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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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的順洋太子爺,如今的順洋代理會長陳榮基,因買凶殺人證據確鑿,被大檢察廳拘捕審問。

    這消息一出,韓半島人尤其是年齡大一些的韓半島人,這些人經曆了順洋的鼎盛期,當然知道現在發生的是件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甚至有人下意識看了眼日曆,但又想起來愚人節早就過去了。

    不僅僅是這些人,更多的是那些順洋一派的元老和支持者。

    他們在陳榮基被帶走後,已經開始找退路了。

    說的直白點他們能跟著陳榮基,一方麵是看在已故陳養喆的麵子上,另一方麵陳榮基利益也給的足。

    但現在利益根本保證不了,僅有的那點情分更成了笑話。

    當初陳養喆遭受的那兩次車禍就已經很蹊蹺了,會長夫人更是死的不明不白,現在

    大家都明白了。

    不少人都在心裏暗暗後悔,早知道就跑路了,實在不跑投奔陳東基也好。

    陳榮基腦子有毛病弑父是一回事,做事能不能靠譜一點

    連實證都被人留在手裏了,還留了這麽多年,在最關鍵的時候當王牌扔了出來。

    真給陳養喆丟人。

    大檢察廳負責此案的檢察長趙昌植在發布會上表示。

    最開始大檢察廳隻是收到檢舉,對陳榮基代理會長進行常規傳喚調查。

    在被拒絕後,首爾南部地檢的楊東哲次長在調查一起殺人案的時候,意外發現殺人案的凶手家中存在陳榮基買凶殺人的證據。

    “我們會將陳會長遇刺案重新調查,”趙昌植麵色嚴肅,微微低頭扯著麥克風,“雖然陳養喆會長最後時光身有重病,但看當時車禍前後的醫院檢查情況來看,不能排除車禍帶來的巨大震蕩激化了陳養喆會長的病症。”

