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武帝劉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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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狩五年,未央宮,宣室殿。
一人身穿赤色龍袍坐於禦案之後,手中正拿著一件小物件在仔細端詳,赫然是一枚五銖錢。
此人正是西漢的第七位皇帝,孝景皇帝第十子,目前大漢的最高掌權者,劉徹。
在他的身前,恭恭敬敬地站著一人,乃是侍中桑弘羊。
“桑弘羊,這版的五銖錢不錯,就按這個樣式鑄造吧。”
劉徹把玩著手中的五銖錢,微微頷首,眉宇間流露出十分滿意的神色。
“是,陛下,不過能有如今的五銖錢,離不開驃騎將軍的幫助。”
驃騎將軍?去病?
去病與五銖錢有什麽關聯?
劉徹將目光掃向桑弘羊。
“驃騎將軍提供了哪些幫助?”
“陛下,多虧了前幾日驃騎將軍給臣展示的一枚五銖錢,臣在那枚五銖錢上受到了些許啟發,如此才能成功鑄造出此五銖錢。”
與當日桑弘羊的反應如出一轍,在聽到桑弘羊的稟告後,劉徹眉頭微皺,顯然他也是意識到了一件事。
朝廷並未發行五銖錢,那霍去病的五銖錢是從哪裏來的。
“驃騎將軍可曾說他手中的那枚五銖錢是從何而來。”
“驃騎將軍並未告知。”
劉徹並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是點了點頭,示意他知曉了此事。
對於霍去病,劉徹可是喜愛的很,幾乎可以說是將霍去病當成兒子一般來培養,亦或者說,算是另外一個自己。
當然,霍去病沒辜負他的期望,年紀輕輕數次出擊匈奴,無一敗績,斬殺俘虜匈奴無數,頗具他舅舅衛青的風采。
就在去年,霍去病在狼居胥山舉行祭祀典禮,那可是匈奴人的聖地,毫無疑問,霍去病的這一次勝利為大漢,為他劉徹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寇可往,我亦可往!
想到霍去病,平日裏不苟言笑的劉徹嘴角也是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行了,此事我已知曉,先下去吧。”
隻不過桑弘羊的腳步沒有挪動,而是作揖道。
“陛下,臣還有稟告。”
“哦,還有何事?”
“臣懷疑驃騎將軍的五銖錢出自郡國之手,因此希望陛下收回郡國的鑄幣權,將鑄幣權收歸中央所有。”
劉徹的眼眸看向桑弘羊,右手在不停的把玩著手中的五銖錢,看的出來,這位大漢皇帝在思考著這件事的可行性。
對於劉徹來說,這件事並不好處理,主要還是師出無名,畢竟桑弘羊也說了,他隻是懷疑五銖錢出自郡國之手,但是很顯然,沒有證據。
雖然現在因為推恩令的頒布,諸侯國的勢力已經大大減小,但是劉徹可不想因此再來一次七王之亂。
那麽,現在的首要問題就是詢問他的這位驃騎將軍那五銖錢的出處。
不過,霍去病似乎已經離開長安數日,也不知道去往了何處。
離開時還帶走了太子。
“桑弘羊,此事朕已獲悉,朕之後會問詢驃騎將軍。”
“臣告退。”
隨後桑弘羊緩步退出殿外。
雖然桑弘羊也知道今日之事有些倉促,但他今日的目的也不指望陛下收回鑄幣權,而是旨在為陛下提一個醒。
要想大漢的財政能夠平穩發展,郡國的鑄幣權勢必要收回,由朝廷統一鑄幣。
在桑弘羊離開後,宣室殿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劉徹拿起桌上的簡牘,將之打開,一則消息也是落入了武帝的眼中。
張騫從西域傳回消息,這些日子已經派人前往烏孫,大宛(yuān),月氏(zhi)等地,相邀與大漢一同抗擊匈奴。
除此之外,還將此行的一部分收獲先行運回國內,例如種子之類。
“啟稟陛下,太子在殿外求見。”
太子回來了?
劉徹的目光從簡牘上移開,臉上的笑容是如何也抑製不住的。
要知道在他即位之後,一直沒有子嗣,直到二十九歲才有了這個兒子。
也正是因為這個兒子,衛子夫也得以在陳皇後之後成為了大漢的皇後。
劉徹對他的這個兒子除了百般疼愛之外,還抱有熱切的希望。
希望在他百年之後,此子能夠帶領大漢走上另一個高度。
因此,在元狩元年,他便選出了“萬石君”之子石慶作為太子太傅負責教導太子。
所謂的“萬石君”,其名為石奮,自十五歲就開始侍奉高祖左右,待到孝景皇帝時,已經是九卿之職,並且其四子皆是兩千石的大官,足以見石奮家教嚴明。
這也是他選中石慶教導太子的原因。
“宣。”
隨著劉據的一聲令下,劉據緩步也是進入了殿中。
看著坐在禦案後那個不怒自威的男人,雖對方是他的父親,劉據此刻也是有些惴惴不安。
原因無他,父親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
因此,在回到大漢之後,他先是去見了母後,告知了母後他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
雖然母後很詫異,但是他隻略一解釋,母後便相信了他的說辭。
同時也告訴他,需將這件事盡快稟告父皇。
因此,劉據也是來到了宣室殿。
“兒臣參見父皇。”
“據兒,不知你與你兄長這幾日去往了何處。”
本來劉據還一臉拘謹,但是聽到劉徹這麽問,頓時神情難免有些雀躍。
他之前可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夠前往三百年後,他可是第一個!
而劉據的神情變化自然也是落在了劉徹的眼中,劉徹有點好奇,他的這位太子究竟是見到到什麽才會露出如此神情。
“父皇,我與兄長前往了一趟三百年後的大漢。”
在劉據說完後,劉徹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也是出現了些許愣神。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太子得了癔症。
但是,聯想到太子這次可不是一次出行,而是有著霍去病的陪伴時,劉徹就壓下了想要傳喚太醫的想法。
“據兒,你說你前往了一趟三百年後?可有憑證。”
“這……”
劉據知道,要想證明他的話是對的,最快捷的辦法就是帶父皇也去一趟食肆。
但是,劉據看到劉徹的禦案上堆積如山的簡牘,他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父皇大概率隻會當他開個玩笑,不會跟他前往食肆的。
亦或者是讓父皇將兄長喊來。
劉據默默地搖了搖頭。
兄長現在大概率和舅舅商討馬匹事宜,而且他們到來也需要一段時間。
至於其他憑證。
五銖錢被兄長拿走了,《三國演義》父皇又看不懂。
就在劉據想要說些什麽能夠引起父皇重視的時候,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那個,父皇,我從三百年後知道了您的諡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