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該上上強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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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府。
    元明月的嫂子乙弗王妃走進了屋中,床榻上,剛剛產子的元明月身體還有些虛弱。
    “這便是瑜兒吧!”
    乙弗王妃身材纖細,麵容美麗,烏黑的長發垂至腰間,看著一旁躺在搖籃之中的嬰兒,臉上露出了溫和笑容。
    元明月正要起身,卻被乙弗王妃勸住了。
    “你剛剛產子,正是虛弱的時候,不要輕易動了。”
    “嫂子來了,我怎能如此無禮!”
    元明月的哥哥元寶炬輕薄於行,耽淫酒色,不過這個嫂子乙弗氏卻是相當節儉的人,連衣服都不怎麽換新的。
    乙弗王妃扶著元明月坐了起來,給她背後鋪了一個軟墊。
    “我那阿兄如何了?”
    聽到元明月問起來,乙弗王妃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他還是老樣子唄,跟我寫信,說想要在長安城中買套宅院。”
    元明月問道:
    “為何?”
    “元子攸出逃後,他也跟著逃到了長子,本來他們都等著爾朱榮南下,好重新打下洛陽。可聽說戰事並不順利,北軍被堵在了北中城,始終攻不下,你那阿兄見情勢如此,想著若情勢不對,便到長安來。”
    元明月對於這個兄長,感情上其實並不多麽親近。相反,對於乙弗氏,則很親近。
    怕乙弗氏受委屈,元明月道:
    “我看我那阿兄也隻是表麵風光,拿不出幾個錢,又怎麽在長安置辦宅院,我這些年也攢了一些錢,嫂子你拿去置一座宅院,剩下的拿在手裏,千萬別把錢交到阿兄手裏。”
    乙弗王妃搖了搖頭,道:
    “這可不行,別看你是公主,又在這王府之中為妃,花錢的地方多著呢,別浪費在我這裏了。”
    “可如此,阿兄那邊如何辦?”
    “讓他跟元子攸一起待著唄,這位陛下還能讓他吃土麽?”
    乙弗王妃說著,屋中的兩女都笑了起來。
    ……
    “這北中城要是再打不下來,我們都要吃土了!”
    大帳之中,元子攸的麵前,元寶炬抱怨著。
    元子攸登上帝位之後,對於元氏宗親,不管是近宗還是疏支,都是極力拉攏著的。
    元寶炬的父親謀反,可他也是孝文帝元宏之孫,身份放在這裏。元子攸繼位之後,便封了他為南陽郡王。
    不過,失去了洛陽這個大本營,北上長子後,一應的待遇都被削減了。
    畢竟,爾朱榮是不可能給元子攸身邊的公卿發糧發餉的,能給他們一口吃的就算不錯了。
    元子攸也是沉著臉。
    元顥一直占據著洛陽,還稱了帝,對於他來說,聲望上大受打擊。
    他本指望著爾朱榮南下,能夠摧枯拉朽的推平北中城,直抵洛陽,可卻沒有想到,僵持了這麽久,還沒有打下來。
    元寶炬的抱怨聲其餘的人也聽在耳中,可眾人心中雖然焦急,都比元寶炬要沉穩。
    元子攸的目光看向了楊侃,他出身弘農楊氏,是元子攸麾下少有的知兵之人。
    “士業,你如何看?”
    楊侃的心中其實也有些感到荒謬。
    這座北中城當年便是孝文帝元宏設立的,應對北麵有可能出現的強敵而建立的軍事設施。
    沒有想到,如今還真的發揮了效用,阻擋住了北人。
    可楊侃也不知道,這黃河兩岸的兩個皇帝,究竟誰是誰非?
    “啟稟陛下,依臣之見,要想強攻下北中城恐怕不易。”
    “那該如何?”
    “繞過北中城,以輕騎驍勇為先,搶渡黃河,梁軍不好打,可元顥軍卻不一樣。若是能出其不意,或許能建大功。”
    元子攸點了點頭,道:
    “如此,將此番計策寫在奏疏上,交給天柱大將軍!”
    ……
    “天寶,你在看什麽呢?”
    “咱們這位陛下給我獻的計!”
    元天穆聽了爾朱榮的話,有些奇怪,這位天柱大將軍什麽時候將自己立的皇帝放在眼裏了?
    爾朱榮沒有束發,披散著頭發,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躺在寬厚柔軟的毛絨墊上。
    “別說,陛下身邊的臣子還真有知兵者!”
    爾朱榮在短時間內與守在北中城的陳慶之爆發了激烈的戰鬥,沒有攻下城池,爾朱榮便知道了,北中城暫時打不下來。
    自得知了這個結論後,爾朱榮便想著換一個打法。
    陳慶之的白袍軍不好打,在黃河南岸的元顥軍還不好打麽?
    爾朱榮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再派兵上戰場攻城,便是為了麻痹敵軍,找敵軍的空隙。
    他的想法和楊侃差不多。
    繞過北中城,找一個渡口,以小股精銳為先鋒,嚐試著能不能打開缺口。
    “世家大族之中,不乏將才,天寶不要輕視了他們。”
    爾朱榮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元天穆,問道:
    “大哥有事麽?”
    “倒是有一件事情!”
    見元天穆如此猶豫的樣子,爾朱榮笑了。
    “何事如此遲疑?”
    “三弟將蕭綱送到了洛陽!”
    爾朱榮一下子站了起來,麵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亂攪什麽!”
    ……
    北中城。
    陳慶之站在城頭,神色凝重。
    一旁,他的參軍馬佛念道:
    “將軍,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說!”
    “以將軍如此的威望,足以自立!”
    這一句話說出來,可謂石破天驚,陳慶之都變得有些詫異。
    可他清楚馬佛念是什麽人,便問道:
    “為何有此言?”
    “我等守著北中城,北軍攻不下來,元顥布置在黃河南岸的大軍日益驕怠,長此以往,恐有所失!”
    “你的憂慮我明白,這幾日我也一直在思慮此事。天子於我有大恩,如何能夠有違臣道。且便是自立,也改變不了如今的形勢。”
    陳慶之能夠控製的隻有麾下的近一萬梁軍,元顥的大軍他控製不了。
    馬佛念歎道:
    “我隻是怕我們守在這裏,還沒有敗亡,後方倒是先潰散了,到時,我等怕是會陷入險地,恐有全軍覆沒之危。”
    陳慶之安撫道:
    “放心,蕭綱殿下來了洛陽,同時來的還有迎接殿下歸梁的援軍。”
    馬佛念麵目一變。
    “誰是主將?”
    “陳留王李神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