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班們很快發現了消息。

    “代號喝水的河馬，”監視班的女上司李英理在走廊裏說著，“確認昨天出現在車禍現場，最近使用過交通卡購物，情報組已經掌握了他的活動範圍。”

    她指著便利店裏抬頭喝水的胖子。

    “平時在首爾各處遊蕩，但我們的搜索重點以新唐車站為中心，”李英理斟酌了一下，“搜索徒步二十分鍾的地理範圍。”

    “懷疑此人持有槍械，允許行動組一人帶槍。”

    李英理的腳步聲在大理石地板上很清脆，她回到辦公室門前，“各組討論接下來的行動。”

    目送李英理進門，黃尚鍾才開始履行監視班班長的責任，“劫匪一人開車，三人正麵突襲，內部偽裝一人，還有一人也就是河馬在斷後。”

    “目前總計劫匪共六人，按照銀行雇員的說法，他們持有四把霰彈槍。”

    “新星銀行內多個私人保險櫃被搶，那裏麵有什麽主人又是誰，銀行高層和保險櫃主人都拒絕配合調查。”

    “他們的行動很縝密，”黃尚鍾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根據目擊證明，這群人用了十分鍾零三十秒的時間，就完成了搶劫，並且當著巡警的麵溜之大吉。”

    “如果從警報器響後開始算，他們隻用了三分半鍾。”

    “如果他們再快一些，連趕過去的巡警都看不到他們的車尾燈。”

    “銀行相關地方的監控被綁匪帶走，目前找到的唯一線索就是河馬。”

    黃尚鍾抿了抿嘴唇，幹瘦的臉上有些興奮，“我們到目標範圍那裏進行搜查分析，不要與綁匪發生直接衝突，尤其是對方持有槍械的情況下，先確保自己的安全。”

    黃尚鍾環顧了一圈，拍了拍手，“都動起來我們該到現場去了！”

    “俊末！”黃尚鍾把樸俊末從顧問室裏喊了出來，“今天就麻煩你照顧新人了。”

    樸俊末聳聳肩，無所謂的點點頭。

    既是新人又是個天然體能弱一些的女孩。

    黃尚鍾這意思是讓自己保護保護她，免得上來碰上劫匪。

    “鬆鼠跟我一組，”黃尚鍾喊著年齡第二小的年輕男人，“行動之間要記住，就算你們分析的再入神，也不要脫離你的搭檔單獨行動，要永遠保持人數優勢。”

    “是！”

    “大家注意，”李英理在監控台前坐好，“從現在起，依據犯罪情報管理法，行動中所有的通話都要錄音。”

    她接下來又洋洋灑灑的根據大屏幕前的縮略地圖開始布置各組的行動區域。

    “我們的目標是尋找在新堂洞出沒的河馬，是危險人物，大家注意集中精力。”

    警察們從早到晚，始終沒能發現嫌疑人的位置。

    夕陽如血，晚霞在天邊繪出一抹淒美的紅時，跟河允珠坐進一輛車裏的樸俊末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現在是休息時間，”樸俊末擺擺手，“不要過於壓榨自己。”

    摩天大樓的玻璃幕牆反射出變幻的光芒，輝映著漸變的天色。

    街道上的行人開始變多，下班後的上班族們開始投入到首爾的夜生活。

    快節奏的生活在好不容易能放慢下來。

    兩人休息了十分鍾後，起身再度出動，一前一後的在附近搜查著。

    夜間到來，首爾裏的霓虹燈逐漸亮起，盞盞燈光如繁星點綴。

    商鋪的招牌燈光閃爍，吸引著樸俊末的目光。

    空氣中彌漫著快餐的香味和路邊小販的叫賣聲，他挑挑眉毛，關掉自己的麥，“你餓不餓？”

    河允珠有些意外的看著樸俊末，微微點點頭。

    “稍等一會，”樸俊末走了兩步，回來又衝她招招手，“還是一塊好了。”

    河允珠連忙點頭跟過去，“前輩”

    她猶豫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該怎麽處理同事間的人際關係，“前輩不用這樣保護我。”

    “保護後輩是前輩們該做的，”樸俊末一邊買著東西，一邊還觀察著四周，“不然後輩們為什麽要那麽尊重前輩？”

    河允珠沉默的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在辦公室裏，”河允珠接過樸俊末買的小吃，“鬆鼠說的那位李會長，他是”

    “算是我比較要好的弟弟，”樸俊末沒什麽掩飾，“不過也有兩個月沒有見了。”

