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全耀煥就看向了走來的卞基泰和薑仁久，薑仁久還扶著受傷的胳膊，“我去包紮回來了。”

    薑仁久煩躁的看了現場一眼，樸大衛和李相俊站的很直，“剛才和具社長通話，他問這次交易誰來負責。”

    “什麽，‘負責’？”全耀煥挑起眉毛。

    “我們可是差點兒在你指定的地點喪命，被沒收價值千億韓元的東西，還有具社長的現金損失。”

    薑仁久掃視著他們，絲毫不懼，他現在是越混越有譜，完全沒有什麽臥底的心結。

    當然安全還是他很重視的。

    “您知道，根據國際貿易法，我是可以要求賠償損失的吧？”

    “狗娘養的，你說話客氣點！”站在他身後的卞基泰很不滿的瞪著他。

    “傳教士，稍等。”全耀煥眯眼製止了他，“反正，我正在徹查是誰從內部走漏風聲，在明確責任之前，請薑先生呆在這裏。”

    薑仁久收回被卞基泰吸引的注意，看向全耀煥，“交易的時間和地點都是你們定的，是你們把事情搞砸的。”

    他搖搖頭，“我們好像一直對對方有誤解，牧師我們的合作要不到此為止吧？”

    薑仁久的話中帶著威脅。

    全耀煥叉著腰，反駁道“交易的時間和地點，薑先生，你們不是也知道嗎？”

    “太荒謬了，”薑仁久嗤笑了一聲，“是誰在緊要關頭把貨物拉回來的？”

    “您說這話是真的不明白嗎？”

    他攤開手，開始轉移話題，“假設被巴西護衛隊抓住是巧合，在那種情況下我們本來還是可以順利逃走的，是哪個混蛋用對講機說了有的沒的。”

    薑仁久手指著地下，表情很不耐煩，“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不遠處的李相俊雖然麵無表情，但還是轉過頭來，“牧師的所有財產，都是屬於上帝的，我們當然要保住它們。”

    薑仁久不著調的晃著頭，“行吧，你個腦殘粉，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行了行了，”全耀煥不想再吵下去了，“我們沒有必要反目，反正我看一眼就能分辨是撒旦，還是人。”

    他走到每個人麵前端詳，尤其在樸大衛麵前停留的最久，偏偏沒有看薑仁久。

    “牧師，您為什麽要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呢？”薑仁久煩躁的說，“最反感我們把東西賣到韓國賺錢的人，不就是撒旦嗎？”

    他左手成手刀在右手上砍著，“那麽在這種情況下，曾經在陳震的幫派裏待過的人，甚至現在還和陳震用中文胡說八道的人”

    薑仁久轉頭看向卞基泰，“不就在這兒嗎？”

    樸大衛和李相俊默不作聲的鬆了口氣。

    卞基泰瞪著眼睛反應了一秒，勃然大怒的從後腰中掏出手槍，“你這王八蛋，媽的！”

    他拿槍頂著薑仁久，“牧師，幹脆把他幹掉了，了結此事，也就沒有這麽多事情了。”

    不料全耀煥同樣爆發出怒火，“叫你別囂張，怎麽這麽沒禮貌？”

    全耀煥猛地上前一把，狠狠抓住卞基泰的短發，卞基泰被嚇得迅速將槍塞回後腰，順勢把兩隻手背在背後，弓下腰任由全耀煥打罵。”

    全耀煥抓著他的頭發，厲聲嗬斥道“還是像個黑社會一樣，你這狗雜種！”

    全耀煥開始邊罵邊打，發泄怒氣，重重抽了兩下卞基泰的頭部後，他眼神陰翳的盯著卞基泰，“還不知悔改嗎？”

    卞基泰喘著粗氣，眼神恐慌的看著他，“不是，我每天都在悔過自新！”

    “喂，卞基泰。”全耀煥抓著他的頭發上下晃動。

    “是。”

    “你是被撒旦附體了嗎？”

    “牧師，絕對沒有！”卞基泰貌似嚇得快要流出眼淚了，甚至開始唱全耀煥教給他們的歌，“凡求告主名的，就必得救。”

