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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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一時間沉寂下來,趙泰燮環顧了一圈,仍然沒有聲音。
有些人心中是躍躍欲試,有想法的,但他們都沒說話。
大統合民主新黨中分了多個派係,為首的幾個議員大都默不作聲,有個還閉著眼睛假寐。
他們不開口,看上去和趙泰燮還是一條心,那就算地位差一些的議員心裏有什麽想法和意見,也是說什麽都沒用的。
這些派係的頭號人物不開口,下麵的人當然也不會一股腦把自己的想法暴露出來,免得當那個趙泰燮輸出火力的靶子。
今日的會議趙泰燮是抱著什麽目的來的他們也清楚,無非就是展示手腕,把大統合民主新黨這個整合一年的大黨派的局麵穩固住,免得大樓倒塌。
他們也隻是為了打擊趙泰燮的聲望,不想讓他把這裏變成一言堂,但讓大統合民主新黨繼續存在這件事,他們當然是有共識的。
畢竟這有利於他們獲得諸多本來得不到的利益。
先開口的議員,無疑是在甩鍋,想讓趙泰燮扛下對大國家黨市議員們動手這口大鍋。
試著將兩大黨的開戰演變成私人恩怨,以免遭受大國家黨議員們的一些報複,也是在挑撥趙泰燮和大國家黨議員之間的關係,想要進一步激化雙方矛盾。
隻要按照常理來說,趙泰燮就應該對這段時間的做法道個歉,接著再表示會為此次疏漏擔責,以往政壇中的黨派每次出了大事,都會有這麽一個黨首出來擔責承認錯誤,把火力吸引走。
底下不少議員的嘴角本已經露出微微的笑意,都等著這九個月以來在韓半島政壇叱吒風雲的趙議員低頭。
誰知道趙泰燮來了句大國家黨是我們的共同敵人,這不符合流程和劇本,讓他們很是吃驚。
沒想到趙泰燮連政壇中黨首背鍋的慣例都不遵循了。
“還有哪位議員對我擔任黨首有意見?”李佑又重複了一遍,見始終沒人開口,才慢條斯理說道:“既然大家都沒人和劉議員的意見相同,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劉議員就是這則謠言的來源?是劉議員想要嘩眾取寵,還是想坐一坐這個黨首的位置?”
剛剛質疑趙泰燮的劉議員尷尬的左扭頭右扭頭,卻見沒人幫他站出來。
那些會前鼓動他站出來打頭的人都老神在在的盯著麵前的桌子。
“嗬嗬……”坐在首座上的趙泰燮笑出聲來,給了他個台階,“開個玩笑而已,劉議員不要緊張。”
劉議員為什麽突然冒頭,麵前這些議員們又都抱著什麽樣的心思,趙泰燮都知道。
大統合民主新黨起初是因為厭惡和抗拒李佑與大國家黨深度綁定,所以才團結在一起,現在李佑早就和大國家黨分道揚鑣,在他們認知裏就足夠了,隻要李佑失去大部分的政治力量,有錢就有錢好了。
但這次事反而可能會讓李佑和大國家黨再次站在同一陣營當中,有很多眼光並不高的議員,對趙泰燮目前做的事自然是頗有微詞,旁人一鼓動就會跟劉議員出來做這個出頭鳥。
這些人對趙泰燮這兩個月以來的做法頗有微詞,趙泰燮是可以理解的。
造些謠言就造些謠言,隻要不是確切影響到他,他也不會在乎。
趙泰燮給劉議員台階,也是告訴那些背後慫恿人的人.他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其實他什麽都知道,別再做多餘的事情。
“我們現在要想的,不是如何分這口鍋,而是確切的解決這個問題。”
會議室中再次陷入沉默,最終還是趙泰燮再度開口,“大國家黨現在擺出了一副要和我們同歸於盡的架勢,擺明了要將我們兩邊在國會中的話語權同時削弱,各位議員請說說,我們該選擇什麽方法?”
那還能怎麽辦?
