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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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漫長得像是被懸掛在懸崖峭壁之上一般煎熬。
    唐雲辭匆匆趕過來。
    他知道今日任謹行吃了藥,而且現如今如此著急叫自己過來,肯定是那藥出了問題。
    沒能解決任謹行的病。
    “國師,這是怎麽回事?本君為何還沒有恢複?是不是藥效不夠?還是出了什麽岔子?”任謹行聲音顫抖著,看見唐雲辭過來,立馬走過去,握住唐雲辭的肩膀。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唐雲辭的仙藥上,沒想到到頭來大夢一場空。
    讓他白白高興一場。
    唐雲辭也是很不解,“你再等等,也許是藥效還沒有發揮?”
    按理說不應該這麽久的,他們家族裏有一位長輩用完第一次藥之後,也是恢複了一段時間,但時間比任謹行久多了。
    足足恢複了三天,此後再服用夠療程徹底好了。
    這仙榆的藥效立竿見影,哪裏會像是任謹行如此這般?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依舊沒有任何的效果。
    唐雲辭安慰他許是藥效不夠,需要服用夠療程才能好。
    任謹行信了。
    這時候不信也得信,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唐雲辭讓人送過來的仙榆分了七天的療程,數碗腥苦的湯藥下肚,任謹行依舊沒有任何的好轉。
    “啊!!!廢物!沒用的東西!都給本君拖出去殺了!”任謹行大發雷霆,桌子上的奏折被掀翻在地上。
    木架上的裝飾被狠狠摔下,地上一片混亂。
    送藥過來侍女無辜遭了罪,被拖出去杖斃了。
    “你不是跟本君說萬無一失的嗎?為何本君吃了這麽久還沒有好?”任謹行揪住唐雲辭的衣領,怒吼道。
    此刻的他氣得眼睛發紅,青筋爆出,已經完全不在意眼前這個男人來自海外仙山,身後有著他招惹不起的背景。
    他被接連而來的失敗衝昏了頭腦。
    唐雲辭狠狠推開任謹行,冷眼看著崩潰的任謹行,“任謹行,你該恨得是把你弄成這般狼狽模樣的江無淮,而不是我,你別忘了,若不是有我,你也不會成為如今淩國的君上,若不是因為有我,你早已經在當初江無淮闖入王宮時就被他一劍斬殺了,是我救了你,你非但沒有感恩戴德,還想要怪罪於我?”
    造成他如此這般的可不是他,他也是看不過去才會從長輩那裏求來的仙榆。
    為此自己還背上了那裏有問題的黑鍋。
    如今不成事,他居然還想要怪罪於他?
    真是不可理喻!
    “你個沒用的東西,虧我還以為和你合作能弄死江無淮,沒想到被他整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唐雲辭啐了一聲。
    到頭來什麽事也沒有做成,還挨了一頓揍。
    他請來的那人失了一隻胳膊,他若是回去蒼岐山定是少不了也一頓羞辱。
    “我廢物?你又好到哪裏去?你若是有能力製約住江無淮也不至於來找我合作!”
    任謹行罵了回去。
    唐雲辭聽不得這些話,兩人一言不合直接赤手空拳打了起來。
    月牙高掛,也是夜深。
    任謹行的寢殿內,兩人大打出手。
    你一拳我一腳,劈裏啪啦的,動靜很大,但是沒有人敢進來勸架。
    畢竟君上吩咐了,沒有他的召喚擅自進來格殺勿論。
    更何況,一個是他們的君上,一個是來自海外的國師。
    他們哪個都得罪不起。
    良久,兩人打累了,才停歇下來,躺在地上凝望著屋頂。
    任謹行知道這事不能怪唐雲辭,他隻是有氣發泄不出去,憋屈得緊。
    唐雲辭也是如此這般,屢屢受挫。
    兩人一頓淋漓的架打下來,好受了不少。
    房間內突然安靜得可怖,隻能聽到大口喘氣的聲音。
    任謹行深吸了一口氣,“我們該怎麽辦?我不想如此放過江無淮和那個女人!”
    自打他上任以來,就沒有一件好消息。
    朝廷上更是隱隱有議論,他不配當君上,他謀權篡位遭了上天的怪罪,氣得他直接將敢如此妄議他的人全部斬殺了,流言才得以消停。
    唐雲辭坐起身,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看向任謹行,“你敢不敢做點狠的?”
    此言一出,任謹行也認真了起來,“屠城我都差點做了,還有什麽狠的不敢?”
    事到如今,這口惡氣他不出,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唐雲辭站起身,整理著淩亂的衣衫,而後一字一句道,“我要讓隨國全國皆死於非命!到那時,我看江無淮如何自處?”
    他恨極了江無淮,若此事一出,他不信江無淮還敢回蒼岐山?
    就算他敢回,蒼岐山上的人也不會容忍他留在蒼岐山。
    任謹行聞言猛地站起身,睜大了瞳孔看著突然變得狠戾的唐雲辭。
    他以為他已經夠瘋子了,沒想到唐雲辭溫潤清冷的外表下,居然有著一顆比他還狠辣的心。
    他滿腦子都是殺了江無淮以解心頭之恨,而唐雲辭居然想要隨國全國陪葬?
    何其恐怖。
    不過……也不是不行!
    他要江無淮背上永世的罵名!
    “怎麽樣才能讓隨國全國都受控?隨國地域遼闊,人口眾多,根本不可能同時下手。”任謹行想不到什麽辦法能夠同時控製一整個國家。
    這聽起來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唐雲辭慢慢抬眼,神色卻越發薄涼,“你可別忘了當初我是怎麽讓羅城和旭城一夜之間整座城市癱瘓,全部患上疫病的。”
    任謹行猛地看過去。
    “那毒藥我還有最後一包,隻要將那藥在隨國的重要城池灑下,等他蔓延開來,我看江無淮如何救治?數座城池同時失能,我看怎麽救,救哪個?”唐雲辭咬著牙厲聲道。
    “最主要的是,這毒的解藥隻有我有,我要他看著自己的子民受難而無能為力,我要他背上無數的罵名!”
    任謹行沉默著聽著唐雲辭的計劃。
    而後大笑著,“哈哈哈哈,好!好!好!我要江無淮遺臭萬年!到那時我們在伸出援手,解救他的百姓於苦難之中,我不信他們還不反了江無淮?”
    兩人一拍即合,俊逸的臉上看著越發猙獰和陰森。
    宮殿外,守夜的侍女和侍衛們,聽著裏麵從打架到如今的大笑,不知為何心裏泛起一陣寒意。
    爽朗的笑聲聽得他們特別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