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非黑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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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嗤笑一聲:“師姐,我明白你的意思,麵上鑲金玉,內裏爬蛆蟲。”
花舞的傘簷猛地壓低,金鈴串撞出急促的脆響,她壓低嗓音:“上個月南炎離洲的焚心塔暴動,三十六派口口聲聲要除魔衛道...”
指尖凝出團留影光球,畫麵裏各派長老正用鎖鏈拖拽著渾身燃火的修士:“結果是為搶奪《火神經》殘頁,把三百散修推進地火做誘餌。”
葉淩天:“我倒覺得,那些喊著“替天行道”的偽君子,比舉著萬魂幡的冥獄更該入劍獄。”
花舞的紅綢傘突然旋出罡風結界:“慎言,北境不需要出現另一個墮魔劍皇的故事!”
“墮魔劍皇?”
花舞指尖拂過積灰的《北境異聞錄》書頁在昏黃的燭火下簌簌翻動。
最終停在一幅被朱砂劃破的插畫——畫中男子腳踏太極劍陣,身後卻翻滾著滔天魔氣。
“一千年前,北境出了位驚才絕豔的劍修,名喚洛塵。”
她抽出夾在書中的半截劍穗,穗上染血的玉扣突然泛起太極八卦的波動:“他以《誅邪劍典》連斬十二魔窟,卻在剿滅天欲宮分宮時發現了件趣事......
洛塵的道侶原是劍神宮一位長老的關門弟子,大婚當夜卻被三大劍宗煉成「渡劫藥引」。”
花舞展開卷軸,畫麵中新娘的嫁衣下綁滿刻著掌門名諱的替死符。
“他單劍殺穿天衍劍宗「誅魔大會」,卻在主峰地宮見到三千被抽幹劍骨的幼童。
鎮派至寶「天衍劍輪」的靈力源泉,竟是修士的絕望哭嚎。
隨即洛塵的太極圖吞噬了整座劍塚,道痕化作七十二柄魔劍。
他自剜雙目擲向蒼穹,血淚在星空凝成「正道即魔」四個大字。”
洛塵隕落前在葬魔淵布下絕陣,至今仍有劍意絞殺偽善者。
上月其他勢力的一位長老誤入,道心被劍意照出三百罪孽,當場魂飛魄散。
冰魄穀往北八百裏,三百塊殘碑刻滿受他庇護的散修遺言,唯獨中央主碑空白——傳聞觸摸者會聽見洛塵最後的狂笑。”
聞言葉淩天神色異變,整個人突然變得很頹廢,見狀花舞頓時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花舞突然拽著葉淩天來到了一處傷兵營,葉淩天混沌青蓮的靈光驚散滿的鴉群。
花舞掀開某座營帳的布簾,血腥氣中混著清苦藥香——二十餘名白袍修士正用金針封住傷員心脈。
“東華青洲「藥王穀」,每旬派弟子跨洲義診。”
她彈指點亮盞鮫人燈,暖光下可見修士們腕間纏著「斷罪鏈」——這是自願封禁修為的象征,隻為證明救治不摻靈力控製。
“沒必要那麽嚴苛吧,不用靈力救人,豈不是很麻煩?”
花舞沒有多做解釋,隻是緩緩道:“這是藥王穀的規矩!”
葉淩天注意到老醫師的金針刻滿細密符文,每刺入一處魔紋,針尾便滲出黑血。
而一旁的年輕醫修則低聲解釋:“這是用我們曆代穀主的脊骨煉成,每救一人,便承其三分病痛。”
隨後花舞引他至後山亂葬崗,指著一排無字木碑:“這裏埋葬的是中州「問心書院」一位弟子。
他曾在那場戰役中偽裝成魔修潛入天欲宮,死前傳出數份密報。”
她掀開某塊偽裝的墓碑,裏麵堆滿染血的《魔教布防圖》。
花舞扔給葉淩天一枚冰晶,葉淩天捏碎後浮現畫麵:
冰魄穀弟子在魔潮中結陣,將凡人護在「九轉冰魄陣」內
鎮魔殿長老自爆小世界擋住魔族先大軍,殘魂化作指引百姓逃亡的極光。
“淩天,人總是非黑即白的,別太相信別人但也不要用充滿惡意的內心去揣摩他人。
就像我,也不敢說是個完美無瑕的人,有些事情自己明白即可!”
