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進了秦王府還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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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
    從襄陽運送來的絹布到達了長安,立馬吸引了大量的商人圍聚。
    這其中,還包括了大量的從西域來的商人。
    侯莫陳悅占據了秦州之後,關中與西域之間的商道非但沒有阻斷,反而比以往更加穩定了。
    畢竟,秦州軍一戰打退了吐穀渾,還斬了對方的可汗,威名之盛,周圍的大小勢力都心生畏懼,秩序反而變得更好了。
    商路能通,從西域乃至更遙遠地方來的商人便願意到達長安來進貨。
    絲綢則是他們最在意的貨物。
    若是能帶到西域乃至更遠方的波斯等地,一匹絲綢能賣出收購價的數十倍。
    貴重、輕便,一匹駱駝便能帶十幾匹乃至幾十匹。
    西域的商人能夠帶來的也是貴重品,除了戰馬,還有各種金銀器、琉璃、香料、藥材等貨物。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重要的農作物,比如說苜蓿。
    作為優良的牧草,良好的苜蓿品種一旦在牧場中栽培,能夠大大減少蓄養戰馬的成本。
    苜蓿自漢時便被張騫引進,與絲綢之路有著很密切的關係。
    曆代王朝,對此都很重視。
    可也有例外,比如宋朝時就很少有人知道苜蓿是什麽!
    “要買絲綢,去坊市,別都聚攏在這裏。”
    李爽在侯景的陪同下,前來了倉庫前,看著這烏壓壓的場景,一眼就看到了一人。
    無他,這人長得很帥,在一眾人中,也可謂鶴立雞群。
    “那個頭上插羽毛的騷包是誰,以前怎麽沒有見過?”
    侯景道:
    “他好像是叫獨孤如願,武川人,如今在賀拔勝麾下當郡守,兼任督軍,這次是奉命護送這些絲綢來長安的。”
    “獨孤如願?”
    獨孤如願將布絹押送到了長安,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好奇的逛了逛長安城,看了看長安城的風景。
    這座城築造沒有多久,城中許多的土地都是空白的,沒有人居住,可卻充滿了朝氣,聚集著來自各地的人。
    有草原之上的柔然女、鐵勒人,有梁漢秦隴之地的羌氐人,有來自西域的粟特人、龜茲女,甚至還有波斯人。
    隻是,這些胡人終究隻是長安風景線上一抹靚麗的色彩,真正讓獨孤如願驚豔的是縱橫內外的長安驃騎和以重甲陌刀為標配的關中府兵。
    便在獨孤如願看熱鬧的時候,有一人來到了他的麵前,道:
    “兄台這一身裝飾,真是不同凡響啊!”
    獨孤如願看著眼前向他搭訕的男子,見其容貌不俗,一副漢人士子的打扮,拱手一禮。
    “見笑了,不知道如何不同凡響?”
    獨孤如願也不是任人糊弄之人,見這搭訕之人如此說,非要他說出個四五六出來。他本以為對方就算不是居心不良,可也是客套一下,誰知道對方還真是懂行之人。
    “就拿兄台頭上插著這根羽毛來說,非同凡品,乃是來自北境一種極其稀少的雄鷹身上,唯有最勇猛的勇士才能得到。一旦取得,便可得到北地萬千少女的青睞。”
    獨孤如願一聽,心中大喜。
    “閣下果然懂行,漢人之中,可是少有人能知道啊!我一路而來,不知道受到多少人的譏笑。”
    “如此庸碌之輩,所言不足為慮,不知兄台何名?”
    “在下姓獨孤,名如願!”
    “你我可真是有緣啊!”
    獨孤如願一愣,有些疑惑。
    “此話何意?”
    “不瞞獨孤兄,賤內也姓獨孤,世居河西之地。”
    “如此巧麽,我祖籍也在河西。”
    獨孤如願有些不可置信,卻聽來人道:
    “如此,飲一杯如何?”
    “卻之不恭!”
    ……
    第二日,等到獨孤如願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摸著自己有些渾噩的頭顱,等看清楚了周圍的景象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沒少什麽!
    獨孤如願放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喃喃道:
    “不應該,我記得我隻喝了幾杯酒,怎麽就醉了呢?”
    此時,屋門打開,幾名美貌的侍女走了進來,端水送毛巾,侍候著獨孤如願洗漱。
    獨孤如願想要問自己在哪,可這些侍女也不回答。
    等到洗漱完畢,獨孤如願走出了屋門,才發現自己走在一座偏院之中。
    此時,一名侍從前來。
    “請!”
    獨孤如願也沒有多說,跟著這名侍從便走出了偏院。
    一路之上,看著著甲士巡邏,雲闕高聳,獨孤如願已然明白了,整個長安城隻有一個地方會如此。
    秦王府!
    侍從將獨孤如願帶到了一座偏殿,獨孤如願見到了昨日與他一起喝酒的小子。
    此時,他穿著秦王的冕服,正坐在殿中,與一眾屬臣吃飯。
    見到獨孤如願,李爽道:
    “獨孤郎來了!”
    “在下昨日失禮,還望大王恕罪!”
    “無妨,坐下飲宴。”
    李爽身旁,早就空出了一個位置。
    眾人看著侍從將獨孤如願引到了李爽不遠處坐了下來。
    從門口到座位,百十來步的距離,獨孤如願卻感受到了壓力,那一雙雙目光仿佛在說,這小子憑什麽坐在秦王身邊?
    等到獨孤如願坐下後,李爽道:
    “此乃荊州刺史賀拔勝麾下的督軍獨孤如願,此次正是他押送布絹,送達了長安!”
    原來是賀拔勝的督軍啊!
    一眾將領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可隨即又覺得不對。
    賀拔勝算個逑啊!
    心中這麽想,可看著李爽和他熟絡的樣子,眾人也隻能暫且將想法壓在了心中。
    獨孤如願感受到了壓力,道:
    “軍情緊急,在下還急著回去交命,正想要與秦王辭行!”
    “無妨,本王與賀拔勝也是熟人,與他說兩聲,獨孤郎放心待在長安,縱情玩耍。”
    獨孤如願低著頭,看了一眼那高大的殿門,心中總有著一股感覺,仿佛他今日走了進來,想要出去就難了。
    “昨日與獨孤郎飲酒,聽獨孤郎說想要改個漢名?”
    獨孤如願點了點頭,可隻是輕笑了一聲。
    “不過戲言爾!”
    話雖這麽說,可更多的則是敷衍。
    獨孤如願是鮮卑化的匈奴人,其先祖獨孤伏留是匈奴部落大人,早期跟隨了拓跋氏起家。
    到了他祖父獨孤俟尼時,舉家遷往了武川。
    六鎮之亂時,獨孤如願與一眾武川勳臣跟隨賀拔、宇文兩家襲殺衛可孤後,跑到了中山避禍,後又隨著葛榮起事。
    與一般的北人盲目憎恨漢化,仇視漢人不同,獨孤如願一路走來,見慣了六鎮之勢起落無常,深知要想玩得轉,還得走洛陽天龍人那一套。
    不漢化,北人一輩子都是北人。
    “不如取一個信字,如何?”
    李爽微微一笑,獨孤如願看了,剛才心中的感覺越發真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