議員們紛紛在私下嘀咕,“在野黨最大的影響力就是在國會當中,大國家黨被削弱了還有總統的支持,可大統合民主新黨被削弱了”
“玩不了玩不了,”離趙泰燮近一些的議員搖著頭,“不能跟大國家黨這麽玩。”
“這就回到了最開始的問題,”終於有人主動說了,“大國家黨能從什麽地方攻擊?不還是DH金控和半島銀行?”
“不足為慮,”趙泰燮搖著頭,“DH金控的樸代表自殺身亡,案子已經沒了公訴期,檢察官也已經開始搜查,所以遊行的民眾們才會盯上買房時為他們貸款的半島銀行。”
“半島銀行本來身上就有案子,我已經安排了一位檢察次長接手了這個案子,這樣一旦出現新問題,也能迅速並案過來。”
看著交頭接耳的議員們,趙泰燮隻覺得他們腦子裏的機密事件件都很肮髒,都想拿來自己利用上,可惜這種方法是不存在的。
短暫的商量時間後,為首的議員們同意了趙泰燮的說法,在政壇上進行相應的退讓,再度釋放一些大國家黨內的市議員,但要先把半島銀行可能出現的案子掌握到趙泰燮聯係的檢察次長手中,避免再跟DH金控的事情一樣被打個措手不及。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到了最後一個議題,”趙泰燮麵色都重了幾分,“關於我們大統合民主新黨和天下集團的合作事宜,金建英會長今天上午聯係我,覺得我們要變一變合作方式了。”
“金建英會長?”
底下的議員們麵麵相覷,政客們和財閥之間的合作怎麽可以宣之於口,擺在會議上當成議題拿出來?
但短時間後,他們想到了入會前被那儀器掃過,手機更是安置在會前準備好的手提箱中,排除了可能存在的泄露風險。
這種秘密會議,倒也算不上跟大家宣布,也不需要給媒體民眾做什麽樣子。
“金建英會長想要怎麽合作?”趙泰燮左手邊上的議員皺著眉,“也想像李會長插手大國家黨事務一樣插手大統合民主新黨的事?”
趙泰燮側頭看過去,稍稍停頓後搖了搖頭,“黃議員誤會了,金會長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對這個黃燦榮議員不是很喜歡,這人作為大統合民主新黨內溫和派的代表人物,和趙泰燮就跟天生八字不合一樣。
說是溫和派,實際上就是保守派,趙泰燮想要做的很多對大統合民主新黨內的改革都被他勸阻過。
果不其然,就算趙泰燮這麽說了,黃燦榮仍然沒有放棄勸告,而是擰著眉毛注視著趙泰燮,“我知道趙議員和金會長之間的關係匪淺,但趙議員一定不能夠讓李佑在大國家黨內做的事情,發生在我們大統合民主新黨之中,這樣的事對於黨首來說,是極為嚴重的瀆職行為,財閥將手伸入政壇一定不能發生!”
再英明的人也會厭煩告誡,從古至今都是這樣。
就算是雄心壯誌,當初抱著掃清政壇重塑國家從政的趙泰燮,也免不了覺得有些厭惡黃燦榮這個‘保守’的家夥。
現在還執著於把財閥的手清出政壇
趙泰燮覺得這是個不識時務的家夥,他們要做的明明不是把財閥的手清出政壇,而是把李佑的手清出政壇。
財閥們給政客們提供資金都算得上不是秘密的秘密了,這家夥在他麵前裝什麽好人。
金建英給的錢,你黃燦榮是沒花過一分錢還是怎麽著。
“瀆職?”趙泰燮語氣也冷下來,“黃議員,我說了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不正是要商議和金建英會長、和天下集團以後的合作方式是什麽?”
“難道在大統合民主新黨的會議中,提出一件事讓大家做決定,也算是瀆職?”
黃燦榮扶了扶眼鏡,這才停下了繼續說的話。
本來一旁看熱鬧的改革派頭號議員張碩周見可能生了真火,嘴角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麵色嚴肅的出來當和事佬:“黃議員也是為我們新黨兢兢業業了這麽多天,誰都看在眼裏,有些疑慮也是正常的。”
他咳嗽了一聲,“既然黨首已經提出來了,想來也考慮過了初步的合作方式,不如說給大家聽一聽。”
趙泰燮微微點頭,瞥了一眼麵色不虞的黃燦榮,便緩緩出聲。
“.”