    “跨年的時候我們兩家還吃過飯來著，”樸俊末嚼著東西，“說起來這監視班還是他提議要做的，也是他推薦我來的”

    河允珠訝然，“那前輩不會有負擔？”

    “什麽負擔？”樸俊末反應了兩秒，“那沒什麽，現在這個社會誰能不受庇護？”

    樸俊末滿不在乎，“你的檔案他”

    樸俊末餘光看到了有人在沉默的看著他。

    他終止了自己的講話，輕輕蹙眉。

    他把自己手裏的小吃塞給河允珠，把河允珠攆到車上坐好。

    “我上個廁所，”樸俊末衝她笑了笑，“五分鍾回來，你別擅自行動。”

    樸俊末邁開大步，走到一個巷子裏。

    外麵的道路上車流不息，汽車的鳴笛聲和輪胎滾動的聲響完全不會終止。

    不過這條有些潮濕的小巷子就不太一樣了，還有一些垃圾桶散發著怪異的味道。

    這裏沒什麽人，隻有帶著帽子的全在俊。

    “在俊xi？”樸俊末鬆了口氣，他還當是誰。

    “你怎麽在這裏？”

    全在俊輕輕點頭，“按照會長的吩咐，我們要查這夥劫匪。”

    偽裝成劫匪行動當然沒問題，但前提是要先處理一下警察這邊。

    不能讓警察先把一個劫匪抓了，這樣他們還偽裝個毛線。

    “會長”樸俊末遲疑了一會，“因為江南？”

    全在俊點點頭，“江南是我們金門的大本營，不允許這些外來犯罪者犯罪。”

    “什麽”樸俊末有些無語，合著是隻允許金門的人犯罪

    他皺了皺眉頭，“你們準備做些什麽？”

    樸俊末補充道“如果跟我們行動有關就知會我一聲。”

    “這個胖子，”全在俊抬起手機，“是我們的。”

    樸俊末沉默著看了一眼照片，點了點頭，“如果我這邊發現了，會放他過去。”

    “前輩。”

    樸俊末回到車上，接過河允珠遞過來的小吃，衝著她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抱歉。”

    目送樸俊末離開，全在俊快步走到另一端，這裏已經有黑色廂式車準備好了。

    “開始了，”全在俊頗有些興奮，他拍了拍崔鬥日的肩膀，“鬥日哥，我們從哪邊行動？”

    “天下汽車的總部固若金湯，我們沒法毫無痕跡的正麵突破，但我們有內鬼。”

    崔鬥日拍出一份文件，對著參加這次行動的成員們說道“這裏麵是完整的天下汽車安保布置，還有兩張專屬的通行證。”

    “還得多虧了金盛俊，”全在俊從車座下摸出霰彈槍和電棍，“按照會長的吩咐，這次最重要的是擺出搶奪天下汽車重要資料的架勢。”

    “但成功與否不重要，”崔鬥日替他補充著，“隻要給足天下集團和金永俊危機就可以。”

    “他們的資料大多存放在十六樓，”全在俊指著安保布置圖，“我們從西邊側門進入，大樓西側的安全通道是沒有監控器的，隻有巡邏的安保人員，進入前我們先提前摸掉攔路的安保。”

    “如果行動順利，鬥日哥就帶人去監控室，我帶人去十六樓。”

    行動方案被很簡單的定了下來，這是一次突襲行動，而且是準許失敗的行動，他們壓力並不大。

    街道旁的天下汽車總部正燈火通明。

    崔鬥日這一隊人先出發，他也算是首爾的大佬人物，現在親自辦這種事

    別說，還挺刺激。

    他們可沒有愣愣的衝進去，崔鬥日可事先都做好了安排。

    負責天下汽車保潔服務的公司，名字叫城衛保潔。

    他們的製服穿在崔鬥日這些手下身上，確實是有些古怪。

    尤其是副駕駛的崔鬥日，他經過了專業化妝師的化妝，不僅看不出多少化妝痕跡，還幾乎改變了他這個人的風格。

    “城衛保潔”大樓外進出口亭子裏的安保隻是看了看他們的假證件，就放他們過去了。

    崔鬥日在中間，一行六個人徑直從西門進入。

    在一路的點頭哈腰之後，他們最終來到了二樓。

    二樓的監控室能監控到整個天下汽車大樓。

    他們身上不起眼的保潔服裝已經成了護身符。

    崔鬥日和另外一個人，推著擺著垃圾桶和各種清潔工具的小車。

    崔鬥日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他們來到二樓的監控室外，輕輕敲了敲門。

    “怎麽保潔到我們這裏了？”裏麵一個正吃夜宵的安保抬起頭看了一眼。

    “可能走錯路了？”