    說的很扯,但是趙昌植能做到。

    買凶殺人本來就已經是比較嚴重的罪名,說這些就是為了在他向法院起訴陳榮基的時候,能夠多加些罪名。

    畢竟這件事是情報院目前第一大事,檢察廳當然應該配合行事。

    至於大檢察廳中的陳榮基,他隻是麵部麻木的坐在審訊室中,低頭避開上方刺眼的白色燈光。

    有句話怎麽說隻有冤枉他的人才知道他有多冤枉。

    實際上這碼事跟他也就沾一點關係。

    陳榮基確實在背後慫恿了自己老母親去做這件事,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親手做。

    聯係殺手和安排車禍刺殺,全是他那個農村出身老母親做的。

    可沒辦法,他當時不可能留著自己老母親的罪證。

    順洋現在的代理會長被捕,而且看檢察官和政界人士閉嘴不提的狀況,陳榮基大概率要被判刑。

    帶來的影響已經是全方位的,陳榮基那一半的順洋集團,當然是從上到下的開始崩盤。

    先是股市上的順洋各個子公司的股價開始暴跌,趁著股價暴跌,李佑開始全方位的收購順洋的股票。

    那些握有順洋物產股票的董事們,也開始對外拋售股票。

    但順洋物產的股票,沒有人動歪主意,大家都很明白這是李佑的戰利品。

    李佑都沒有提前去警告那些投機者,他們就連看都不敢看。

    公司的管理層也開始大範圍的辭職跳槽,他們都有著充分的工作經驗,沒必要陪著順洋一起倒下,離職還能按照順洋傳統拿一大筆補償金。

    底層的工人們和小白領們更是炸了鍋,一個月那麽點錢,誰會為順洋賣命誰是大傻子。

    陳養喆手底下的順洋產業,有些子公司的生產線甚至幾天之內在韓半島全麵停止工作,員工們掀起罷工潮。

    工人們在工廠聚集,接著遊走到大街上。

    白領和服務人員也加入大街上的隊伍,舉起了要求賠償的標語開始遊行。

    這其實也是全卡卡後麵這些總統們比較擔心的事情,就是對任何一個財閥集團下手,都可能會帶來大範圍的失業潮和遊行群體。

    畢竟經濟就是靠這些財閥們搞起來的。

    這是韓半島財閥的特點,任何一個財閥出大事,都會帶來嚴重的影響,政府根本負擔不起。

    也就是現在的順洋之前就宮鬥的是個半殘廢,不然李佑根本沒機會動手。

    政治鬥爭歸政治鬥爭,打壓歸打壓,誰都不敢真的把財閥們搞出事來。

    李連昌也著急。

    別管這上萬人是因為什麽遊行,他都不能讓這種事情繼續發生。

    如果繼續下去,很可能會有更多人被涉及進來,這上萬人隻是個初始數字。

    因為太多民眾害怕順洋在沒有人接手的情況下倒塌了,所以一撩撥就出現了遊行群眾。

    如果順洋倒下,而沒有人接手。

    那後果就是數不盡的順洋底層員工下崗,連著一些辦公室人員被裁員然後失業,順洋集團那些產業連通的那些產業鏈上,會有不知道多少個規模小些的公司麵臨窘境。

    更別說還有引發的各種連鎖反應。

    也就是順洋分裂過一次,受影響的人數或許能夠限製在十幾二十萬,這還是沒有算上這些員工的家人,不然甚至能接近四五十萬人受到順洋的影響。

    一旦規模擴大,他作為總統是失職的。

    李連昌知道這件事跟李佑脫不了關係。

    遊行能上來就是萬人規模

    這事沒人煽動才是有鬼了。

    他打給李佑的第一句話,就是很嚴肅的請求,“李會長,這件事必須要處理,你那邊什麽時候能完事?”

    “嘖”李佑不急不慢的想了想,“可能還有個兩到四周?”

    “兩到四周絕對不行!”李連昌緊緊皺著眉毛,“遊行規模還在擴大,再這麽下去”

    再這麽下去,光州的事情就要重演了,而他可不敢動用軍隊鎮壓。

    “我知道李會長在控製著什麽,”李連昌歎息道,“但輿論是無法徹底撲滅的火焰,而且會隨著傳播愈演愈烈,李會長現在就是在玩火。”

    “我們這些做總統的,”李連昌自嘲的笑笑,“不管是往東靠還是往西靠,總歸都是為了整個半島的平衡和穩定。”

    “誰也不想在自己的任期內發生武裝衝突,除非那人是個蠢才。”

    “總統閣下多慮了,”李佑輕聲笑道“我已經有安排了。”

    他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收購方案,大體翻看了兩眼。

    “被有心人煽動起來的順洋員工們,無非就是擔心順洋這種日益見下的集團,無法保證他們應有的待遇,也擔心大概率會出現的大範圍裁員問題。”

    有心人

    李連昌臉色僵了僵。

    “總統閣下既然擔心”李佑仍然是慢條斯理輕聲細語的告訴他,“不如給大檢察廳那邊施施壓力,別讓有些人再頑抗下去了。”

    “我給總統閣下作保證,”李佑麵色平靜的看著窗外,“陳榮基坐牢和收購順洋這件事是相連的,收購成功後我們給員工們的方案,一定能壓下這件事。”

    李連昌沉默半響,才意識到明明勝券在握的李佑為什麽要多此一舉掀起這麽大的輿論風波。

    收購半個順洋集團,正常來說不可能是短時間就有結果的事情。

    李佑要借著輿論風波快刀斬亂麻,甚至還脅迫上了他。

    甚至還脅迫上了他。

    李連昌沉著臉,“我知道了”

    “這件事我會跟大檢察廳打招呼,”李連昌冷聲道“但你要壓下一些遊行風波,也不能讓規模進一步擴大,現場已經有警員受傷了。”

    “可以,”李佑笑著拍了拍手,“完美的交換。”

    掛斷電話,李連昌臉色陰沉了半響,握了握拳後又瞥到了自己麵前的未來手機,腦海中再次閃過李佑的臉。

    李連昌深呼吸了幾次,強忍著把手機扔到地上的衝動,再次撥打電話

    一天後李佑在檢察長趙昌植嘴裏,聽到李連昌有所動作後,李佑也收斂了一些,開始對罷工遊行活動進行壓製。

    很快韓半島就開始流傳,說金門集團正在著手收購順洋集團產業,並且有很大可能會繼續雇傭以往的員工們。

    這點讓有些的民眾們很是將信將疑,但總歸開始收斂。

    尤其是各地警察廳雇傭了一批分布在各地的金門安保,開始維護治安的時候,很多人甚至有些高興。

    他們隻是不想被降薪,更不想被失業,所以被一些人一煽動就開始高舉旗幟了。

    要是金門集團真的能做順洋集團的接盤俠,那

    如果說之前是一天三餐都是遊行的時候在大街上解決,那現在起碼早餐晚餐是在家裏吃的。

    看到有不錯的效果後,總統辦公室中的李連昌也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甚至再度打了個電話,給現任**官施壓。

    李連昌做過**官,現任**院的**官不僅是他任命的,還是他很看好的後輩。

    他隻是‘簡單’提醒了一下他的後輩,讓他‘秉公執法’,讓罪犯獲得足夠的懲罰。

    李連昌都這麽說了,**官也就心中有數了。

    陳榮基被推著走進**院的時候,首爾的天空陰陰沉沉,烏雲更是密布。

    趙昌植在他前麵走著,兩人同樣忽略了周圍蜂擁而至的記者。

    在**院莊嚴的審判廳內,所有人就位後每一道目光都聚焦在左側的被告席上。

    被告席上坐著的陳榮基,也不看在後麵陪審席上的人,隻是一味低著頭。

    不少人臉上神情各異,這位昔日也算是權勢滔天的順洋會長,如今卻因區區買凶殺人被逮捕,將要麵臨韓半島法律的嚴厲製裁。

    外麵的記者再次傳來巨大的喧囂聲,讓陳榮基都忍不住看了眼門口。

    就是這一眼,陳榮基就看到了麵帶微笑的李佑在安保護送下走進來。

    “李會長”

