所有部落都會奉若神明。
    可惜……
    池烈生死未卜。
    她也不認識去其他部落的路。
    當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
    ……
    沈夏還是高估了自己。
    她花了三個小時,一點火星都沒看見。
    五根鑽杆全部磨壞了,火板也消耗的差不多。
    看來鑽木取火是不行了。
    沈夏歎了口氣。
    看著手裏最後一根鑽杆,抿了抿嘴唇,決定磨完它。
    沈夏的掌心多了幾個水泡,但她磨了三個小時,已經麻木了,根本感覺不到痛。
    她深吸一口氣,振作精神,抓起鑽杆放在掌心,雙手並用,繼續鑽木取火。
    又是十分鍾過去。
    沈夏還是沒有成功。
    她有些氣餒,眉尾微垂,兩眼懨懨,看著前方的灶台發呆。
    沈夏也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呆。
    直至一聲虛弱的“夏夏”自她身後響起,她才猛然回神。
    池烈回來了。
    跟他一起的還有銀澤。
    池烈受了很重的傷,渾身的皮肉沒一處好的,大大小小,坑坑窪窪,全部都皮肉外翻,深可見骨。
    好似一副骨架上,掛著血淋淋的肉,看起來格外恐怖。
    沈夏看著這樣的池烈,頭皮一陣發麻,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麽,要做什麽,立在原地,怔愣地看著。
    銀澤也受了傷,雪白的毛染了成紅色,眼睛裏的紅色仿佛比從前更加濃烈,濃鬱地就要溢出來了。
    他背著池烈回來,耗盡了所有力氣。
    走到沈夏麵前的刹那,頭一歪,直直地倒了下去。
    眼睛眯闔間。
    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潔白、膽怯、瘦弱,卻也那麽明豔。
    是她……
    ……
    ……
    沈夏看著地上的池烈和銀澤。
    他們都是獸形,身軀龐大,若要拖回休息室,恐怕她力氣不夠。
    隻能讓他們就地躺了。
    沈夏沒有照顧動物經驗,尤其是血淋淋的動物。
    她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兒。
    打了一盆水過來,替池烈擦拭傷口。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麽做有沒有用,但看到池烈受了這麽重的傷,她心裏也不好受。
    說到底,是她連累了池烈。
    沈夏沾濕獸皮,擰幹水,繞在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池烈的傷口。
    池烈一直閉著眼睛,除了心口有微弱的起伏,身體其餘沒有任何反應,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有沒有弄疼池烈,但她盡可能的保持小心。
    擦拭幹淨傷口,池烈的樣子看起來沒有那麽恐怖了。
    沈夏把休息室的獸皮毯全部抱過來,蓋在池烈的身上。
    希望他能度過今晚。
    至於銀澤……
    沈夏稍微給他收拾了一下,也蓋上兩張獸皮毯。
    做完這些。
    沈夏坐回原位,拿起最後半截鑽杆。
    繼續!
    ……
    ……
    銀澤其實沒暈多久就醒了,沈夏給他擦拭傷口,蓋上獸皮毯他都知道。
    但他沒有睜眼,腦海裏不停浮現尾洞那一夜發生的事。
    他誤食了有毒的野果,提前進入發情期,跌跌撞撞跑到尾洞。
    他咬了沈夏,然後……
    他記得沈夏當時害怕的眼神,和拚命呼救的樣子。
    她渾身上下都在抗拒他,厭惡他。
    而他,縱使極力壓製,還是無法控製自己。
    銀澤想起下午沈夏看她的眼神。
    他擔心沈夏是不是認出了他。
    銀澤睜開眼,看著沈夏的背影。
    那晚的她那麽單薄,那麽消瘦,在他身下哭得滿眼通紅,脆弱又崩潰。
    他卻……
    銀澤心裏浮起無限愧疚。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和沈夏道歉時。
    沈夏身前忽然一亮,有無數暖光照了過來。
    “成功了!”
    沈夏興奮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