葉淩天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表示自己已然明白。
眼看葉淩天心境有了變化,花舞終於鬆了口氣:“既如此,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療傷,照顧好自己,師姐有空再來看你。”
“師姐慢走。”
花舞點點頭撕裂空間徑直離開,隻是她的內心卻不似這般冷靜:“混小子,嚇死我了,早知道就不和他說那麽多了,他若是心境崩塌,師傅不得打死我?”
自從那次魔宗來襲,卻直接被人擊殺之後,拒魔城再沒有來過魔族強者來襲。
葉淩天和蒙山的日子逐漸歸於平靜,每天就是修煉打怪修煉打怪,葉淩天倒是比蒙山多一件事情,給李若曦療傷外加“調情”!
三個月後,葉淩天和李若曦離開了鎮魔殿和冰魄穀的管轄區域,找了一處遠離人煙之地。
冷月嬋盤坐在萬載玄冰台上,三千青絲已盡數霜白。
洞窟外三十六座冰峰齊齊震顫,極北之地的天穹被撕開一道漆黑的裂縫,罡風裹著星骸墜入冰原。
這是武宗天劫的前兆,亦是天道對逆命者的殺局。
體內《九轉冰河訣》的寒氣突然倒卷,心脈處凝結出七枚冰錐。
每枚冰錐都映著與葉淩天的記憶碎片:魔潮中的背靠而戰、醉雪亭的荒唐一吻…
冰錐炸裂成霧,凝成葉淩天渾身浴火的幻象,他指尖混沌青蓮灼穿冰魄契,戲謔低語:“斷情絕念,方成大道。”
冷月嬋瞳孔中冰刃陣圖崩解重組,化作「冰河星軌」。
百裏冰原瞬間凍結時空,墜落的星骸停滯在半空,折射出她這些年來斬滅的每一道心魔。
劫雲中探出雷霆凝成的巨手,卻被她提前布置的「逆命冰傀」接引。
三百具冰傀同時自爆,將天劫之力轉嫁到千裏之外。
脊骨發出冰川開裂般的轟鳴,一隻翼展千丈的冰凰虛影破體而出。
凰喙叼著枚混沌青蓮子——是葉淩天那日醉酒強吻時,悄然渡入她體內的後手。
青蓮子裂開的刹那,混沌氣與極寒道韻交織成太極圖。
冰凰左翼燃起涅槃火,右翼垂下永凍霜,生生將天劫裂縫縫合成星空劍痕。
冷月嬋踏出玄冰窟時,發梢銀霜褪回青絲,唯留一縷雪白垂在胸前。
她屈指輕彈冰魄契,葉淩天忽然被冰凰虛影籠罩,還在發呆的葉淩天瞬間凍成冰雕。
“我靠,這是幹嘛,我給你護法,你把我凍住這算什麽?”
“很快你就知道了,我要先走了,等我處理好這些事情我會來見你。”
葉淩天很生氣的說道:“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一起去冰魄穀!”
冷月嬋搖搖頭:“我已經知道如何自證清白,你不需要陪我一起去!”
說完之後,冷月嬋踏碎虛空,離開了此地,隻留下葉淩天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這裏。
葉淩雲真是欲哭無淚:“渾蛋,你就不怕來個賊人,給我弄死了?
過了沒多久,冰塊自動崩碎,葉淩天剛有所行動,麵前就飛來三個身穿白袍的武宗強者。
為首的老者問道:“怎麽樣?”
“是她的氣息,沒想到她居然還在北境!”
“看樣子,她已經突破到了武宗!”
三人叭叭半天,終於看向了一旁的葉淩天:“小友,你剛才可見到一位年輕女子在這裏?”
“看到了,就因為看了她一眼,就被她凍成了冰雕,剛恢複行動能力你們就來了!”
“你可知道她去哪了?”
“我怎麽知道,她是武宗,她的去向豈是我能發現的?”
“小輩,你說話客氣點!”
葉淩天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我要是不客氣你想如何,難不成你還想殺了我?”
“我不會殺你,但也要讓你長長記性!”
