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她不信,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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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反應是也想要跳下來找我們嗎?”
    李蘭天見應拭雪當時的表情不是很好,幾乎就快將糾結兩個字擺在臉上了,陰氣沉沉的像是誰欠了他錢一樣。
    應拭雪扭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繼續注視著畫麵中的自己,坦然道,“你和沈修言都在下麵,無論是好,還是壞,我都應該跟你們在一起的。不僅是我,石蓮花不也一樣嗎?”
    他和石蓮花之間唯一的區別就是石蓮花沒有旁的顧慮,滿心滿眼裏隻有李蘭天一個人,而應拭雪所要承擔的還有他們此次比賽以北域刀宗名義同藥王穀簽訂的契約。
    他要保護藥王穀的人。
    其實這是一個爛攤子,幾個朋友都跳下去尋找機緣,就算是遇險遇難應拭雪也不怕,如果出了事,他甚至也願意與這些人大不了搏一搏這條命。
    做出這種選擇很容易,承擔下故人的責任卻是最難的。
    這就像是,有的人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願意為了某個人而死,因為死是輕飄飄的,死後的世界無人可知。
    而為了某個人而活,卻是最難的。
    活著的人要背負著生命的責任,在心裏懷著對故人離去的悲痛,剛看見故人愛吃的飯菜,故人喜歡的花草,每每走到與故人一同行過的地方,活著的人的心就會死一次。
    死的人隻死一次,但活下來的人,這顆心卻會千瘡百孔死上千萬次。
    所以當時應拭雪承擔了李蘭天等人契約上的責任。
    他留了下來。
    接下來,空中的畫麵就是應拭雪與藥王穀眾人的相處。
    他們被滄海刀宗的人騙去了那處八卦陣,應拭雪手中的長刀就一直沒有閑下來,李蘭天趕去的時候,那些滄海高宗的很多人人其實已經離開秘境。
    是應拭雪守護下了藥王穀的人。
    李蘭天望著玄甲少年單手持長刀的身影,說不出來什麽,隻默默的抬起手在身旁這位的玄甲上,彈了彈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們二人之間無需多言,什麽謝不謝的,如今已經無需用言語來表達了。
    簡而言之就是,都是哥們,別客氣!
    應拭雪知道她的意思,甚至連頭都沒回,隻是輕微點了點,去盯著空中的畫麵。
    終於在某一刻,程枝做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行為。
    她手裏似乎攆著什麽藥粉,不仔細看是無法讓人注視到這藥粉隨風而散落在地的畫麵。
    這藥粉的路徑最後拚湊出來像是繞圈畫出來的八卦圖,他自己腳下所站的位置卻是生門。
    他們幾人現在所處的是死門,他自己又為何要用藥粉,弄出一個生門來?
    她這段憑空做出的動作讓人找不出她的意圖。
    而且不久之後,李蘭天三人也從休門中來到了死門,李蘭天到達後,程枝就徹底隱藏了自己的手段,勤勤懇懇的為幾人療傷治病,但她看李蘭天的眼神卻很不一樣了。
    像是在盯著重要之物……
    後麵這群修士一同尋找到了幾個天品法器,除了她以外,所有藥王穀的弟子眼裏麵都有莫名其妙的興奮,他們也在等屬於自己的天品法器,而程枝卻是一副視金錢為糞土的樣子,對於這些法器漠不關心。
    她這副樣子,實在是太過於坦蕩瀟灑了,修士們確實有不少人是仙風道骨的樣子,真到了要分利益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跳起來更像狗,咬的更凶狠。
    “程枝一直都是這副淡漠的樣子,這應該不算是什麽奇怪的事吧。”李蘭天還是沒忍住要為她開口。
    蓋雲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用藥粉所鋪撒出來的八卦這種手段來自於一個卦修,藥粉由特殊靈材支撐,經常粉末遇到風就會吹散根本達不到這種用處,而這個卦修彼時也曾被世人稱為邪魔外道。”
    “她是問星閣的上一代天道話事人,可以同天道對話,名為田鳶,而亂雲樓剛出世時,這田鳶就叛逃了問星閣,此後黎缺才成為了問心閣這一代的頂梁柱,彼時田鳶正式去了亂雲樓,成為了亂雲樓中的邪修。”
    “是唯一一個我們目前已知卻抓不到的亂雲樓中人,而且她的身份地位應當是與這個溫琢相同,都是元嬰修士。”
    “所以程枝能掌握這個人的手段和功法,本身就意味著她與亂雲樓的人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周治淮也幫襯著自家師姐說話,道出了最為關鍵的一點,“今日我們雖然給程枝定了許多的罪名,看幾乎都與亂雲樓有關,尋常修士與亂雲樓無關,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會當場解釋反駁想證明自己,因為他們知道,仙盟處理與亂雲樓有關的人,向來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可程枝不一樣。”
    “沒有說出一句反駁的話,像是承認了這一切她都幹過一般。”
    李蘭天急了,突然站起來,用手敲自己的腦瓜子,“不對勁不對勁,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樣更奇怪了嗎,她怎麽能不為自己辯解啊,真正是亂雲樓的人,她更會想要拚命偽裝自己吧,因為知道她會死啊。可程枝這個樣子……反而像是有什麽原因所以才不說話的。”
    李蘭天說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小偷被抓到後,都會說自己不是小偷,也沒有壞人會承認自己是壞人。
    “李蘭天,你不要忘了亂雲樓的人都是瘋子,他們本身就不是你能用正常邏輯去推測的人。”周治淮語氣很沉,也意味著今天的這次討論就已經到此為止了。
    清風拂過,額角的幾縷發絲遮住了她的視線。
    李蘭天能夠用火眼金睛看透很多東西,但如今自己遮蓋住了自己的心,她也判斷不出真相了。
    不知不覺間,蓋雲天和周治淮都離開了,隻有應拭雪一個人還坐在她的身旁陪著她。
    李蘭天回過神後,看著這青山鬱鬱蔥蔥的景象,心裏有片迷霧如同山巔的雲霧,吹不散消不去。
    “盟主說明日會帶你我二人去一個地方,那裏還有這次加入天樞會的其他修士,讓咱們好好休息。”應拭雪主動打破寂靜道。
    “嗯,我知道了,咱們今晚住在哪?”李蘭天和他頗有默契的共同走出了這座府邸。
    人一同停在山腳上的茅草屋前。
    應拭雪那張萬年冰山的臉竟也化了幾分。
    兩人站在相鄰的兩間茅草屋門前,扭過頭,四目相對,不禁笑出了聲。
    “住這吧。”應拭雪道。
    “我看行。”李蘭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