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第三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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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何遇看著洛青裁的背影, 問:“你對它做了什麽?”

    即便是火靈不能說話, 他也感覺得到從它身上傳來的滔天的憤怒。

    洛青裁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踩著石壁一路向前方掠去。

    何遇緊隨其後,然後朝洛青裁喊了一聲,洛字剛剛出口,就聽洛青裁斥道:“閉嘴!”

    何遇無語, 他運轉靈力,突然上前一把拉住洛青裁, 借力一躍,鑽進了石塊和山壁的夾角之中,然後他鬆開洛青裁的手, 噓了一聲,示意他躲到石塊之後。

    ——這裏是方才何遇醒過來的地方,沒想到他白走了這麽多冤枉路, 兜兜轉轉又回了原地。

    何遇站在洛青裁身後,輕聲問:“符篆你還剩下多少?”

    “一個也不剩了。”洛青裁急喘了幾口氣, 然後整個人貼在了石壁上向外張望著。

    何遇:“……”

    何遇低頭看了一把自己的劍,道:“看來隻能搏一把了。”

    說完一頓, 像開玩笑似的說道:“這樣也好,我們三個人, 到時候也能有個伴,路上不會太孤單。”

    洛青裁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比較奇怪, 何遇發誓自己在他的雙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嫌棄。

    果然就見洛青裁皺了皺眉, 說:“要死你們一起死,我才不要和你們死在一塊兒。”

    何遇無奈,要不要把嫌棄表現的那麽明顯?

    洛青裁突然塞了一把東西到何遇手中,說:“用這個。”

    何遇低頭一看,竟是幾瓣雪蓮花的花瓣,他正不解,就聽洛青裁幽幽道:“你帶著一個死人幹什麽?”

    何遇摸了一下徐清風的脈搏,道:“亂說什麽,他還活著。”

    洛青裁冷笑:“就算活著也是一個廢人了,還不如死了。”

    何遇心下一緊,其實他心裏知道,徐清風受了葉淩寒一劍一掌,又在萬年寒潭中浸泡,現在又拖了這麽久得不到醫治,徐清風的修仙生涯怕是真的要結束了。

    何遇小心地將徐清風往肩上顛了顛,不知是想說服洛青裁還是說服他自己,輕聲道:“總會有辦法的。”

    洛青裁哼笑一聲,轉過頭去,他突然繃緊了身子,衝何遇低聲道:“來了!”

    何遇精神一震,撕下被燒的亂七八糟的衣擺將徐清風緊緊捆在身上,一手執劍,一手捏著幾片雪蓮花瓣。

    他感覺到洛青裁在看他,目光沉沉,何遇挑眉:“怎麽?”

    洛青裁看著他身後的徐清風,道:“他是個累贅,你為什麽不丟掉他?”

    “我不想自己將來後悔。”何遇凝視著洛青裁的眼睛,認真道:“而且我不認為他是個累贅,他是我並肩作戰的朋友。”

    洛青裁皺了皺眉,好像十分不以為然,隨後轉過身嘖了一聲,一腳踢飛地上的一塊石頭。

    轟——

    灼熱的石頭碎屑散落的到處都是,因為距離此地不遠處就是寒潭,所以洞壁中陰冷無比,空氣中仿佛懸浮著水珠,灼熱的石渣碎屑碰到水發出滋啦的聲響。

    何遇隻覺得一股熱浪襲來,洛青裁已經迎了上去。

    何遇緊隨其後,洛青裁從一側繞到了火靈的身後。

    火靈被何遇和洛青裁一前一後夾在中間,何遇發現火靈好像在忌憚著什麽,在原地踟躕著不敢上前。

    他細細打量著身前的火靈,這才發現火靈身上“禿了”幾塊。

    ——就好像是一個人發頂禿了一樣,火靈身上好幾處地方,沒有火焰燃燒,黑峻峻的,看起來格外怪異。

    洛青裁道:“你在磨蹭什麽,速戰速決。”

    何遇一咬牙,迎麵丟出去一瓣雪蓮花,雪蓮花飄在半空中,還未接觸到火靈便化為了灰燼。

    洛青裁咬牙怒道:“你在幹什麽!”

