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使團風雲 第30章 殺手白崇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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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是那隻石猴,也夢寐以求擁有那根鐵棒。但是,現在張子銘雄心壯誌被一盆冷水澆滅,不由心生一句歌詞“我要這鐵棒有何用!”
朱淩峰對張子銘的評價又低了,他覺得此子雖然聰穎可一輩子修為不能精進。而且對學文也荒廢多年,士子之路也走不了。終究一輩子會在這小小臨安縣裏度過。
對張子銘心生憐憫,朱淩峰將方才的不愉快都拋在腦後。讓手下喚來了趙謙,帶著張子銘留在班房替換的靴子,外袍。
趙謙將張子銘從那扇小破門裏送出,兩人一路無話。
趙謙心裏清楚,張子銘沒有捕快的那零星俸祿,一樣日子過得安逸。便沒好意思安慰,畢竟比起張子銘,他這種在溫飽線掙紮的人更需要安慰。
與趙謙分開後,張子銘從客棧取了馬。沒有來時的澎湃,牽著韁繩往家裏走。
“噠噠噠”身後那匹紅棕色馬兒在街上輕快的踩著節奏,可依舊帶不動張子銘緩慢的步伐。
張子銘不是對自己不能修煉而如此難過,他在糾結自己是惡補幾年聖賢書去參加科舉,考個功名。還是一心從商,做到富可敵國。
這兩個選擇讓他糾結,他相信憑借前世的義務教育,怎麽說也能博個進士當當。至於前三甲的狀元,榜眼,探花張子銘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前世那某國的財閥張子銘也很向往,用錢去砸,砸個妻妾成群,砸無數高手俯首稱臣。
沉浸在自己意淫的世界,張子銘覺得兩種選擇都很美。一輩子嘛,怎麽過不是過。
嘴角露出一絲弧線,張子銘咧開嘴在無人的街道上肆無忌憚的笑了幾聲。
“反正也沒規定說從政不能經商,我都要!回家開始三年科舉,兩年模擬!”
下定了主意,張子銘身子一閃打算飛身上馬。沒有任何征兆,那匹原本噴吐鼻息的馬瞬間被轟成了碎渣,一團血霧憑空而現。
巨大的能量將張子銘砸在了一根沿街的石柱上,一聲悶響。張子銘頓覺五髒六腑被人透過胸骨,零距離的錘了幾拳。
馬的血肉將張子銘染成了血人,張子銘感受著握在手裏的半截韁繩。估計這一擊打在自己身上,怕是連渣子都沒了。
這麽快就來了,真是不給我活路啊。張子銘已經顧不上那暗殺自己的人是誰,在哪兒。從地上爬起來,轉身鑽進一旁的小巷裏。
沿著小巷拚命狂奔,張子銘覺得暗殺自己的人搞出這麽大動靜一定是跑了。剩下的就交給朱淩峰去管了。
“媽的,早知道這麽凶險,就不應該答應朱淩峰!”張子銘一邊跑,一邊心裏咒罵。
一道黑影在牆頭一閃而過,落在了巷口。擋住了張子銘的去路,手裏提著的那把短刀赫然是差點讓張子銘又一次被判死刑的凶器。
雖然夜色下光線昏暗,但是張子銘很快就認出了擋在巷口的人。
“白崇孝?你沒死啊。快跑,這附近有殺手!”
白崇孝一手握著短刀,邁開步子一步步向張子銘靠近。估計是他不想直接用真氣撕碎張子銘,而是想用一刀刀痛入骨髓的刀痕折磨死張子銘。
張子銘一邊後退,一邊繼續念叨:“白大哥,你看咱倆都是同僚。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呢?你還年輕,你不能走在犯罪的道路上。這不對.....”
