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第二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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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是是陌生的環境, 他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房間正中的桌子,上麵有一個水壺和幾個倒扣在茶盤上的杯子。另一邊放著魏安托他帶給曹夢月的燈籠和新衣服。
洛青裁可以確定,這是一家客棧。
他手撐著床板起身,突然頭被什麽東西給撞了一下, 抬眼一看, 竟是一盞龍鳳燈, 就掛在他的床頭。
燈籠上展翅欲飛的鳳凰和栩栩如生的金龍各自盤踞一邊, 彼此相對,洛青裁盯著那並不算精致的燈籠看了很久, 他慢慢伸出手想要撥弄一下,可是在指尖剛碰到那燈籠的時候,觸電一般的收了回來。
他急喘息著, 突然一揚手, 掛在床頭的燈籠就飛了出去。
恰在此時, 門被推開了。
何遇單手端著托盤, 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那個砸向自己胸口的燈籠。他穩穩的將燈籠撈在手裏, 緩步走進來, 口中笑道:“就算不喜歡,也沒必要毀了它吧。”
洛青裁右手按在床邊, 因為用力的緣故可以清楚地看見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終於他狠狠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又成了平日裏那個“討人嫌”的洛青裁。
他赤著腳站在地板上, 拿過一旁架子上的衣服, 在鼻間嗅了嗅, 上麵的酒味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並非不能忍受。
他邊穿衣服邊道:“你拿的是什麽東西?”
何遇道:“這個啊,是醒酒湯,我看你昨天喝的挺多了,應該挺難受的。”
洛青裁係腰帶的手一頓,看了何遇一眼。
何遇衝他笑道:“喝了會舒服些,一會兒小二會送熱水上來,我先下去了,記得下來吃早飯。”
洛青裁抿了抿嘴唇,扭過頭去沒有說話。
何遇說完這些,果然退了出去,走的時候將那盞燈帶了出去。他踩著樓梯下樓,店小二正在抹桌子,見他下來,笑道:“客官,包子、稀飯已經給您準備好了。”
何遇頷:“多謝。”
長街上人們伴隨著朝陽開始了忙碌的一天,不時有推著板車經過的小販,何遇慢吞吞的吃了一個包子,然後又吃了一個。
直到他吃飽了,洛青裁都沒有下來。
何遇摸摸下巴,心道不是吧,洛青裁應該沒有睡懶覺的習慣。難道在鬧別扭?他想起摔出去的龍鳳燈,心中尋思著該不會是有起床氣吧?
他擱下筷子,起身上樓。
可是房間裏空空蕩蕩,哪裏還有洛青裁的身影。
放在桌上的醒酒湯他一口未動,魏安給曹夢月準備的衣服何燈籠倒是不見了。
何遇走到窗邊,順著打開的窗戶往外看了一眼,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窗下一名賣草鞋的老大爺正坐在小板凳上啃著熱乎乎的大肉包。
何遇失笑,不知這位耿直的老大爺見到從天而降的洛青裁的時候是什麽表情,手裏的包子驚掉了沒。
他隨手拉上了窗戶,又看了一眼床上折疊整齊的被子,心道:“這倒是個好習慣。”
不過不走樓梯卻跳窗卻不是個好習慣。尤其是知道有人在樓下等他卻還要不告而別,更不是個好習慣。
找個時間說說他好了。
這麽想著,何遇退出房間,結了房錢,準備在小鎮上好好逛一逛,畢竟昨晚隻顧著喝酒,這古代人民豐富多彩的生活他還沒來得及好好體驗。
就在他買下一個驅蟲香包的時候,起身的時候瞥見不遠處一名拂雲宗弟子從藥鋪出來。
“阿白。”何遇快步迎上去,“哪裏不舒服嗎?抓這麽多藥?”
阿白見到他眼睛一亮,隨後看著自己手裏提著的藥包搖頭道:“這些不是給我的,是給飛雲門徐清風的。”
何遇道:“徐清風?”
阿白點了點頭,道:“韓掌門準備明日就回去了,師傅讓我來抓些藥給徐清風帶回去。”他揚了揚左手,“這是煎服的。”又揚了揚右手,“這個是藥浴,說是疏通經脈。”
“沈師兄。”阿白愁眉苦臉,“這些東西真的能治好徐清風的病嗎?藥王穀的人都不敢保證,隻說盡力一試。也泡了好幾天了,但是我覺得徐清風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何遇的心一沉,但還是抬手拍了拍阿白的肩膀,語氣堅定道:“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區如抽絲,徐清風傷的很重,可能需要很長時間,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話也不知是在安慰阿白還是想要說服他自己,反正這句話說出來之後他的心情好了一些,但是很快的那種無奈心痛的情緒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反撲回來,酸澀難受的滋味越沉重。
“都怪那個該死的火靈。”隻聽阿白憤憤道:“還好沈師兄你們已經殺死了它。”
“啊,真是越想越生氣。這麽簡單就死了真是便宜它了,它要是在我麵前,我一定把他削骨扒皮,煮了燉湯喝。”
何遇被他孩子氣似的話逗得眼睛一彎,隨後說:“好了,我們快點回去吧,藥給我,我幫你拿一點。”
“沒事,又不重。沈師兄,你陪我說說話就好了,最近山上的氣氛太壓抑了,我都難受死了。”
何遇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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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墨夷城,葉家。
咯吱一聲響,葉磊推開了藏書閣的門。葉淩寒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這裏沒有想象中那麽雜亂,也沒有書籍長年累月散出的腐朽味道。相反的,有一股淡淡的檀香,若有似無,飄散在周圍。
書架上的卷軸、書本分門別類的擺放整齊,地板幹幹淨淨,不染塵埃。
葉淩寒跟在葉磊身後在一個書架前停下了腳步。
他說:“寒兒,你來看,這些都是我葉家列祖列宗鑽研多年所著的功法秘籍。”
葉淩寒沉默片刻,道:“爹,《天虹訣》不在這裏?”