    何遇咳了一聲,掩飾般的說道:“手滑。”

    洛青裁道:“掩護我。”

    “好。”何遇攻向火靈右側,火靈十分忌憚何遇手上的雪蓮花瓣,大吼一聲側身閃避。

    就在這時,洛青裁從後方迎了上來,他指間夾著的雪蓮花瓣上發散著淡藍色的光暈,直接打進火靈體內。

    洛青裁一口氣打出幾片雪蓮花瓣。隨後他雙腳在石壁上一蹬,與何遇交換了位置,擦身而過的瞬間,何遇發現洛青裁臉色有些蒼白。

    洛青裁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水,輕聲且快速的說:“我掩護你。”

    雪蓮花瓣裹夾著洛青裁大量的靈力嵌進了火靈的身體裏,火靈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在地上翻滾著。

    何遇麵色一變:“暴走了。”

    洛青裁重新踏著牆壁掠了回來,像一陣風一樣從何遇身邊掠過,“走!”

    兩人一路狂奔,火靈受了重創,徹底暴怒。它緊緊追在何遇與洛青裁身後,且速度不停的在加快。

    何遇後背汗毛倒豎,突然往旁邊一閃,一抬手卷起一塊大石頭向身後砸去。

    巨大的石塊剛好砸在緊隨而至的火靈身上,前方的洛青裁停下了腳步,何遇看過去,

    就見甬道內大大小小的碎石竟將這一方天地賽的滿滿當當,原來前麵已經沒路了。

    火靈身上方才被洛青裁打進雪蓮花的地方又“禿”了,且那黑色的印記緩慢的向四周蔓延,蔓延之處火焰開始熄滅。

    何遇心中一亮,難怪它的首要目標是雪蓮花,原來這是它的克星。

    何遇再次在腦海中搜尋了寒潭這一段的記錄,發現原來的故事發展中並沒有提及雪蓮花對火靈的傷害。

    他心下一喜,這是他們小組研發遊戲時為了盡最大的可能支持玩家將遊戲進行下去,準備了幾種預備方案。

    就是說玩家遇到困難的時候,不僅僅隻有原作中提到的一種方法可以解決難題,如外的還提供了好幾種預備方案,隻是是什麽,需要玩家自己去發現。

    何遇心中感到有些欣慰,來到這個遊戲裏也過了一段時日了,大傷小傷也受了很多,吃了很多苦,但是現在看來,這些罪沒有白受。

    極度的疼痛激發出極度的憤怒,火靈不管不顧的朝洛青裁衝了過去。前方已無路可走,後退也是不可能。

    何遇退到一旁,解開身上的布條,將徐清風小心地放在角落裏,才重新加入戰場。

    他現在幹勁滿滿,就算在這裏遊戲結束,他也是有所收獲的,如果僥幸撐過去,那他就是賺了。

    可能是他的幹勁實在是太足,以至於洛青裁在躲避間皺眉看了他好幾眼。

    現在的火靈已經是暴怒狀態,全無理智,就是一隻隻知道攻擊的大殺器。

    何遇將靈力灌注到花瓣之中,隨後朝火靈打了出去。

    洛青裁道:“攻擊心髒。”

    何遇看著圓滾滾的大火球,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默默地躍到一旁,躲開了火靈噴出的烈焰:“師弟,你先不要叫我閉嘴,我認真的問一句,你覺得它的身體構造和我們一樣嗎?它的心髒在左邊還是在右邊?”

    洛青裁沉默,片刻後說道:“兩邊都試試吧。”

    都試試。

    何遇看著手中僅剩的兩片雪蓮花瓣,豪邁道:“好!”

    拚了!

    “而,而且,那裏地點太大了,我們小隊進去就分散了,根本來不及匯合,更不要說配合。我不明白分小隊的意義在哪裏。”

    “沒有機會配合?”穀平看著那少年,冷冷一笑。

    少年縮了縮脖子,隨後梗住了。

    他大聲說:“是!”