一直覺得婁知縣嘮叨,怎麽這張子銘緊張起來更嘮叨。不再等張子銘廢話連篇,白崇孝一步生火煉,熾熱的紅色真氣拖著他從巷口跨到了巷尾。
收起真氣,一刀將張子銘的小臂捅穿。
那股熱浪,小臂撕裂的疼痛和白崇孝強大的威壓瞬間讓張子銘忘記了自己還活著,大腦雖然清醒但是身體像是被下了定身咒,動彈不得。
白崇孝沒有抽出刀子,麵無表情像是看螻蟻一般。
此時,他才開口:“往日無怨嘛?我十六歲踏入鑄胚境,在你們這小小縣衙隱姓埋名。這是你們的榮幸。可你這個廢物,入衙門兩年。讓我給你洗腳,倒夜壺。逼我踹寡婦們,和乞丐搶泔水!這些債,今日就用你的一片片肉來還吧。”
看著眼前恨意漸濃的白崇孝,張子銘很想說一句,大哥,我說我不是張子銘你信嗎?但是他卻死活張不開嘴。
那短刀從胳膊上拔出帶著噴湧的鮮血,張子銘像是一條被魚販子敲在腦袋上的魚,瞪大了眼睛躺在案板上等待刮鱗剝腹。
刀尖的寒芒故意在張子銘眼前晃了晃,並沒有急著下手。繞著張子銘的脖子向後輕輕一擋,一根箭羽被斬斷,摔落在地上。
“來的好慢!”白崇孝將刀架在張子銘的後頸上,看向周圍包圍而來的大理寺探子。
張子銘唯一能控製的眼睛卻閉了起來,他不想瞪著眼睛盯著白崇孝的襠部看。他沒有這個嗜好。
一股熟悉的溫熱感傳來,張子銘感覺身體慢慢能動了。朱淩峰這個水王終於來了。
看!有飛碟。不行,白崇孝不是傻子。要不然說有美女?也不妥。有了!張子銘躲開正對著的襠部大喊一聲:“婁知縣!你也要殺我?”
果然,張子銘賭對了。白崇孝狐疑的向身後看的瞬間,張子銘轉身就跑。瞬間,四麵八方呼嘯的箭矢全部都瞄著白崇孝的腦袋飛來。
白崇孝揮刀對著張子銘扔出,同時,紅色的真氣向外擴散瞬間將箭矢燒成灰燼。
對待上五品的高手怎麽還能用普通的木箭,至少要用玄鐵的!
朱淩峰飛身擋在短刀與張子銘中間,用盡全力揮出佩劍。
“錚!”
蘊含了白崇孝真氣的短刀在接觸朱淩峰揮出的佩劍時,霸道的紅焰瞬間震破了朱淩峰的虎口。
調動渾身的氣力,雙手握劍,朱淩峰才堪堪擋下了白崇孝隨意的一擊。
武夫的品階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哪怕是像朱淩峰這般的天才也無能為力。
“快,朱大人。把這變態放在老虎凳上,讓他好好享受享受!”
朱淩峰強忍著體內的動蕩,做手勢讓手下的弟兄們不要輕舉妄動,白白送了性命。
趁著白崇孝還沒看出來自己已是強弩之末,能拖一刻是一刻。
“快走,我打不過他!”
那你在老子麵前裝什麽高人,老子以為你是小說裏的天才,能越級打臉。張子銘內心狂罵,開口道:“你們大理寺沒有上五品的高手嘛?”
“有,很多。我已經傳了密信,最多還有一刻鍾就來了!”
“草,知道是上五品的高手幹的。還讓你這個小趴菜來,大理寺腦子進水了?”
張子銘脫口而出,又一次從朱淩峰眼中看出那詭異的紅光。衝著朱淩峰做了一個你保重的表情。張子銘捂著胳膊逃離此處。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縣衙的大獄,因為大燕國在每一座監牢建造前,都會讓陰陽家的大司命在地基上刻下陣法。
除非是八境強者,不然都會被壓製修為,以防止武夫暴走或前來劫獄。
十步,五十步,不到一百步。熟悉的熱浪又一次席卷而來,白崇孝渾身已經沾滿了鮮血,宛若一尊戰神從天而降。
手中的短刀不見了蹤影,雙手還殘留著幾片新鮮的血肉。
白崇孝腳下的青磚被碾成碎片,地麵凹陷。隨著白崇孝的第二次發力,腳下的青磚被震的四處紛飛,熱浪席卷著沿街的招牌砸在牆壁,窗棱上劈啪作響。
遠處傳來幾聲嬰兒的啼哭和夫人的低聲私語。
白崇孝轉瞬即至,一拳打在張子銘的小腹上。意圖很明顯,他要先廢了張子銘。
“咱倆的債繼續清!”
不管躺在地上身體蜷縮成熟蝦一樣渾身通紅的張子銘,白崇孝捏著張子銘的脖子將他舉到半空。繼續用灼熱的真氣來炙烤張子銘。
看來小短腿說的沒錯,不得不承認,有時候肌肉比頭腦管用。
感覺到體內的水分在蒸發,丹田處炸裂感越來越強烈。張子銘覺得自己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
可惡啊,真不甘心。每次都抓起來的是一把爛牌,雖然每一張都出的謹慎,但好像都是輸的。好燙啊,還沒來的及和兩位老人告別,還沒謝謝二叔,不知道小弟能不能修成道首,為我報仇。那個道士......
