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爆發,潮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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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腳踩著巨刃,雙目淩厲,整個人化作一把鋒銳無比的刀,紅袖翻飛,無畏滿天的烈火,毅然決然衝向那片蒼穹。
眾人雖然看不見燕回花,但是枝丫燃盡化為黑灰,沾上朱紅的花汁,一場黑血大雨傾盆而下。
沈修言等人茫然的看著這片雨,伸出手。
雨滴如血,黑灰成球。
“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下泥球了啊?!還帶著血,你們蠱修到底養了什麽蠱蟲啊?李蘭天你給誰搓澡下這麽狠的手!”
沈修言匆匆忙忙的翻找自己的儲物袋,終於掏出一把碧青油紙傘,張開傘的那一瞬間,黑光閃過。
應拭雪不知什麽時候也鑽進傘底下。
他麵無表情的掃了沈修言一眼,極為平靜道,“避雨。”
“……”
“哦……”
遠處。
石蓮花緩緩睜開眼,入目是身上沾染的泥丸和血水,連忙用手去拍,迷糊道,“這是什麽東西?”
下一刻,她突然想起如今的境遇,猛地抬頭向天空望去。
少女的紅衣燦若豔陽,在漫天無盡的烈焰之下,破開一道通向光明的道路。
李蘭天的火,是這麽耀眼的嗎?
原來,李蘭天所言是真的。
石蓮花不知怎麽的眼角蓄了淚花,默默垂下頭,眼神複雜的凝望著遠處身長如玉的書生。
醞釀了許久,哭聲道,“爹,你為什麽要騙我……”
下一刻,她似乎徹底繃不住情緒了,喉嚨嘶啞,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為什麽啊!”
“我看不到花……可是這些都是什麽啊……就是它們害的哥哥纏綿病榻嗎?”
“爹,你真的奪了他的靈根嗎?”
石蓮花聲音哽咽,雙目通紅的望著男人。
溫琢不語,唇角似笑非笑,依舊是那副溫柔的姿態。
她徹底崩潰了。
心中的大廈就此崩塌,過往的一切親情回憶,都在這一刻化為了斷壁殘垣。
“爹,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我們不是一家人嗎?娘是和你拜過天地的人啊,她是你的妻子,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騙我們……”
石蓮花淚如雨下,纖瘦單薄的肩膀止不住顫抖,人若風雨中飄搖的小草。
溫琢麵上極為平靜,雙手鬆弛的垂在身旁,嘴角掛著一成不變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苦澀,但也隻有這一瞬間。
“唉。我的好女兒,其實我是想讓你活下來的。可你怎麽偏要回來呢?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裏,然後再用幾十年的時間修煉……”
“拿下另一隻血脈蠱蟲嘲,出現在我的麵前多好,這樣我就可以省很多力氣,擁有兩隻蠱蟲陰陽合和了。”
“你還小,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些東西遠比小家情愛更讓人癡迷,難以割舍,人不可一葉障目。”
他緩緩走到女兒身前,伸出手剛要撫摸她的肩膀,刀光乍現,焰火在他的掌心炸開,頓時一隻手被傷的血肉模糊。
李蘭天從天而降,將少女拉到自己的身後護著。
“惡心。”她罵道。
“溫琢,亂雲樓中人。以擾亂風雲為己任,為奪取香西的半仙品蠱蟲,假意與石家寨寨主石蘊玉成親,誕下兒子後,種滿妖界遺花,燕回花,先毒妻,後奪取子靈根,隻因這蠱蟲乃石家血脈蠱蟲。”
“今日,你將四家寨子的人引來,以幻境困住所有人,妄圖用燕回花同血脈蠱蟲,血祭所有人。”
“我沒說錯吧,溫道友。”
溫琢忽而笑了,搖了搖頭,態度不清,“是。那又如何?”
他認了。
這一切的事情他都認。
“殺妻,殺子,滅門,這不就是我一個亂雲樓邪修應該做的嗎?李蘭天是吧?你以為……
男人突然從袖中掏出那隻如夢似幻的田螺,嘴角揚起,“我是在這裏陪你們玩嗎?”
田螺突然從他的掌心升起,逐漸飛向半空中。
霎時間,光芒大作。
趴在地上的正迷糊的蠱修,頓時化作一灘血水,所有的蠱蟲都飛向空中,向著“潮”的位置聚攏。
“這潮,需要我費盡心思苦苦謀求數十年,你以為它隻是一隻蠱蟲嗎?”
話音剛落,海浪聲起,不知從何處竟然湧來大片的海水向院子中倒灌。
尚活著的蠱修,忙不迭的爬起身,往外跑,麵容驚恐無比,大聲喊道,“潮來了!啊——潮來了——”
“不要碰潮,這是真正的潮,快跑啊。”
“不要,不要拿我煉蠱,不要啊——”
下一刻,他們碰到潮水,身體瞬間融化成一灘血水,潮漸漸被染成血紅色。
?!
李蘭天心道不對,立刻飛上天空。
沈修言等人亦是跟在她身後。
溫琢冷漠的看著被帶走的女兒,淡淡道,“今日這些香西蠱修,必須死在這裏。潮之水,天上來,肉身碰之即死,這才是真正的煉蠱,是真正的法寶。”
“死吧,所有人都死。這個世上,不需要這麽多的人。”
話音方落,雷聲大作,一股強勁的風力將天上的幾人吹向潮的位置。
“不好!一定不能碰到潮水!”
幾個少年人拚盡全力,才能勉強減緩被吸去的速度,但他們仿佛置身風眼之中,尋不到逃脫的機會。
“辦法……必須想一個辦法……”
沈修言往儲物袋裏翻了又翻,直到碰到一布袋子,正是師父當初交給他的錦囊,抱著僥幸的心理,他顫抖著手解開上麵的紅線。
忽而,金光從中衝出。
一道溫和的聲音在天地之間響起。
“慈悲問因果,天地何人不可憐?”
李蘭天和沈修言幾乎是同時怔住的,這道聲音他們太熟悉了。
“師父!”他們異口同聲道。
下一刻,那股將他們吹向潮的風憑空消散。周圍景物變幻萬千,宛若走馬燈一般帶他們踏遍大漠無盡黃沙,最後落在一處雪原之上。
“……”
寒風颯颯,鳥聲悲鳴。
應拭雪皺著眉頭拿過沈修言手中的紅色錦囊,取出裏麵的黃符紙。
“地品傳送符。”
“……”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被傳送……離開香西了?”沈修言雙目發直的盯著這張黃符,腦子似乎被凍麻了。
“沒錯,這裏已經不是香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