    監控室內的安保人員最近一直沉浸在例行的無聊中。

    尤其是他們監控室裏的，往往在這個悶悶的環境裏一呆就是一天，再專業的安保也不會目不轉睛的一直盯著監控屏幕。

    他們已經忘記了警覺，對這座大廈的安全感到很自滿。

    當門被崔鬥日敲響時，他們的反應隻是出於習慣性的懶散。

    監控室嚴密的合金門被他們懶懶散散的打開了。

    “幹什麽？”門緩緩開啟，安保剛露出頭

    迎接他的是崔鬥日從垃圾桶中摸出來的消音手槍。

    安保沒有驚慌，沒有混亂，隻有消音器帶來的沉悶槍聲和開門安保倒下的身影，露頭就死。

    “什麽人”

    監控室內總共四個安保，還沒有配槍。

    門被推開後崔鬥日和帶來的手下一人兩槍，很輕鬆的帶走了他們的生命。

    動作迅速而精準，也沒有浪費一發子彈，更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

    監控室內變得鴉雀無聲。

    “行了，”崔鬥日大搖大擺的坐在中間的位置上，看著這些監控，“讓咱的人過來，處理一下這些。”

    他們推來的垃圾桶，就是做這些事情用的。

    進來的人開始麻利的打掃衛生，把這裏的血跡擦得很幹淨，甚至噴了損壞血液證據的藥劑。

    屍體被他們抬到兩個大垃圾桶裏，上麵堆一些亂七八糟的垃圾就好。

    崔鬥日慢悠悠的摸出電話，“在俊”

    “事情有點過於順利了，可以進了。”

    外麵的全在俊坐直身體，吩咐著開車的金門成員。

    黑色的廂式車靜默地停在治安崗亭外時，因為夜色的加深和明亮的車燈，亭內的安保人員用手擋了擋，自己拿著手電筒走過來。

    手電筒的光芒在黑夜中搖晃著，“是要登記？”

    他用手電筒敲了敲駕駛位的門，卻被右手邊突然打開的車門嚇了一跳

    門猛地開啟後，幾隻手用不可抗拒的力量將他猛地拽入車內。

    車內是一片混沌，黑暗中短暫的傳來了他急促的呼吸聲，接著就再無聲息。

    全在俊鬆開扭斷安保脖子的手，眼神裏閃爍著冷光，他歪了歪頭就有一個金門成員出去，身上穿的黑西裝和安保的看不出什麽區別。

    金門成員挺直身姿，以一種幾乎與守衛無異的姿態站到了崗亭之中。

    他在崗亭中給他們打開了通往大樓的道路。

    在車輛進入後，他又坐了下來，跟個普通保安一樣隨意掃過過往的人影。

    這裏一切如常。

    黑色廂式車的發動機轟鳴了一聲，很快就停到了大樓的西側入口處。

    “都注意點，”全在俊叮囑著車裏的人。

    車裏當然要留人，他們還得抓緊撤離現場。

    “還有你們，”全在俊帶人上了樓梯後又再次說道“動作麻利點，別拖泥帶水。”

    “剛才那家夥拽進來的時候不殺了，還得我親自動手？”

    “”

    金門成員們有些沉默。

    他們順著樓梯，悄無聲息地潛入這座大樓。

    十六樓的樓梯口布置了監控，全在俊走出來後朝著監控瀟灑的一揮手。

    “這小子”崔鬥日笑了笑，“還不趕緊。”

    整個過程如同一場精心編排的啞劇。

    他們大搖大擺的走在十六樓，朝著預定好的位置走過去。

    在這樣的夜晚，本來隻有保安人員的巡邏腳步聲和一些加班工作人員的輕微響動。

    全在俊他們當然很突出。

    尤其是他們進入保險室外的辦公室時，坐在辦公室的登記人員睜大了眼睛，看著這群拉上麵罩的男人。

    “噓”

    他們處理掉這名值班員工，下手很快，沒有讓他感受到痛苦。

    全在俊揮了揮手，“進入這什麽資料庫找”

    全在俊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一張便簽，“按照之前寫給你們的便簽來。”

    這樣便簽每人都有，是李佑專門寫下的一些關鍵性字眼。

    這些人拿著便簽，專注的進入存放商業機密的保險室，迅速開始尋找這些代表商業機密的字眼，然後將帶有差不多字眼的文件裝入隨身攜帶的手提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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