想到道士,張子銘想到那個道士臨走前送了自己幾張符籙。
硬扛著熱浪,顫抖著手臂,簡單的一個動作。張子銘好像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別掙紮了,你的銀子對我來說沒有價值!”
手指摸到懷裏的那幾張符籙,張子銘猙獰著咬牙隨便捏了一張夾在手指上。不斷抽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我的命還輪不到你來收!”
懷裏的手夾著一張符籙出現空中,那張符籙感應到了張子銘的危險。黃紙上金色的符咒瞬間散發金光,向著四周闊散而開。整個大街像是被論證在朝霞的餘暉下溫暖和煦。
擴張到一定程度,那金光匯聚在張子銘周身,霸道的金光似獅子撲兔般瞬間吞噬了白崇孝的熱浪,將他震飛出去。
“道門秘法,金光護體?”
張子銘不給白崇孝喘息的機會,顧不上傷勢。將符籙全部拿出來,青微道長在上麵寫了術名。
天雷術,捆仙術,火球術,隱形術。一一看完,張子銘將天雷術捏在手裏,向空中拋出。
那張符籙飛入空中,原本繁星閃爍的晴空霎時間烏雲遮月,雲中電光閃爍。
白崇孝終於感受到了危機,看張子銘又打算拿出一張符籙。直接飛身上前,掄圓了胳膊開始擊打張子銘周身的護體金光。
拳頭砸在金光上,就像砸在生鐵上一般。雖然沒有聲響,但是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強大衝擊波和張子銘越來越煞白的臉就足以證明護體金光的強大。
“雖然有金光護體,但依舊是廢物。”白崇孝感覺到天上的威壓越來越強,張子銘也已經是強弩之末。隻要解決了張子銘,天雷自然就會消散。
調動周身氣力凝聚在拳上,白崇孝揮動著拳頭砸在金光上。能很明顯的看到金光被白崇孝打凹進去一塊,短暫停頓。拳頭上殘留的力道將帶著金光的張子銘轟飛出去,像一顆金色流星拖著光尾在低空飛行。
一口鮮血噴出,張子銘拿出了隱行術。他就是在等一個機會能與白崇孝拉開距離。
符籙消失,張子銘的身形消散在空中。就連氣息都被掩蓋起來。
“牛鼻子!又是龍虎山的道士!”
“轟!”
天雷震顫,一道看起來人腿粗細的電光從烏雲中竄出,劃開天際,將大地和蒼穹用一條紫色的電弧相連。
張子銘躲在角落的暗處,白崇明通體像是通了電的燈泡,發出了耀眼的白光。
隨著天雷消散,焦臭的氣味和黑煙從全身焦黑的白崇孝身上飄出。
黑煙散盡,白崇孝猛然睜開雙眼,焦黑的臉上,兩隻白的色的眼白惹人注目。
“乖乖,這都沒死!我看你才是石人!”張子銘捂著肚子,往之前走開的巷子裏跑去。每走一步,渾身上下就疼上一分。他很想現在逃走,躲起來。
但是他沒有,他要去看看朱淩峰死了沒。
“張子銘!我要把你撕成肉餡!”
遠處熱浪不斷在街上翻湧,沿街招牌,桌椅板凳不斷在天上輪番飛舞。估計是找不到張子銘,白崇孝開始無差別攻擊了。
“口味真重。不過說真的,上五品的高手真強啊!”
“你還活著!”
張子銘和朱淩峰相遇在街角,但是他們沒有遇到愛。遇到的隻是對方眼中的狼狽模樣。
朱淩峰的胸膛上,那把短刀插在上麵。鮮血森森流出。
“你能看見我?”
“咳,我為什麽看不見你?”
看來青微給我的這些符籙效果隻能維持一小會兒,張子銘道:“你說的高手什麽時候能到!”
朱淩峰眼神飄忽,完全沒有了之前眼中那股桀驁的光芒。靠著牆壁坐下來後道:“快了,快了。”
“狗日的,站起來,老子一個廢物都沒放棄。你就這麽慫了?”
朱淩峰腦袋沒動,隻是用眼睛斜眼瞄了一下張子銘道:“他馬上就會發現我們。你走吧,我能拖他幾息。運氣好,馮大人及時趕到你又立了大功。運氣不好......真不想和你這種人死在一起。”
張子銘原本有些悲傷,但是聽到這話頓時感覺渾身的傷痛都消失了。
“我這種人?呸!有個好的出身,條件好就看不起別人?看好了,別眨眼,老子要幹翻白崇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