一陣子過後,黃燦榮憤而離席。
“大家覺得如何?”趙泰燮也不攔他,反而臉上浮現了笑容,看著其他議員們說道:“如果大家還覺得有地方不合適,是可以提出來的。”
他之所以不攔,當然是因為.
黃燦榮確實是溫和派的代表人物不假,可人家其他溫和派的議員都沒走,你愛走就走。
趙泰燮的話引起了滿座哄然:“趙議員說的已經是再適合不過的合作方式了!”
趙泰燮收起笑容歎息了一聲,很是誠懇和自責道:“我這段日子確實出現了誤判和錯誤的決定,導致DH金控和半島銀行都出現了危機,黨內可用的資金也供不上了,今天也耽誤了大家的時間,還望諸位多多包涵。”
“趙議員不必多言,您為了大統合民主新黨鞠躬盡瘁,大家都很賠付您.”張碩周和趙泰燮一同走出門外,再送趙泰燮上車,望著趙泰燮離開,他才揮揮手,讓秘書備車,“去醫院一趟。”
趙泰燮坐上離開這裏的車子時,第一件事就是摘下眼鏡,揉了揉發疼的頭部。
&n,您沒事吧?”輔佐官金振宇有些擔憂。
“我沒事,”趙泰燮搖搖頭,揉了揉自己眉心。
金振宇有些氣憤,“黃燦榮那個老家夥.”
“金室長!”
被趙泰燮嗬斥了一聲,金振宇連忙收聲。
“我雖然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趙泰燮平靜下來,語氣中透著些落寞,“但他確實算是個好人,雖然也收錢也做事,但他比這個國度百分之九十的政客都要更正義。”
“我以前做檢察官的時候,也想著用正義改變世界,可後來.”
趙泰燮搖搖頭,“在這個虛偽的世界裏,道德永遠隻是權力的籌碼,我想要掌握那張底牌,沒有權力作為底牌還談什麽道德?”
他的車子路過江南,趙泰燮從車窗望了眼金門的標誌,就跟看到了李佑一樣。
正式和李佑的第一場‘戰爭’,是他輸了。
為此趙泰燮付出了苦心積累的DH金控,可能半島銀行也保不住了,他還要再度被金建英用金錢控製一段時間。
李佑此時不在辦公室內,而是帶著懷孕的牟賢敏去明宇醫院進行檢查。
李佑沒有親自開車,仍然是全在俊做司機,李佑在後座攬著牟賢敏。
不管以往在外表現得多麽女強人,這種時候她還是很依賴李佑。
牟賢敏被李佑說的笑話逗得哈哈笑,在平複些心情後,她坐直身子低聲道:“最近因為我休息,爸爸那邊重新接手了賢誠集團,他有沒有其他的動作?會不會產生什麽不好的結果?”
李佑歎了口氣:“你想的太多了,那是我嶽父也是你爸爸,況且他隻是暫時代管賢誠集團,這能有什麽後果?”
“當然不行,”牟賢敏蹙眉道:“他就我一個女兒,也就這麽一個孫子。”
李佑伸手捏了捏她鼻子,“這麽大一個金門集團在,還盯著你娘家一個賢誠集團?”
“這不一樣,”牟賢敏搖搖頭,“你看看你這身體,這些年你老了多少?你真的會變得七老八十?”
李佑聞言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有點古怪,“合著你不是衝嶽父來的,而是衝我來的?”
“是……”牟賢敏哼哼道:“你這麽年輕力壯,難不成讓我一個人變成老奶奶?”
年過三十,她已經有了這方麵的焦慮,尤其是看到李佑仍然年輕力壯的時候,就更著急了。
長生
牟賢敏本來是個很務實的人,並不渴求這東西,可自己丈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以後該怎麽辦?
總不能和那些爛俗劇本一樣,父變子子變孫那樣改換身份。
“放心,”李佑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背,已經有進展了。
“什麽方麵的進展?”牟賢敏老聽到這句話,已經聽得有些不安了。
“關於長生的研究,”李佑輕鬆的說著,“‘徐福’公司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