    “您來了”

    一時間整個法庭內都是打招呼的聲音,偏偏**官隻是坐在那上麵,就跟沒看到一樣,完全不維護法庭秩序。

    李佑雙手壓了壓,從後排的座位上坐下。

    經過各項流程後,法庭變得肅穆了許多。

    麵容嚴峻的趙昌植,身著筆挺的黑色西裝,站在此刻莊嚴起來的法庭中央,目光直刺向被告席上的陳榮基,衣服上還別著檢察官徽章,正在燈光下閃耀著金色的光。

    他正式向**院起訴這位曾權勢滔天,但如今卻跌落神壇的順洋大太子。

    在法庭的燈光下,趙昌植那本就端正的臉顯得更加嚴肅。

    他聲音清晰堅定,真的跟正義化身一樣,將陳榮基各項的罪行一一列出,別管這些罪行陳榮基到底犯沒犯,反正每一項都伴隨著證據確鑿的文件和目擊者的證詞。

    言辭犀利,字字珠璣。

    趙昌植的舉動讓做好心理準備的陳榮基,都很無語的笑起來。

    他抬頭看向陪審席後方,看著那個致他於此的男人。

    陳榮基忽略了言辭犀利的趙昌植,隻是盯了李佑好半響。

    李佑隻是麵色平靜,朝他比了個

    大拇指。

    被束於被告席的陳榮基沉默的低下頭,不去看李佑了。

    “”

    庭審過程中,趙昌植鏗鏘有力的聲音還在法庭上回蕩,他列舉的那些陳榮基的罪名,每一項都如重錘擊打在無知旁聽者的心上。

    買凶殺人這四個字,就已經足夠如同驚雷般炸響了,更別提還是串通母親企圖弑殺父親。

    在經受了流傳過來的儒家思想的影響後,長幼尊卑幾乎被刻在了韓半島人的骨子裏,甚至還自主研發了苛刻的職場前後輩關係。

    陳榮基企圖弑父的罪名被一扣,在韓半島街頭是要被人人唾罵的。

    趙昌植主張,這種罪行的惡劣程度,理應與直接行凶無異,應當受到同等的懲罰。

    接下來是一輪一輪律師與趙昌植的辯論,是一次又一次律師的否定和趙昌植的肯定。

    中間還經過了兩次短暫休庭。

    在紛紛攘攘間,陳榮基已經聽不清周圍到底在說什麽了。

    “被告人?”

    “被告人!”

    陳榮基被**官從茫然中叫了回來,他的眼神中已無昔日的傲慢和陰沉,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憂慮與不安。

    “被告人還有什麽要說的?”

    陳榮基麵容憔悴的搖了搖頭,他的眼睛中流露出的倒不是什麽犯人的悔意,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既然都到了這一步說明他的頂尖律師也無能為力了。

    李佑準備的那些證據太充足了,隻能用盤外招了。

    他扭頭看了看起訴他的檢察長趙昌植,心中歎息

    **官的座椅在法庭的最裏側,並且也是整個法庭中高高置於審判台上的人。

    在經過左右商議後,**官的他的目光穿透眾人,落在了陳榮基身上,經過片刻的沉默後,他以沉穩而有力的聲音宣布了判決,宣告了對陳榮基的判決。

    “十年?”

    陳榮基的律師一下子坐起來,他這是真坐不住了,十年的有期徒刑可真的有些過分了。

    這一宣告也讓陳榮基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這麽狠”陳榮基再度看向後排,卻發現李佑早已不在那裏了。

    “別說陳會長是買凶殺人,”律師立馬的站起來,現在捍衛的是他律師的名聲了,“就是殺人未遂也不能這麽判決!”

    “安靜!”**官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判決已經下達,有異議可以在監獄中申請再審。”

    法庭內,不少旁聽者們或鬆了口氣,或麵露驚訝,很多人想要回頭去找李佑的身影,但和陳榮基一樣什麽也沒找到。

    “會長讓我轉告你一句話,”陳榮基被從被告席帶出來的時候,趙昌植伸了伸手攔下他。

    趙昌植眯著眼睛,靠近了他,“會長說‘陳副會長就好好在裏麵看著順洋倒塌好了,別再做讓人誤會的事情’。”

    陳榮基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低頭離開,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

    而陳榮基的律師皺著眉,跟在陳榮基邊上絮絮叨叨的一直說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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