說著一道白光向著葉淩天攻去,葉淩天不躲不避,就在白光即將打在他身上的時候。
白光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擋在了葉淩天身前,一位黑衣男子緩緩出現,他先是瞥了一眼葉淩天。
緊接著轉頭看向麵前的三人:“三位,當我鎮魔殿無人?
敢在這裏對我鎮魔殿長老出手,莫非是想挑起戰爭?”
那老者冷哼一聲:“王長青,你殿內小輩不知禮儀,我隻是教教他如何尊重長輩罷了!”
葉淩天則是直接反懟道:“我又不是你冰魄穀之人,何必尊重你?你有什麽值得我尊重的地方?”
因為冷月嬋的原因,葉淩天對於這些冰魄穀的老頭,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
葉淩天這態度給老頭快氣壞了:“你,你…王長青你看看,這就是你鎮魔殿的人!”
王長青淡淡回應道:“他是我鎮魔殿的長老,隻要不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就沒有資格去管他!
更別說,他就算是幹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也是我鎮魔殿之事,不必勞煩冰魄穀三位!
你們有時間在這裏和我扯皮,不如抓緊時間去看看你們的聖女如今跑到何處去了!”
那長老還想多說什麽,冰魄穀為首老者將其攔住,他了解王長青的為人,所以不想和他繼續糾纏。
“算了,我們走吧,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那老者還是憤憤不平:“小輩,別讓我看見你,不然的話我一定會好好教訓教訓你!”
葉淩天頭都不抬直接反駁道:“說大話別閃了腰,下次見麵,誰教訓誰也說不定!”
這時候這位叫王長青的鎮魔殿長老緩緩轉頭道:“你也少說兩句,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剛才那一擊足夠你躺幾天了。”
葉淩天嘿嘿一笑:“師兄,要不是知道你來了,我也懶得搭理他。
你看看他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你看那個臉拉的那麽長,搞得跟誰欠他幾百萬靈石一樣。”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裏離拒魔城可是不近!”
“有些事情要處理!”
王長青見狀不再多說,直接帶著葉淩天回到了拒魔城。
臨走之時看著葉淩天說道:“有空去看看師傅,他可是很想你。”
葉淩天嘿嘿一笑:“遵命。”
王長青武宗巔峰境,李青峰的三徒弟,也就是葉淩天的三師兄,其修煉天賦比二師兄還要強,差一步就可以踏入武尊境。
葉淩天在這三個月內終於將《吞天魔功》第三層修煉成功。
《吞天魔功》第三層主修靈魂,修煉大成之後靈魂將不死不滅。
“師爺他老人家真是個天才,《吞天魔功》吞天噬地,化萬物以養自己。”
“屁話,你應該感謝我,我之前就告訴你了,你現在修煉的是我改進之後的。”
“師父,你和你殘軀的戰鬥如何了?”
劉亦菲很是得意的說道:“不過是一個新生的靈魂,自然是抬手滅之!”
“那麽長時間不見,別的我不知道,但是就這吹牛的本事倒是有了顯著提升啊。”
“你說什麽呢?”
“您和那新生的意識體大戰三個月,到您這裏成了抬手滅之,這不是吹牛是什麽?”
“本來就是,那麽長時間沒動靜,隻是因為我在吞噬新靈,順便重新掌控殘軀罷了!”
“是是是,您說的對。”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葉淩天連忙舉手投降:“我錯了師父,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哼,不信!”
“不信拉倒。”
“蘇銘,你這個混小子,你怎麽敢這樣和師父說話?”
“師父,氣大傷身,您剛蘇醒還是好好修養一番,戒指裏有我最近淘來的天材地寶。”
“你要是不氣我,我怎麽可能傷身?”
葉淩天連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以後不氣你了。”
“最近我沉睡的這三個月,都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啥大事,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平淡地過去了。”
“想好接下來要幹什麽了嗎?”
“三個月後,搜集足夠多的修煉資源之後,離開這裏去遊曆世界!”
劉亦菲的靈魂體點點頭表示滿意:“嗯,這是個不錯的選擇,老是待在這裏也不好。”
“這點道理我還是知道的,畢竟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嘛。”
就在葉淩天這裏相安無事的時候,遠在千裏之外的冰魄穀又出事了。
“報告長老,又有數名弟子死於非命,看傷口應該還是上次那人所為!”
老者歎了口氣說道:“我明白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