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無關緊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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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山書院的飛行法器十分精美。
    遲意坐在椅子上,正好可以聽見外麵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那是伽珞的。
    聽得她滿臉醉意,都想整點小酒喝一喝了。
    當初她的本命靈劍被扒,伽珞捂著嘴巴假惺惺地關心她,“師姐,謝謝你的靈劍了,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師尊太疼我了,真的抱歉啊師姐。”
    痛苦轉移,伽珞難聽尖銳的叫聲響徹整個無極宗。
    茗鑰在一旁捂著耳朵十分嫌棄:“師姐,你真的不出去看看她麽?要是我,我肯定要出去看看她是怎麽痛苦求饒的!”
    “你想看你可以出去看啊,我是沒空。”
    “師姐花了這麽多心思和力氣終於讓他們得到了懲罰,難道不是為了看到他們的慘狀嗎?”茗鑰撓了撓頭不解地問。
    桌上擺放著好吃的糕點和靈茶,她抿了一口,那是曾經在太初觀嘔心瀝血十年都未曾喝到的。
    靈茶,對於靈元來說不過是平常漱口的玩意兒。
    但他不願意。
    現在,她唾手可得。
    “我要的是複仇沒錯,但我要的不止是這些。”
    她看向茗鑰,小姑娘眨眨眼睛,很是單純,“沒事,我有些不舒服,你替我看看去,要是伽珞廢話了,你就替我多氣一氣她,最好把她氣死,至於封珩,你替我多打他幾巴掌,不把臉打腫了不許回來。”
    茗鑰立刻站起身,身體繃直,“保證完成任務!!”
    她興奮地跑了出去,單純的背影讓遲意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想要的,是和娘親一樣飛升,光此刻的爽和打臉有何用?
    她的身體還在死亡邊緣,她的靈魂一日不融合,她便一日不能放鬆。
    隻有站在萬人之上,才能俯瞰曾經的仇人。
    那時候,即便他們再不爽,也要臣服,也要仰望。
    遲意要的,是野心。
    [小黑,你是從上界來的吧?]遲意突然開口。
    房間裏很安靜,就連伽珞的尖叫聲都越來越弱。
    這個問題問得有點突兀,原本小憩的裴度猛地睜開眼睛,琥珀色一般的金黃瞳孔瞬間變成一條豎線。
    他沒有著急回答,試圖窺探她心中的真實想法,卻發現此刻的遲意心裏竟然一片空白。
    他什麽也探究不到。
    這個丫頭的精神力,貌似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沒有別的意思,畢竟我們兩個現在簽訂了契約,那我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但是你在上界,是不是很有人脈?]
    裴度想了想,他曾經是龍族太子,自然是人脈極廣。
    但他現在是被廢去魔族贖罪的棄子,那些曾經巴結他的人估計早就不在了。
    [以前有,現在沒了。]
    裴度以為遲意會說他沒用。
    但她一臉早就知道的表情:[猜到了,你在上界應該也碰到了不少事兒吧,你沒有人脈我就放心了。]
    [????]
    [還好你沒有,否則我飛升了到了上界,你的人脈為了你把我殺了那不劃算,還好你沒有。]
    [??????????????]
    遲意摳了摳耳朵,[我和你簽訂契約,身上算是有了龍氣,那我若是降服妖獸是不是很輕鬆?]
    裴度警鈴大作:[你要作甚。]
    遲意擺擺手:[這麽緊張做什麽,你也知道的,我這具身體隨時有可能會因為靈魂不融合死掉,雖然流光傘替我穩住了神魂,但身體還是要修複的,北疆極寒之地有一種神土,叫混沌,我需要它重塑我的身體。]
    [聽說混沌之地,隻有龍族才能進入,那裏麵有一隻蛟龍盤踞,所以小黑……]
    她一眨眼睛裴度就知道沒好事。
    這小姑娘心裏憋的全是壞。
    不過遲意很快補充:[在拿到混沌之前,我會給你提供更多的精神力供你修複,而且你的龍角,應該也隻有混沌才能重塑吧,這我倆雙贏的事情呀,你應該沒有理由拒絕吧?]
    裴度深吸一口氣:[我應該不能拒絕吧?]
    [不能,隻是我比較有禮貌,所以我覺得還是需要告知你一下。]
    [……那真是謝謝了。]
    窗外,伽珞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茗鑰出現在封珩麵前的時候,他眼神亮了亮,一直往茗鑰的身後看,但等了很久,茗鑰的身後空無一人。
    這時陳柏元已經將伽珞身上的本命靈劍剝離了,幾乎沒費什麽力氣。
    這把劍本就是遲意自己的機緣,硬生生拆出來給了伽珞,這三年跟著伽珞它總是黯淡無光。
    劍被剝離,伽珞趴在地上就跟死了一樣。
    她拽著封珩的衣角,像讓封珩帶她走,卻被封珩嫌棄地一腳踢開。
    封珩期盼地看向茗鑰:“意兒她……”
    “師姐可不會來看你們,她說了,來看你們純屬是浪費時間,她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茗鑰用最天真的語氣說最殘忍的話。
    無關緊要——
    封珩木在原地。
    他以為遲意隻是惱怒他這三年的欺騙。
    她生氣是應該的,就算是真的離開太初觀也沒關係,隻要她還願意看自己一眼,自己可以用餘下的一生彌補。
    可她竟然說自己無關緊要。
    封珩沒來由的心慌,像是溺水的魚,喉間被堵住,卻無法張口呼吸。
    “意兒……她不會……這樣說。”
    “確實不會,她要是來了聽見你還這麽親密的叫她應該會直接讓我把你殺了,還好沒來。”陳柏元冷冷開口。
    封珩怔愣地看著地麵,餘光裏伽珞的臉和前兩天的遲意重疊。
    他突然發瘋一般開始狂扇伽珞的嘴巴。
    給茗鑰和陳柏元都嚇了一跳。
    茗鑰:“陳道長,他好像瘋了。”
    陳柏元:“嗯,我們離遠點。”
    封珩一邊打一邊大聲斥責咒罵:“都怪你,要不是你來了,我和意兒現在早就結為道侶了!你這個賤人!”
    伽珞也被惹急了,用盡最後一點力氣一口咬住了封珩的大腿。
    她本就是老鼠,牙齒很尖銳,直接扯下了封珩腿上的一塊肉。
    痛覺讓他終於鬆開了手。
    伽珞那張清麗的臉滿是血汙,她滿是恨意盯著封珩,“都怪我?難道是我逼著你冷落她的嗎?你要是這麽有種,當初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悄悄帶她走,現在又把錯誤全都怪到我頭上。”
    “你們這些男人——全都是孬種!!你是最大的孬種!我要是遲意,我當然也不會在你身上浪費哪怕一秒鍾的時間。”