葉磊哈哈大笑,伸出手揉了揉葉淩寒的頭:“平時啊,一聽習武練功你就耍滑頭,讓曹夢啟頂替你。
葉淩寒在他抬手的時候瞳孔驟然緊縮,右腳微微抬起就要後退,可是在千鈞一之際,他製止了自己這種軟弱的念頭。
在葉磊粗糙的大手摸到他的頭上的時候,他的脖子梗住了,抬起的腳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葉磊拍拍兒子的肩道:“《天虹訣》對現在的你來說還太早,你需要先打好根基。”
葉淩寒低著頭,咕噥道:“您總說《天虹訣》,可我一次都沒見到過。”
葉磊道:“好了好了,我兒莫氣,等你從雪山出來之後為父就將《天虹訣訣》交給你。”
葉淩寒不依不撓:“爹,我能看看嘛?就看一眼?”
葉磊唔了一聲,道:“好吧。”
他說著往前走了幾步,不知踩到了那裏,隻聽一陣輕微齒輪轉動的聲音,在葉磊麵前升起了一個黑色的盒子,懸浮在半空中。
看著書頁上《天虹訣》三個血紅的大字,葉淩寒呼吸微頓,藏在袖中的手攥緊了。
葉磊看著那本《天虹訣》,同樣目光火熱。他語氣好像有些愧疚:“為父資質愚魯,多年來也無法參透《天虹訣》中的奧妙,以至於修為停滯不前。我,愧對葉家的列祖列宗啊。”
可是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卻並不是愧疚。
——他的臉上混雜著憤怒、不甘,還有一絲絲的嫉妒,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看起來甚至有些怕人的。
葉淩寒垂手站在一側,看得心驚,終於他輕聲道:“爹。”
葉磊好像這才回過神來,他恢複笑臉,對葉淩寒道:“來,為父給你挑幾本書,先穩定基是要的。進入雪山,機靈一些,為父已經命人給你尋了諸多寶器,到時候一並帶在身上。”
葉淩寒道:“是。”頓了頓,又補充道:“謝謝爹。”
葉淩寒坐在桌前,沒有點燈,房間內漆黑一片。
他的指間捏著一張傳音符,低著頭。
“你還真去試了。”清冷的聲音從傳音符中飄進耳中:“太魯莽了,王安現在正懷疑你,你還往上撞,想再死一次嗎?”
“你不是已經給我準備好了說辭。”葉淩寒輕聲道:“如果他們不知道這件事,那全部的責任都落在‘我’身上。隻說是‘我’瞞著他們做/的就好了。”
“我隻是怕你心有不甘,想要再次求證,沒想到真料準了。”那聲音道:“其實哪裏需要多此一舉,那個蠢貨在自己的地盤欺負自己手底下的人倒是一套一套的,到了別的地界上,揍人可以,但是他有那個膽子殺人縱火?肯定是背後有人給他出主意。”
“這些,我心裏都知道。”葉淩寒動了動嘴唇,聲音低啞:“我隻是,不願相信。”
那聲音問:“現在呢?”
葉淩寒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你還挺了解他的。”
那聲音冷嗤一聲,道:“什麽都寫在臉上,一個蠢貨而已。不過倒是委屈了你。”
沉默了一會兒,葉淩寒問:“為什麽幫我?”
“你也算是救過我的命,雖然我不太需要。”那聲音嘖了一聲,道,“不過我還是不太想欠你的人情。”
葉淩寒沉默下來。
良久,那聲音道:“怎麽?”
“我以為你不會在意這些。”葉淩寒有些遲疑的說著,“我覺得你活的……肆意、灑脫,不會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的確。”那人古怪的笑了一聲:“可能就像沈書遙說的,我不想自己將來後悔。”
“沈公子是個好人。”葉淩寒道:“他的傷好了嗎?”
“早好了。”那聲音冷哼一聲,道:“每天招貓逗狗、上山下海的,根本見不到人影。”
葉淩寒道:“沈公子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充實個/鬼。
洛青裁麵無表情的點燃了夾在指間的傳音符,直到那張小小的符紙燃成灰燼,消失無蹤,才拿起桌上的佩劍走了出去。
入了夜的飛鶴峰說熱鬧是極熱鬧的,三五個少年聚在屋頂賞賞月、吹吹牛,順便展望一下未來,笑聲震天。
說冷清也是極冷清的,比如說現在,眾多房間俱是房門緊閉,房間裏連盞燈沒有。大部分人都趁著燈會偷偷溜下山去了。
洛青裁早上跳窗離開,直接回了飛鶴峰,在房前練劍,又因為心裏壓著事,心煩意亂、十分不爽,索性在房中靜坐,下午的時候又練了幾個時辰的劍,直到入了夜才泡了個熱水澡。現在他的梢還帶著些微的水汽。
洛青裁隨手帶上房門,天際一輪圓月高掛,四周靜寂無聲。
洛青裁站了一會兒,現旁邊的房間透出微亮的光芒,那是何遇的房間。
他走過去抬手叩了叩門,不等房中人應聲便推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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