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都是不美好的回憶，楚璃歌還是如此鄭重其事地，把這些畫麵當做珍寶一樣保存著。
    畫麵不知不覺間到了最後一幕，裏麵出現的，是她的身影。
    而楚璃歌，則是雙腿彎折，滿臉痛苦地趴在泥濘中，雖然鮮血早已將她身下染紅，可她緊咬著牙，一聲不吭。
    “楚璃歌，你給我滾！別再拿著你那些破道果來惡心我！”白怨綺麵若冷霜，對著楚璃歌破口大罵。
    “我警告你，你再敢靠近我的洞府，就不止打斷你兩條腿那麽簡單了，滾遠點！別再讓我看到你！”
    啪！！！
    畫麵戛然而止。
    洞中忽地靜了下來，隻剩下陣陣抽噎聲從白怨綺指縫溜出。
    “嗚嗚嗚……！”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記得這一幕，她當時正在修煉，感悟天地大道，凝固己身道心。
    楚璃歌又帶著采到的靈果過來獻寶，她不知在哪聽說了自己道心受損。
    竟然不顧自身安危，跑去桃花山深處，采到了一株安魂草。
    她還記得，當時楚璃歌跑到自己洞府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她以為終於可以幫到自己，所以非常的開心。
    可白怨綺當時本就心煩，對她隻有嫌棄，見她又來找自己，隻覺得煩躁無比，心境劇烈波動，根本不管她在說什麽。
    直接出手打斷了她的雙腿，把她打罵一頓，從山頂扔了下去，冷眼看著她在大雨中艱難爬回洞府。
    那一道彌漫半座山峰的血印，她至今都記憶猶新。
    那次她可是下了重手，為了讓楚璃歌長長記性，特意留了一道靈力在楚璃歌體內，硬是讓她癱了半年才站起來。
    那次之後，楚璃歌果然不敢再來找她，就算想見她，也隻敢躲在遠處偷看。
    當時白怨綺隻覺得自己機智，甚至把這件事當做功績，向師妹們炫耀，向她們傳授自己擺脫楚璃歌的心得。
    當時楚璃歌到底是怎麽撐下來的？她後來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麵對自己的？
    白怨綺不敢想，楚璃歌到底有多麽堅強啊？
    這要是換成自己，恐怕早就崩潰了，可楚璃歌竟然還能麵不改色的麵對她們。
    砰！！！
    又是一片白蓮脫落，消散，白怨綺的氣息再次跌落，眼看就要落回元嬰中期。
    臉色越發蒼白，可她仿佛不知道一般，隻是無神看著手中的留影石，眼神呆滯。
    現在想來，楚璃歌對她是真的很好，隻要她認為是白怨綺需要的東西，她就會第一時間送來給她。
    可，她回報了什麽？
    她對楚璃歌永遠都是嫌棄，永遠都是厭煩，就連一個好臉都沒給過。
    記得有一次，楚璃歌意外獲得了一枚百年道果，那可是足以讓她提升一個小境界的道果。
    她當時在那裏不眠不休地蹲了五天，硬是熬到守護靈獸出去覓食，才找到機會把道果采了回來。
    可她絲毫沒有猶豫，一刻都不敢休息，帶著道果跑到她的洞府，要把道果送給她，隻為讓她吃到最新鮮的道果。
    道果而已，雖然對楚璃歌珍貴，可對她來說，那就是一個沒用的果子，特別是楚璃歌送來的，那更讓她嫌棄。
    白怨綺還記得自己當時的模樣，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那還掛著露珠的道果。
    在楚璃歌滿臉驚喜中接過，正當楚璃歌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她隨手就扔給了旁邊搖著尾巴的如意。
    如意是四師妹夏嫉薇養的靈寵，它可是絲毫不嫌棄，一口就把道果吞了下去。
    當時楚璃歌看著這一幕，臉色瞬間僵住，紅紅的眼睛愣愣的看著如意，好久之後才委屈的看向白怨綺。
    她當時還不敢生氣，強撐著笑，誇了聲如意接的好，然後一聲不吭的轉身離去。
    白怨綺當時隻覺得有趣，抱起如意就去和師妹們分享楚璃歌的醜態。
    從來都沒想過，自己竟然這麽惡毒。
    她可是耀光聖地的大師姐，天賦好，出身好，樣貌好，性子雖然有些冷淡，但從不輕易惹事，修為在各大宗門同代弟子中，都是頂尖，一直都是全宗門的偶像。
    她對待眾弟子極為和善，就算是雜役弟子和她打招呼，她也會以眼神回應。
    可她這麽優秀，竟然對楚璃歌，她的師妹，做出了這麽渾蛋、惡毒、殘忍的事情！
    不敢想象楚璃歌當初是多麽的絕望，最喜歡的師姐對她下那麽重的手，還有那一次次惡毒的嘲諷謾罵。
    白怨綺想起楚璃歌剛見到她時，眼中的羨慕與崇拜，隨後變成喜愛和敬仰。
    可她卻一直對其懷有無邊的惡意，每次看到她都隻有嫌棄厭惡。
    楚璃歌的純真，就是在她一次次的羞辱中漸漸磨滅，直到最後，變成了無邊的冷漠。
    那份喜愛和崇拜，被她親手磨滅，讓原本對她無比敬仰的楚璃歌，心中隻剩下了漠視！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白怨綺把頭埋在雙膝，蜷縮在牆邊放聲大哭。
    “我本可以和她好好相處，可為什麽會這麽惡毒地針對她！”
    她覺得自己好壞，好惡毒。
    “嗚嗚嗚……！”
    白怨綺哭得撕心裂肺，心湖瘋狂震動，又是一片白蓮剝落消散，境界徹底跌落回元嬰中期。
    可，這些比起她對楚璃歌的傷害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楚璃歌被她打斷雙腿扔下山的時候，有多絕望？
    拖著扭曲的雙腿，用雙手一點一點爬上來的時候，該有多麽的痛苦！
    曾經那個纏著她，就算被打罵還滿臉笑意的楚璃歌，就是被她生生磨滅的！
    啪！！！
    白怨綺心神巨震，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ò?ó?）
    “終於成功了！”楚璃歌身影瞬間消失，又從另一個地方突然出現。
    “風靈靴的瞬移距離不過百丈，比元嬰強者的瞬移差太多了，不過在築基期，足夠用了。”
    “可惜靈力消耗太大，以我現在的靈力，隻能瞬移一次就會靈力枯竭，消耗百枚靈石，也隻能瞬移九次。”
    楚璃歌扔掉手中被吸幹靈力的靈石，心中一陣可惜。
    她以前辛苦忙碌一年，省吃儉用才能換到一塊上品靈石，可現在竟然隻瞬移幾次就用掉了。
    “還有戰天甲。”她身上出現一道光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