    卞基泰邊唱還邊拍著手，不遠處的李相俊雙手合起來，閉眼默默禱告，樸大衛臉上閃過不屑和輕蔑，但極短時間就消失了。

    全耀煥鬆開他的頭發，走回原來的位置，用食指比出一個安靜的動作。

    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那個背叛上帝的撒旦，我一直盯著你呢！”全耀煥指著他們，“你們要帶著虔誠的信仰行動，明白嗎？”

    “阿門！”剛剛被教訓過的卞基泰重重拍手。

    樸大衛緊緊皺著眉頭，“是，牧師。”

    “嘶”薑仁久恰到好處的摸了摸胳膊上的繃帶，“這種神聖的氣氛讓我有點不舒服，你們自己在內部檢舉撒旦吧。”

    “牧師，”薑仁久舔了舔嘴唇，“我們的商業合作到此為止吧。”

    看著薑仁久又說這番話，全耀煥冷哼了一聲，“我們都折騰到這一步了，什麽到此為止？都開誠布公了。”

    他走到一旁，穿上自己的西裝外套，“我們一起散個步。”

    兩人走後，樸大衛和李相俊默默的看了卞基泰一眼，同樣也快步離開。

    卞基泰站在原地良久，最後重重吐了口氣。

    淩晨的莊園內，夜色漸退，晨光初露。

    微風輕拂，兩道身影步態從容，在莊園中散著步。

    如果一路上沒有持槍的黑人守衛，薑仁久會覺得更舒服。

    兩人並肩走著，偶爾交談。

    莊園內的熱帶植物在夜色中顯得更加蔥鬱，偶有昆蟲的鳴叫聲穿插在寧靜的空氣中。

    “多虧你把卡車開回來，讓我保住大約一半的可卡因，”兩人散步間，全耀煥安撫著薑仁久，“在那種情況下真是勇氣可嘉。”

    “什麽勇氣？那不是理所當然的？”跟在他身後的薑仁久麵無表情，死魚眼垂下，“那可是我的飯碗，我的錢。”

    全耀煥聽聞，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薑仁久，“你的錢？”

    他往薑仁久的方向走了兩步，伸手拍了拍薑仁久，“越想越覺得，薑先生是個很妙的男人。”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太妙，您想怎麽辦？”薑仁久歎了口氣，“感覺隨時會前功盡棄。”

    全耀煥夾著未點燃的雪茄，“可是如果就這麽到此為止，收手不幹，你那麽中意的巨款就要打水漂了。”

    “具社長十分生氣，那位大哥好像準備退出了，”薑仁久默默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全耀煥隨意一招手，立刻有人過來幫他點燃手上的雪茄，他吸了一口，“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們一起出門。”

    他準備用自己的秘密安撫住薑仁久和具尚萬，“你有幹淨的西裝？”

    全耀煥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薑仁久站在原地，沒有跟上去，他的手機收到了短信，是崔昌浩發過來。

    “我們通個電話？”

    薑仁久也是一晚未睡，他自己在莊園內散步，找到之前發現沒有監聽的地方，給崔昌浩打了過去。

    “我告訴他，我們準備終止合作，先看看他要打什麽牌，我們再應對。”

    “很好，”崔昌浩扶著頭，“不管他怎麽應對，隻要把他引到美國就行，您一直幫我們很大的忙，以後也拜托您了。”

    薑仁久說起來就來氣，如果不是不願意當毒販回不了國，他早就跟著全耀煥幹了。”

    “那我也拜托你了，以後做事能靠譜點，可不可以？如果這次又偏離計劃，我就撂攤子，然後跟全牧師賺大錢去。”

    旁邊負責監聽的女同事坐直了身體，皺著眉頭。

    崔昌浩沉默了半響，“不會再出現令人遺憾的狀況。”

    “我說真的，拜托了。”

    薑仁久按死電話，沒好氣的把手機塞到兜裏。

    看到電話被掛斷，崔昌浩吸了口氣，沉默良久，接著喊著女同事的名字，“詩賢。”

    “可以對他的手機反向竊聽嗎？”崔昌浩垂下眼簾。

    “可以。”

    “開始反向竊聽，秘密進行。”

    王詩賢在電腦上操作後，很快耳機就傳來了那頭的聲音。

    薑仁久的手機上安裝的掃描監聽器的軟件，反而讓這部手機成為了監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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