    “我想在座的諸位都在很短的時間內遇見過自己至少一位搭檔吧。”穀平審視著眾位少年,冷冷道:“可是你們在幹什麽?你們可曾配合?”

    他向虛空中伸出手,半空中浮現出一道影像。

    ——那是結界之中的畫麵。

    隻見眾少年纏鬥在一起,腰間的木牌閃著紅藍兩色的光芒。場麵混亂成一團,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畫麵一轉,兩名弟子纏鬥在一起,而他們腰間的木牌竟沒有任何動靜。

    ——他們非“敵”,亦非“友。”

    畫麵再一轉,是一名青年修士攔在一名少年身前,被魔獸一爪洞穿了胸膛的畫麵。

    ——那是前輩們發現異樣之後,趕來相救的時候的畫麵。

    ……

    “不顧規則,各自為戰。”穀平的聲音漸漸嚴厲:“現在你們卻還在這裏跟我談公平?他們替你們去死的時候,你們可曾想過這對他們公不公平!”

    那名少年盯著畫麵上的青年修士的臉,捂住臉,顫抖著跪倒在地。

    ——因為被那青年修士救下的少年,是他。

    何遇沉默的看著畫麵上義無反顧護在少年身前被魔獸一爪洞穿胸口的青年,突然感覺洛青裁大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掌心一空,冷風灌進來,竟覺得有些難受。

    這時隻聽不遠處的楚希小聲道:“我突然想起來一句話。”

    蘇虞側頭:“嗯?”

    楚希板起臉嚴肅道:“‘不要在難受時候抱怨上天不公平,因為我們在開心時從來都沒有向上天抱怨過。’好像是這樣說的。蘇虞,你說這話是不是很有道理?”

    蘇虞點了點頭。

    何遇身後的洛青裁好像極為無聊似的,打了個嗬欠。

    白邈看著泣不成聲的少年,溫聲道:“相較於實力強橫、單人作戰的強大修士,我們更看重的是一個團隊的實力。這就是此次分小隊的意義。很可惜,你們並沒有與同伴並肩作戰的意識,這一點,讓我很失望。”

    眾人羞愧的低下了頭。

    老者慈愛的目光一寸寸掃過這些低下去的腦袋,輕聲道:“可能以前沒有人教過你這些,可是從現在開始,我希望你們記住,修仙不是一條孤獨而漫長的路,我們也永遠不會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我們的身後,永遠有一群誌同道合的朋友。”

    “他們可能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可從來都不會是我們的敵人。”

    ·

    穀平緊跟在白邈身後進了拂雲宗主殿,反手關上了殿門。

    “宗主,這件事你為什麽不和我商量?一下子進去這麽多人,你的身體怎麽可能……”

    白邈站在桌前,伸手撫摸著一盆長勢喜人的蘭草。

    他緩緩開口,聲音中滿是沉重,他說:“這些年,我們送了一批又一批的孩子進入人界與魔族的邊界,每一天,每一個時辰,甚至我們每開口說一句話,每眨一次眼睛,都會有一名孩子死去。”

    穀平在他身後張了張口,聲音沉痛道:“……這不是你的責任,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

    “可這次封魔結界撕裂了,是我們的責任。因為我們的失職,這一次我們失去了很多優秀的孩子。”白邈緩緩搖頭:“所以,這些是他們應得的。”

    白邈看看欲言又止的穀平,輕聲道:“師兄,方才那個孩子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吧。”

    穀平憤憤道:“一群小崽子罷了。與其渴望公平,不如做好該做的。”

    “公平。”白邈好像回憶起了久遠的往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來,“我們年少的時候也曾無比的渴求公平。”

    “憑什麽他生來資質就比我高,而我如此平庸;憑什麽他有一個好師傅,而教導我的人卻是個敗/類,人/渣;憑什麽他父母雙全,而我卻是個孤苦無依的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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